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众人脸色不自在,哪有姑娘家如此吹嘘自己的,都说谦虚是美德,眼前的小姑娘倒是脸皮厚。不过小姑娘长得可真好看,比他们村的村花还要美上十分,一言一行也跟村里头的姑娘不一样,斯文有礼,挂着的笑脸浅淡有度,舒服耐看,直让人移不开眼。
怪不得都道梅林村的秀才闺女好颜色,又这般扛得住事,在众人面前面毫不胆怯。
咳咳,至于大龄剩男,这个词儿可真新鲜。
众人被林殊卿脸皮厚的言辞弄得一愣一愣的,莫不作声。
“我听说他寻遍十里八乡,也没找着愿意下嫁的姑娘。我身为秀才的闺女,会看上人人唾弃的胡金昌?他们一家每个月去我家死缠烂打要银两,我爹看在姑姑生活不易的份上,总接济他们。然而,他们不仅不懂得感恩,还恩将仇报,想利用舆论的压力,抹黑我,抹黑我爹娘,抹黑咱梅林村的人,就是想当凤凰男,傍个长期饭票,恨不得我爹娘天天供养。”
“你们设身处地想一下,一个整天吃喝懒做的烂人,不仅游手好闲,还时常调戏好人家的姑娘,你们会把家里的姑娘嫁给这样一个男子吗?将来还要面对烂赌的公公,尖酸刻薄的婆婆,穷困潦倒的日子……这种人家,请问在座有闺女的人家,愿意与之结为亲家吗?”
全场一阵安静。
“我又不是个睁眼瞎,会与他私相授受才是天上下红雨!”
林殊卿不急不缓的一番推导,有理有据,显得整个人不同寻常,在座的人莫不高看一分。
听到这里,此事哪里还会有异议,胡里正一拍桌子,“你们给我拖胡金昌父子过来!混账东西!败坏我村名声!”
他心里却怒而不得,一桩小事,兴师动众,梅林村的人不好欺负啊!然而,人家站在有理的一方,他不得不咽下憋屈,都怪胡金昌父子,平日烂赌,把家里搅得乌烟瘴气就算了,还净给村里惹事生非,跟搅屎棍一样!
其实,这正是梅林村的林里正想达到的效果之一,看他们村多团结,多护短,谁能小瞧了去。秀才也是他村独得一份,所以他得好好护着林秀才的家人,不能让别村抢去。
没想到胡金昌正在围观的人中间,此前听到所有的指责无不指向他,情知暴露,又看到如此多的人,早已吓尿,一下子让人揪出来。
没一会儿胡永贵夫妻也带到,路上的时候,他们早听明白。林玉妹目光恨恨地瞪着林殊卿,眼神四下乱瞟,怎么也找不着她的好弟弟。当然,也不见陈氏。
胡金昌没想过,平时一声不多吭的表妹竟然不怕事大,能把里正请动。输了许多银子的胡永贵,心想完了,输的银两,没人帮着还!
“你们干的好事!”胡里正一拍桌子,“胡金昌,你为一已私欲,诬蔑人家小姑娘与你有染,亏你们做得出来!”
“这事是小儿做的,我可没有出面。”胡永贵慌起来,老老实实认罪,急忙把自己摘出来。
胡里正怒了,“胡永贵,你个混人,教出的好儿子!”
“来人,去祠堂请家法!”西临村里正沉声一喝,“今日我代你好好教儿子。”
“不关我儿子事,都是孩子他爹出的主意。我原本就想着这事儿成不了,都是他爹撺掇着生事。”林玉妹一听,儿子要被打,急忙把事儿推到丈夫身上,儿子是她的心肝儿,万不能出事。
“你个臭婆娘,一日不揍你就皮痒,敢把事情推到我身上,你吃熊心豹子胆了!”胡永贵一脚踹过去。
林玉妹忍着痛,死死抱着儿子不松手,拉着胡金昌去祠堂的人,也掰扯不开。
“够了!你们一家子全给我去跪祠堂!一大把年纪都不懂事,村里你们独得一份,再胡搅蛮缠下去,休怪我将你们赶出村庄!”
胡里正再次一拍桌子,站起身,魁梧的身高威武逼人,当下,胡永贵一家不敢作声,都老老实实地跟着去祠堂。
没想到西临村的里正这么有威势,说一不二的气势,比林里正高出不止一星半点。瞧他拍桌子的力道,想来胡金昌吃不了好。
林里正眯着双眼,“希望胡里正能够管理好村民,谣言不能再传下去,对于这些不良村民,该赶即赶,该罚则罚,千万不可纵容。”
胡里正并不买账,两个鼻孔出气,“我的村民,我自会加强管理,不劳烦林里正。此次是我村理亏,林姑娘放心,我胡某人向你保证,关于传出你的不良流言,过了今日,定会断得一干二净。”
未待林殊卿作答,便扬声宣布道:“今儿的事,大家都清楚了!我胡某人有言在先,谁要再敢说胡金昌胡乱编造的混帐事,不管大人小孩,定然驱逐出村子,永不入户!”
众人无不纷纷应是,这倒叫林殊卿刮目相看,没想到西临村的里正这么给力,把村里的人管得服服帖帖。
“现在,胡永贵、胡金昌、林玉妹,立即到祠堂接受惩罚!金娃子,你速去取祖宗皮鞭!”胡里正抱拳,“林里正,我忙着处理这三人,你们要去看处罚吗?”
林里正看了林殊卿一眼,林殊卿摇摇头,林里正便道:“不必了,胡里正的魄力,我们已经见识过,断不会包庇。多有得罪,我们这厢告辞。”
胡里正点点头,送别他们。
走在回家的路上,林殊卿心情愉悦,难得想夸夸身边的鬼,“这一次好在有你探听实情,不然我也不能那么快唬住六姑,后面也就没那么容易解决。”
鬼修飘飘然的应道:“那是,那是。你说,有我在你身边,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啊!”
林殊卿暗笑,夸两句,尾巴都快翘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