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表示叫爸爸是不可能的，只能够嗷嗷呜，偶尔装本地狗汪汪叫，顺便咬一下某个白痴磨磨牙。

最先从客厅离开的是叶洛，他还得更新稍有起色的小说，然后是妈妈柳歆，她要上班，周一和星期日才是她的休息时间。

叶凌打了个哈欠，眼睛里倒映着电视屏幕散发的光芒，然后摸摸趴在身边的小白：“小白，该睡觉了。”

小白从沙发上站起来，抖了抖毛，然后蹦跶到角落处的窝里，安静地趴着。

“这么听话，难道真成精了？”叶凌觉得惊讶。

关掉电视，叶凌踩着拖鞋哒哒地走上楼，路过叶洛的房间时停留了一下，没有看到门和地板的缝隙之间透出光芒。

叶凌迈步走向自己的房间，没走出几步，她又忽然折返到叶洛房间的门前，然后轻轻地掰下把手打开门，看向房间里面，除开挂在墙上的空调指示灯亮着，就只有少许来自屋外的月光点缀黑夜中的房间。

咔哒一声，是关门的声音。

叶洛的呼吸声平稳，胸口微微起伏着，脸上带着挂着傻子般的笑容，似乎在做什么美梦。

几分钟之后，黑夜之中的叶洛陡然睁开了双眼，倒映着光芒，发出嘿嘿的傻笑，翻身去摸床头边的灯光开关。

然而，还没有等叶洛摸到，叶洛眼中漆黑世界陡然变得敞亮无比，光芒刺眼，让他不得不用手挡着。

“要遭！”这是叶洛在灯光亮起一瞬间的心声。

“呵呵。”冷笑声自然是来自叶凌。

叶洛适应屋里的光芒之后睁开眼，便是看到叶凌那一脸讥诮，还有几分气愤的神情。

“天亮了？”叶洛眨眨眼，“吃早饭了？”

叶凌没有说话，只是瞄了一眼叶洛的书桌，上面摆放着一些手办和小说，并不整齐，但也不算凌乱。

没有理会那些东西，叶凌收敛讥诮的神色，走到叶洛的床头，向枕头伸手。

叶洛可怜兮兮地看向叶凌。

身为妹妹的叶凌不为所动，从枕头下拿出手机。

叶洛叹息，坐姿中二，颓然地靠墙边，沉声道：“还是阻止不了吗？命运的抉择，难以逃脱的厄运啊，连向黑夜之神献祭自己的机会都没有吗？无法挽回啊。”

“别把偷偷熬夜说得这么壮烈！”

叶凌眉头挑动，然后走向电脑。

正努力营造氛围的叶洛看到叶凌没有离开的意思，不由愣住，在看到叶凌将手伸向主机插头的时候，他瞬间就明白了，也慌了。

叶洛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道：“停下，有事好商量，别动不动就拔我的线啊，那可是我的能源供给！”

叶凌十分熟练地将电源线拔下，显然不是第一次，是值得人民群众信任的老干部。

叶洛面如死灰，跌坐在床上，如同被抽干一切的凹凸曼，啪叽倒下，一动不动，双目无神。

“拔了你这么多次线，第二天还不是活蹦乱跳？”叶凌走到门前回望，神色不满，“给你说过很次，不要熬夜！”

“永远处在明媚阳光下的你，又怎能体会阴影之人的体温？又如何懂得黑夜给予卑微之人的温柔？”沙哑沉重的声音自叶洛口中响起，“像我们这种只配藏身在阴影之中的疽虫，只能够在黑夜中喘息罢了，可就连这么一点念想，你都要夺走！”

“……”

沉默了好一会儿，叶凌开口：“别给自己加戏，好好睡觉！”

“咔哒！”

关门声响起，灯光还亮着的房间中，叶洛眨了眨眼，灰败的脸色缓缓恢复正常，不过，痛心疾首是真的。

“我的能量传输链啊。”叶洛叹息着。

关掉灯之后，眼前漆黑，什么都没有的双手，就算是紧握着也是空荡的感觉，这一份空荡如病毒般蔓延，无法阻止地侵入思维，令人心悸的虚无。

“睡吧。”叶洛低语，右手握着左手的脉搏，感受到确确实实的律动，心绪才渐渐平静。

隔壁，叶凌将从叶洛那儿收缴的东西放在书桌上，然后啪地躺倒在床上，漆黑的眼珠中一动不动，盯着微黄的灯光。

“明媚的阳光……说起来，好像明天是约定班级郊游的日子，希望是个好天气。”叶凌嘀咕着。

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一会儿，叶凌拿过叶洛的手机，点亮屏幕，没有安全锁。

“还真是心大。”叶凌笑了笑，趴在床上一边晃荡着双腿，一边翻看着叶洛手机里的东西，“我可是妹妹，看一下哥哥的东西没什么问题的吧。”

以前从来没有动过这个念头，叶凌的犹豫只有一瞬间，她飞快地在翻看着每一个app和文件，至于隐私，没有成年的哥哥才不存在什么隐私！

“小说！诶？哥哥竟然在写小说！”叶凌觉得自己大概是看到最有趣的东西，那个脑袋有坑的哥哥也能写小说么？

“网络小说啊。”叶凌换了个姿势，侧躺在床上，一只手操作着。

她想起来，自己初中的时候，就有很多同学都在看网络小说什么的，她是对这些没兴趣的，大概是轻视。

“这种简单的东西，真的会有人看吗？”叶凌疑惑，好奇地翻阅着，看到了评论，“还真有人啊。”

叶凌看到一条极为不堪入目的评论，顿时就来气了，立刻针锋相对地回复，完事儿后才想起自己用的是叶洛的账号，连忙删除。

然后自己注册账号重新怼人。

“稍稍有那么点意思。”叶凌很意外，明明在家表现得如同神经一样的哥哥，竟然真的能写小说，还有人看！

过了一会儿，叶凌看了眼时间，觉得不找了，退出应用正准备的睡觉的时候，看到了在屏幕角落的便签应用。

“好像这个还没看。”叶凌点进去，“密码？”

“12345……不是吧，这么简单的密码？！”叶凌惊讶，不过想到哥哥那跳脱的性格，觉得也没什么。

“我好像忘记了什么……”

“生而为人，很抱歉，但更多的是幸运吧。”

“有趣……无聊”

“无趣的人，在寻找有趣的东西而已。”

……

叶凌看着一堆零零散散的东西，懵了好一会儿，有些内容标注着原作者，有些则没有。

“写作笔记吗？”叶凌觉得也只有这种可能了，自己的哥哥才不会思考这些奇怪的东西，他可是吃狗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