穆雪舞的声音冰冷到了极致，听得人只觉已入寒冬。寿康原本还呲着粘连的黑黄牙齿，被穆雪舞这一声吓，收敛了许多。

对于这样死不悔改的人，已不知人性是何物，可谓油盐不进。但是人都会有软肋，寿康的软肋……穆雪舞冷笑，要戳就往你最痛处，让你万劫不复。

“寿康公主在这里可看清了季南初待你的诚意？”

寿康原本还圆睁的眼睛突然变得黯淡，随后便陷入了地狱般的黑暗之中……再之后又变得狠厉。

“我……要……杀了他。”

寿康这几个字说的出奇的清晰，似是消耗的全身的力气。

穆雪舞看到寿康如此，眸中隐着笑容，面上却是无比的冰寒嘲讽：

“我特意给你选的这个地方，不知寿康公主可满意？”

这地方确实是穆雪舞精心挑选，这处荒废的院子比邻新建好的东平侯府，而那扇窗子直对着季南初的后园，每日季南初在院中所做都能透过那扇窗子看的清清楚楚。

穆雪舞命人将寿康的床抬高，屋中不能有半点光亮，为的就是只能让寿康看见外面状况，而外面不能看见这屋中情形。

想必季南初曾经对寿康说过生生世世的誓言，这也是他所惯用的伎俩。

这些日子以来，东平侯府夜夜笙歌，寿康从原来的惊讶……不可置信已转变成了恨意，她恨这个男人，自己为了季南初放下了公主的荣耀自尊，用龌龊手段笼络权臣，甚至还曾出卖过自己的身体……甚至还为他怀了孩子。

其实寿康应该早就想的明白，季南初若是真的爱她，怎么会让她受到如此非议伤害，让她抛头颅面……不过利用而已，甚至有时候寿康在想，季南初身边这样的女人数不胜数，自己只不过是其中最傻的那个。

正当寿康想到这里，就听得穆雪舞又说道：

“寿康公主此刻定是在想，季南初对公主有过几分真心。”

真心？寿康眼眸似是抽动了一下，这些时日她由爱转恨得根源就在于她想知道自己这辈子唯一全心全意对待的一个人是否对自己有过真心……

她最后明白，季南初不单对自己无真心，就算是对待每日来他府中的那些莺莺燕燕的女子也丝毫没有真心，不过是排解**的工具罢了。

但是有一点她很是不理解，这些日子以来，进出季南初院子的女子从未间断。

但那些女子全都……寿康只觉那些女子很是奇怪，至于哪里奇怪她也说不清楚……

直到刚才穆雪舞问她季南初真心之事，寿康才惊觉，那些女子的样貌，竟然和眼前站着的这个白衣女子相像，或是眉眼，或是身形，但却都没有穆雪舞眸中的清冷和言辞犀利。

她们……全都是温柔妩媚至极……或是讨好，或是献媚。

这也正是季南初将那些女子哄出院子的原因……

原来……原来……寿康不肯再继续想下去，只是更加怨恨的看着穆雪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