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阁楼内,轻纱随风而动,琴音环绕,曲调优美自然,和环境相容在一起,让人如痴如醉。
轻纱停止了舞动,琴音也戛然而止,一声叹息响起“唉!我还是无法领悟‘无情’的境界,想要正真融会贯通《断魂乱音诀》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这是末筱音的声音,好听悦耳,百听不厌。
“你现在还小,不能领悟那也是正常的,只要你再长大了些,以你的悟性自然就能领悟。”末柏湘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抓着玉笛来到了窗户边,看着远处甘城的南城门,不久前有一匹马两个人从此门通过。
“哼!人家已经不小了,再过两个月就十七岁了。”语气中透露着小女人娇嗔的味道,当然外人是看不到她此种情形,她只有在家人面前才显示她另外的一面。抱着琴也来到了窗户边,眼睛紧紧的看着南城门的路上。
“嗯,的确是不小了,也到了嫁人的年纪。不过以你的性格,恐怕还真没有人敢娶你。”末柏湘开玩笑的说道。
“哼!我才不嫁呢,我要一辈子留在百音宗,守候在师傅面前。”末筱音嘟着嘴似认真的说道。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到时候遇到了你喜欢的人,恐怕……”
末筱音打断道“好了好了,都说了人家还小。倒是你,怎么从未见你提起过心上人?”她突然看着他手中玉笛上的吊坠,脸上露出着一丝好奇。
“额……你觉得刚才逃走的那两个人怎么样?”他转移话题说道。
她收回了眼光,知道他哥如果不想说,就没有人逼得了他。于是想了想说道“那个男的长得一般,从他的穿着来看也只不过是普通人家,不过他眼睛很明亮,脸上总是挂着微笑,我想他一定不是坏人,因为爱笑的人心肠一定不坏。他的武功还算不错,嗯,总的来说还看得过去。女的长得也漂亮,他们算是一对苦命鸳鸯。只是可惜,所有人要他们的命,恐怕他们离死不远了。”
末柏湘眼中露出一丝异色说道“你曾经不是要他的命吗?”
“那个时候我只知道他是血魔,认为他一个坏人,所以才想取的命。”她解释道。
“那你觉得杨舒岩怎么样?”他问道。
“他号称苏南七杰之首!更为年轻一辈的榜样。但是连重伤的血魔三招都不能击败,我看浪得虚名而已。甚至连他的未婚妻都不能保护,这样的人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值得让人称道。”她脸上出现一丝不削,一丝厌恶和看不起。
“非也,你只看到了表面。”他手中不自觉的转了一圈玉笛,眼中露出一丝敬佩说道。
“表面?”她不解的问。
“如果他真的要杀那血魔,那血魔一招都挡不过。”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难道是他故意的?”
“当然,他知道真正的凶手并不是他的未婚妻,也知道而杀害他爹的凶手也不是血魔。之所以在一开始如此对待梅钰顷,甚至在她自杀之时都袖手旁观是因为他在等,在等真正的凶手出现,他知道凶手的目的,也知道凶手一定不会让她自杀;但他没想到却等来了血魔。”玉笛又在手中转了转,眼中露出一丝融智。
“他是怎么知道血魔不是杀他爹的凶手?更何况他手中还拿着云苍剑。”
“一个正真的杀人凶手绝对不会故意留下任何表明自己身份的线索,所以拿云苍剑的出现的往往不是凶手。听说他还拜访过云松子,想必他已经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了。”他眼神突然出现一丝深邃,还有一丝莫名之色,甚至眼中深处出现一丝回忆。
“我明白了,所以他才会故意去和那血魔去赌,让他们多半日逃跑的机会。因为此时不管他说什么,所有人会认为梅钰顷是凶手,而他也不可能把她留在身边……没想到他原来也是一个痴情的人,甚至为了她不惜用上了武字令。”她的眼神从一开始的看不起变成了一丝赞赏。右手不自觉的摸了摸怀中的珍贵的琴,看着城门眼中出现了一丝耐人寻味之色继续说道“其实我最佩服的是那个被别人称为血魔的男人,虽然他武功不怎么样,但是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敢与全天下的人为敌,不惜付出自己生命,的确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
