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要去渝山?只是……掌门受了伤,脚上还留着血……”
聂天麒声音低沉,双眼直直地看着她白纱裙下一双触目惊心的血足,眉头微微一皱。
“血……?”
古玥怔了怔,“你说什么?……我的脚流了血?……”
咣当!
手中的铁链一松,砸落在地上,就落在她一双血迹斑斑的血足旁。
不顾众人的诧异,古玥蹲下身子,双手微微颤着摸向自己的脚。
痛归痛,但她不知竟然流血了!
怪不得脚上一直有黏黏的感觉……她伸出一指从脚背上一抹,触到那些黏稠的液体。
她双眼看不清,然而却有血红的感觉亮在眼前。
她将那沾满黏稠液体的手指探到鼻端一闻……腥甜味刺激得她身子猛地一僵!
果然是血!
她体内真的有血了!
她甚至“听”到了在自己体内滚滚流动的血脉,以及胸口那强劲有力的心跳!
是谁?将她死了六年的血脉之躯、心跳之躯彻底复活?
在此前,就连北冥离风都做不到的!
可是能复活她的,只有那枚失踪了的血玉,而且还差一个人的眉心血……
他?
不可能!绝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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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
彻底懵了!
掌门……这是在做什么?
方才拽着大铁球凶神恶煞的地焰女魔已不见,此时如同变成一个嗅到血味而满面兴奋的嗜血狂魔!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内心抓狂!众人捂着口鼻,忍住了尖叫,立时向四面散开,跑了走!
太恐怖了!
这个掌门太恐怖了!
现场,只留下墨袍飘飘的聂天麒,以及双腿打颤仍旧跪在地上的玉树银花。
还有废墟之中,仍然蹲在地上的古玥,对着抹了血液的手指而发怔!
-
已过夜半。
墙角的灯火如豆,烛光幽幽照映着整洁而简单的屋内。
小屋里无过多内饰,仅一桌一椅,一床一凳。
墙上还挂着一副古拙的大弓弩,在微弱的灯火下,将弓弩拉长了影子映满整张墙壁。
只是古玥看不到。
此时,古玥换了一身水蓝裙衫,闭着双眼正倚靠在床头上,双腿伸到床榻外。
聂天麒坐在床榻边,正仔细地给她的双脚包扎。
“这间屋子是天麒平日里用来午歇所用,外面便是练武场,此屋简陋了些,掌门先将就歇一晚吧。”
聂天麒一面裹着布带一面平缓道来,声音仍是听不出任何情绪。
古玥眉毛一挑,唇角勾起一抹极为轻微的讥笑。
“你这是……在怨我将你的院子轰了?听闻,你的独院,很是不错。”
聂天麒手未停顿,声音听不出喜怒,“天麒并没有怨责掌门之意,唯恐有疏漏,怠慢了掌门。师父有命,掌门乃天赐给紫门宗之人。”
古玥唇边讥笑更深,“天赐?”
她缓缓睁开双眼,秀丽的美眸仍旧无过多光泽,微微涣散,她眼角上扬,满是不屑。
“那个死老头,莫名其妙就塞了个掌门给我,他这一随意撒手不管,逍遥他处,就变成了‘天赐’?”
聂天麒并未言语,用布带替她包扎好双脚后,便站起了身。
他眉毛很浓,睫毛也很长,狭长的双眼扬着莫测与神秘,烛光映着他清隽的侧颜明明灭灭,看不出他面上的情绪为何。
似乎对古玥的不屑,他不以为然。
“只剩不多久便天亮了,掌门赶紧歇息吧,天麒这便告退了。”
并不等古玥说话,聂天麒便转身径直走出了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