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洛点头。

砰！

她那一拳捶在办桌上，突兀的闷响把叶洛给吓得打了个嗝，其他的老师也是被惊了一跳，而后一脸无奈。

“我凭什么答应你？！”林雪目光尖锐地盯着叶洛。

叶洛目光闪烁，思索好一会儿，也没有想到理由，更没有拿得出的条件，目光落在红色的鞋尖。

“要不我让你踹一脚？”叶洛眨巴着眼，脸上写满了对自己的心疼。

“……”林雪有些头疼，“你就不能换个条件，比如之后好好地待在教室？”

“恕难从命！”叶洛否决，至少现在的他还做不到安心下来，亦或者说，没有找到一个让自己安心坐在教室的理由。

“那好，你站过来！”林雪哼声。

叶洛站过去，道：“要不我先下楼买双拖鞋给你换上？”

林雪听到这话，顿时就瞪眼，毫不犹豫地踹了叶洛一脚。

叶洛面目瞬间扭曲，正准备惊呼，才察觉一脚踹过之后也不痛来着，他低头看。

说是踢，实际上，林雪也只是稍稍用力拿高跟鞋的侧边撞了一下叶洛的小腿而已，并不会痛。

叶洛看向林雪，他有些惊讶，还以为她要狠狠地踢一脚呢。

“看什么？”林雪瞪眼，“你还真当我是奴隶主啊？”

“诶？你怎么知道！”叶洛惊讶地张开嘴，塞鸡蛋有些困难，塞进鹌鹑蛋是没有问题的。

“都写在眼睛里了，我能看不到？”林雪轻哼，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弧度，“说起来，你小子还真敢在暗地里编排我。”

“不熟的人我还不会编排呢，这说明你在我心里是算得上号的。”叶洛恬不知耻地说。

林雪觉得自己有些看薄这小子的脸皮了，那一脚似乎往他脸上踹要好很多，不过，那样踹的话，这小子会很生气。

林雪始终明白，大部分学生都不会喜欢严肃的老师，尤其是严肃地去执行每一个惩罚决定的老师。

尤其年轻气盛的中学生，很多都是不知分寸，当然，也不能完全说他们不知分寸。

学生与老师之间有矛盾，进而造成惨剧，很多是因为学生和老师都不知道分寸，但凡有一人知分寸，就不会有伤亡惨剧。

在林雪眼里，教书与教育是两种所需要付出的是截然不同的东西，后者需要的条理，而前者所需要的是心理。

叛逆的少年用道理很难说通，不是不懂道理，做人的道理是很好讲的，而很好讲的东西一定就很好懂，很好懂的东西，也就很少更深地去体会了。

更何况，做人的理论那么多，何必非要听某一套呢？最终是谁也不会听的，做什么，也只是他们自己的事儿。

道理可以讲，可凡事都有个度，物以稀为贵，一个整天讲着道理的人，他的道理只是消耗口水而已。

林雪觉得相比起说，还是让行为乖张的小家伙们自己去体会某些事的利弊，更何况，一件事的利弊，也是因人而异。

林雪朱唇微抿，嘴角上扬，轻笑：“那我要问你，我在你心里排几号？”

“123456号，233333号随便你选，”叶洛嘻嘻笑着，“都是靓号。”

林雪又握紧了拳头，晃悠着的腿也停下来，拧着眉头的她瞄了眼水杯，是金属的。

有些遗憾，是复合材料她就扔出去了，就算是被看到，一句手滑就ok。

看着总是挂着笑的叶洛，林雪有些无奈。

她能看出叶洛的想法，但也只能够看出他想要表现出来的想法，而她想看到的，恰好是叶洛不曾表现出来的那些。

她大概是看得懂叶洛，可也只是个大概。

“19号之前，是吧？”林雪拿出假条，看着叶洛漆黑的眼珠子。

“嗯。”叶洛立刻点头。

“可以给你们批假，毕竟也就这一次比赛。”林雪一边转着签字笔，一边道，“但我也有条件，你们只能在学校训练，不能出去。”

“家里呢？”叶洛问道。

林雪没有立刻回答，三两下把假条写好拍到叶洛手上，微笑道：“我更深的意思是，你们在学校训练，而我没课的时候，会监督你们的训练进度。”

“哈？监督？”叶洛眨了眨眼，“可是我们算是在玩游戏啊，你不会看腻吗？”

“你当我是那边的老古董呢？”林雪瞄了一眼靠墙位置的一个老师，“我才二……我才十八，游戏什么的，接触也很多。”

“你说啥？”老古董抬头，见林雪没有理会，他又低下头，用毛笔在字帖上写着回字四种写法。

“林老师，十八岁长成你这样，说好听点是成熟，换个说法是显老。”叶洛诚恳地说。

“闭嘴！”林雪瞪眼，“那我二十二行了吧？”

“唔……差不多吧。”叶洛犹豫地点点头，周围的老师偷笑。

“总之就这样，你们在学校里训练准备，我监督你们，必要时候我也可以指导。”林雪说道。

“指导？”叶洛眨眼。

“有意见？”林雪轻笑，“史诗之争是吧？我也是二阶玩家，年轻人也别小看老师。”

“你也很年轻啊。”叶洛道。

林雪正觉得欣慰，恍然发觉，这小子是在迎着她刚才的话说她老了。

鬼灵精！

“二阶玩家的话，的确可以指导我们了。”叶洛点点头。

“你们既然打比赛的话，都是什么阶位？”林雪忽然有些好奇。

“赵毅是一阶。”叶洛率先丢出一张王牌，出牌要的就是气势。

“有天赋啊。”林雪笑着点头，要是一群渣渣，她都想考虑把假条抢回来，“还有呢？”

“我是最强七阶！”叶洛骄傲地挺起了胸膛。

林雪的笑容戛然而止，愣愣地盯着叶洛：“七阶？”

“对啊。”叶洛丝毫没有愧疚的意思，他一直是抱着不是自己不够强，都是队友太菜的想法。

“你逗我玩呢？七阶你还掺和去打比赛？”林雪皱眉。

“别急别急，你听我说！”叶洛连忙道，“邱若现在还没有碰过那个游戏呢，哦，对了，我们还差一个队友，要不林老师你帮我们物色一个？”

“假条，给我！”林雪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