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涛再次来到医院,知香的病房已经空荡荡的。
“这里的病人呢?”凌涛问护士。
“转院了。”护士说。
“转去哪里了?”
“这个无可奉告。”
凌涛的心里空落落的。他回到家,全身无力地躺倒在客厅的沙发上。
似乎有手在抚摸他的眉毛。
他睁开眼睛。
知香的脸离她很近,眼睛清澈而水灵地笑着。
“小睡猫,”她说,“按时按点吃饭,否则胃会生毛病的。”
他伸手抚摸知香的头发,却什么也没摸到,知香像空气一样消失了。
幻觉!满脑子是知香的幻觉!
他再次掏出手机拨打知香的电话。还是关机。
知香,你在哪儿?他只觉得心一阵绞痛,头昏沉沉的。
知香睁开眼睛,旺姆站在她的面前。
知香张嘴想说话,但是胸口很痛,她闭上眼睛,皱着眉头。
她想凌涛,真希望睁开眼睛能够看见的是他,但是他一直没有出现过。
旺姆没日没夜细心地照料着她,两个月之后,她能够自由下床活动了。
“我的包呢?”知香问。
旺姆把她的包递给她。她打开包翻找。
“我的手机呢?”知香问。
“我不知道,“旺姆转过身背对着知香,言不由衷地说,“我没见过。”
知香想了想,那天出门去参加聚会,手机明明带着的,难道是掉了?
旺姆打开墙上的电视机,里面传出一首动人的歌,如天籁之音:
成名要趁早呀!
来得太晚的话,
快乐也不那么痛快。
快!快!迟了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配合歌声的,是《成名趁早》里面一些经典的镜头。
太美了,那些场景,太动人了,那些片段。
歌声渐渐的消逝,主持人说道:《成名趁早》以其清新的歌曲,将人引入一个感人至深的故事之中。里面所有演员都是初出茅庐,却一鸣惊人。据说很多人是冲着迷人的歌曲爱上这部电影的,但最终留住人心的是震撼人心的故事情节和场景。这部精心制作、用心演艺的良心剧,如同一阵凉爽的清风吹进我们燥热的夏天,首映当天票房收入便遥遥领先,没想到凌涛退隐之后同样能够成为电影界的黑马,他如今作为制片人兼导演,再次获得广大影迷空前的关注。
主持人讲解的同时,他身后的屏幕播放着凌涛参加各种活动的录像资料。
凌涛,知香心里高兴地想,你的电影成功了!
旺姆见知香看着电视里的凌涛,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说道:“我善良的敦珠,这个男人不适合你,他属于其他很多很多的人,唯独不属于你。你要找一个只属于你一个人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才能给你带来幸福。”
电视里,凌涛跟很多人在握手,其中有他跟龙湖集团董事长江月在颁奖仪式上拥抱的镜头。
知香闭上眼睛,凉意袭上心头。是啊,这么久了,他从来没有来看过她,他的心里头,电影比她重要。他的确属于很多人,不属于她。
“敦珠,等你能够出院了,回到家乡去吧,你的爸爸妈妈都很想你。”
知香低下头,她想,我是该回去看看,身体很累,心也很累。
上海国际电影节,热闹非凡。
《成名趁早》获得金爵最佳影片奖、金爵最佳编剧奖、亚洲新人最佳导演奖。
凌涛穿着西装,推着见晓的轮椅走上高台领奖,见晓的眼里闪着泪光。
世界各地364家主流媒体1,179名记者参与报道了这则新闻,凌涛推着见晓的这张照片成了励志的经典形象。
颁奖典礼结束后,很多记者想采访凌涛,但是凌涛却不想多说,让陈光替自己挡住记者,想办法溜出会场。
凌涛正在开车的路上,江月打电话给他:“凌涛,你在哪里?”
“什么事?”凌涛问。
“能否见你一面?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谈。”
“现在就说吧。”凌涛说。
“一言两语讲不清楚。如果你想继续在电影届发展壮大,我们好好谈一谈很有必要,龙湖集团愿意跟你密切合作。”
江月说。
“等我有空再跟你联系,现在我有事。”凌涛啪地挂上电话。
凌涛在那么艰难的情况下能够站立起来,江月由衷地替他高兴,心中对他的爱慕是更深了。听说他好几个月没有再跟知香在一起,她觉得自己有机会继续靠近他,所以主动打电话跟他套近乎,可是凌涛就像头顶冰冷的月亮,近在咫尺,远在天边。
她觉得心里头特别的郁闷,神色黯然。远处铁辉一直在关注她,看见她不高兴,他走过来打招呼。
“江董,我们公司获得金爵最佳艺术成就奖,你功不可没,年轻有为。”铁辉笑容满面地说。
江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人家一个小小的工作室能获得那么多的奖项,我们这么大一家公司,就获得这一个虚名,有啥祝贺的。”
“那么多家大公司,就我们公司有这样的成就,是因为江董年轻有为,当然值得祝贺,能否荣幸请你喝一杯?”铁辉小心翼翼地请求。
江月正想解闷,同意了。铁辉受宠若惊地跟在江月后面离开会场。
松草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头恨恨地自言自语:“这个没良心的家伙,我一句气话让他滚,他却乐得另攀高枝!看他耍什么花样!”她悄悄地跟在江月和铁辉后头。
江月和铁辉来到笃悠悠夜总会。
江月想起自己刚回国的时候,曾经凌涛在这里请客,那天她让凌涛罚酒三杯,并迫使他履行十年之约。一晃好几年过去了,她跟凌涛是越走越远,熟悉的场景让她更加伤心,禁不住多喝了几杯酒。
铁辉看着江月渐渐有些醉意的眼神,心里暗喜。
“天助我也!”他心里想,从口袋里拿出几颗白色的药片,趁着给江月倒酒的机会,他把这些药片放进酒杯之中。
松草在门缝里看到了这一幕,推门进来。
“哦,对不起,我走错了,没想到是江董,”她做出很惊讶的神情,说道,“铁辉?你也在这里?太好了,我们一起喝一杯吧,江董?”
“喝!”江月拿过铁辉递给她的酒杯,对着松草举了一下,准备喝。
松草拦住江月的手,把她的酒杯拿到自己手里,说道:“江董,先别着急喝,铁辉还没给我倒酒呢。”
铁辉用不满的眼神看着松草,说:“你怎么这么会凑热闹。”
“倒酒,人多热闹!”江月命令。
铁辉把自己手里的酒杯放下,转身去拿杯子倒酒,松草趁江月不注意,把江月那杯酒和铁辉的那杯酒交换了一下。
铁辉倒好酒过来,把松草手里的酒杯还给江月,新倒的酒交给松草,三人碰杯。
“现在你该干嘛干嘛去,我在请江董,又没请你。”铁辉对松草说。
“不对,”江月说道,“铁辉你说得不对,松草应该在这里,三个人比两个人热闹。”
铁辉无可奈何。三个人都喝了很多,江海进来把江月接走,只留下铁辉和松草两个人。松草看着铁辉醉醺醺的样子一个劲地笑,嘴里说:“你怎么还没反应?”
“什么反应?”铁辉问。
松草仍旧只是笑,不肯说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