“的确他也算是一个人物,对于你们女人来说绝对是一个好丈夫。嘿嘿,如果你看上他了的话,一定要抓住机会。”末柏湘哈哈一笑说道。
她把琴抱得更紧了,脸上出现一丝微微的红晕,“生气”的大声道“谁看上他了?哼!就算全天下的男人死光了我也不会看上他,更何况他马上就要死了。你总是开我玩笑,我不理你了。”说着逃一般的离开了窗户。
“唉!女人的心真是难懂。”他自语的说道。眼神不自觉的看向手中的玉笛,准确的说看着玉笛上的玉吊坠。这玉吊坠看起来只是普通之物,其价值甚至不到玉佩的百分之一。但他显然很在意这玉吊坠,因为这玉吊坠很干净,比玉笛还要干净,干净的一尘不染,甚至眼光都带着一丝温柔。
阳光依旧明媚耀眼,路边杂草茂盛,一条弯弯曲曲的道路上不见有什么行人,只有一匹马在急行,带起一阵阵的尘土。
马背上,叶轩在前梅钰顷在后。
“我们往哪走?”她问道。这已经是她问第三遍了,因为她不知道去哪,也不知道哪个地方可去,所以她只有问叶轩,但前两次他都没有回答。
终于她发现了不对劲,因为叶轩三次都没有回她的话。停了马她才发现,他早就昏死过去,苍白如死人的脸,感觉不到温度的身体。
“你醒醒……你不要死,我不让你死……”坐在地上抱着他,她着急了,着急的不知所措。她从来不会照顾人,因为从来都是别人照顾她。
不知是否叶轩感觉到脸上有温度的水珠,不久之后微微的睁开了眼,嘴中有气无力的说道“我,我没有那么,那么容易死。上,上北灵山,找孙神医,救,救……”
梅钰顷擦了擦止不住的眼泪,说道“嗯,我这就上北灵山,找孙神医帮你疗伤。”所有人都知道,北灵山上住着一位号称,只要有口气就能救活的神医,不过却很少人见过这位神医,因为没有人知道他的住处,而且就算遇见了他也不一定帮你治病。
神医治病只看心情不看人,心情好乞丐的病都愿意动手,心情不好,皇帝的病都不治。也是一个奇怪的人。
她不知道的是在不远处树林中,有几个人正看着她们。是一个女人,一个打着伞漂亮的女人,她身后恭恭敬敬的站着几个人,其中就有莫宇成和一个戴斗笠的人。
“宗主,要不要属下现在就去结束了他们。”莫宇成尊敬的说道,语气不敢有一丝的不敬,甚至说话的语调都不敢太高太快,只敢均匀合适的说话。可见他对眼前的女人害怕到了极致。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他的性命了?如果他死了,你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这个女人缓缓的说道,似乎在说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语气中更是无法猜出她内心任何的想法。
莫宇成突然冷汗淋漓,低着头恭敬的说道“是,属下该死,请宗主饶恕属下刚才的口误。”
“你们最好不要让我失望。”声音还在耳边响起,但是人却已经消失不见。她走了,没有人知道她怎么走的,就算眼睛一直看着她无法发现她是怎么离开的,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许久之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才敢大声呼吸,才敢小声小心的议论他们的宗主。
一个人看了看周围,才小声的说道“既然宗主如此关心那个人的安危,那为何又要害他,难道那个传言是真的?”
另一个人想了想小声的说道“是有八九十真的,所以我们没有宗主的命令千万不能对他出手,否则……”突然所有人把眼光看向了那个戴斗笠的人,眼中出现了一丝怜悯,因为他主动攻击了叶轩。
那戴斗笠的人虽然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不过从微微颤抖的身体可以看出他内心的恐惧。他自我安慰道“我也是为了那个计划,想必宗主看在往日的情面上不会为难我。还好,还好我只攻击了他的箱子……”
梅钰顷骑着一辆马车,沿着一条路一直往北走,她知道这是通往北灵山的路。她也已经走了一天,她感觉有些奇怪。
半日之前,那匹马就自动回去找他的主人了。正在她不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突然发现路边停着一辆马车,一辆没有主人的马车。而直到现在也没有任何人来打扰她,更没有任何的江湖人来追杀她,她只有归结于那些追杀者还没有赶到。
天有些黑了,她也有些饿了。抬头看了看,前方不远处似乎有些灯火;她想了想还是骑着马车赶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