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武器？”

皇太一看着司命从怀中摸出的钻头发呆。

明明只有很微小的凸起，却能够和蓝胖子一样随时摸出各种奇怪的道具。

“是普通的钻头。”

司命将钻头高高举起来。

想要冲破天际的姿势。

“武器？”

皇太一伸手弹了下钻头的表面，声音清脆，钻头是个好东西没错啦，标准的浪漫，可是这时候拿出来到底有什么意义？开拓出一条胜利的道路……之类的？

也行……吧？

“啊拿错了。”

司命赶快把钻头塞回胸口，换了一个大尺寸的手电筒。

不仅能够拿出东西，还能够随便塞回去呢。

“怎么用？”

皇太一不敢对手电筒动手了，盯着手电筒发呆。

“这样！”

司命打开了手电筒的开关，从前面射出一束光。

其实现在根本不需要这种东西，连个黑暗的角落都没有，甚至脚下都没有影子。

“呜哦，厉害了。”

皇太一向后退了一步，给光线让开了路。

因为手电筒的尺寸非常大，几乎是火箭筒的样子，光线所经过的地方出现了一簇簇的裂纹，直接刻在空气之中。

啪——

光线集中照射的地方被“贯穿”了。

空间破裂，粉碎的地方后面露出一种鲜艳到仿佛打碎了调料盒的颜色，无数种颜色以复杂而没有规律的模样纠缠到一起，光是看着就很恶心。

“接下来是定位。”

说着，司命又从胸口摸出一根附带着钓线的钓竿。

“这又是啥？”

“都说了是定位用的，嘿！”

司命动作娴熟，将钓竿向恶心的颜色当中用力一甩。

“哦……”

皇太一有点想找一些萝卜叶放在司命的头上顶着。

真的是很奇妙的定位方式。

“唔唔唔……是这么一回事吗……”

看样子，司命好像的确是在和大鱼，或者说类似的什么东西“搏斗”，说来也是很怪，钓线还真就始终都是笔直的，也看得出来无时无刻都在移动。

但身为旁观着的皇太一什么都看不到，找了一圈萝卜叶之后一无所获，只能老老实实呆坐在原地待机。

这要万一钓上什么奇怪的东西可怎么办？

说好的找路，不知怎么的就变成沙滩男……变成钓鱼了，不大能看懂的展开。

在皇太一摸鱼的时候，他的背后的空间当中裂开了一个很小的空洞，从里面悄悄伸出一条带着鱼钩的线。

如果换作往常的皇太一，应该不至于什么都不会发现。

钓线和钓钩的性质都和正常的物体完全不同，没有声音也没有任何存在感，就这样悄悄接近。

“上钩了！”

司命双手抓紧钓竿，绷紧的身体同时发力。

“啊啊啊啊！”

皇太一正紧张着盯着那边看，身后悄悄冒出来的钓钩挂住了他的衣领，紧接着一阵无法抗拒的力量拖拽着他向后飞快移动，眨眼之间整个人就消失在可破碎的空间当中。

“哎？哪……哪去了！阿太？哎？人呢！”

司命的力气用得过猛，一头栽到了地上，双手依然握紧了钓竿。

空了的钓钩甩了回来，钓线落在她的头上，从耳朵侧面垂了下去，晃晃悠悠。

……

“哇啊啊啊这是什么鬼！”

皇太一像被卷进了巨大的漩涡，没有力气反抗，只能任凭纠缠着身体的庞大力量把自己卷进深渊。

“咿呀！”

“哎？我好了？”

一身冷汗的皇太一在惊醒的瞬间好像听到了惨叫声。

好像已经没有在奇怪的地方转圈圈。

坐在了地上？

不，好像是坐在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上……

“咕呜呜……”

“哇！你……你还好吗……“

皇太一以比触电还快的动作跳到了一旁。

“还……还好……”

变成好像纸片模样的司命趴在地上，气息微弱。

天道好轮回？

“你又做了什么蠢事？”

皇太一戳了戳司命的头顶。

“意外……是意外……不过好像成功了……哎嘿嘿……”

司命蠕动了几下之后，慢慢爬了起来。

“你从哪里看出成……哎？这是哪？”

皇太一定睛一看，周围的景色又有些不同。

已经不是什么都看不见的平坦大地。

能够很清楚地看到前面有好多条路，不，不仅仅是前面，后面也有，其他方向也有，好像比刚才好不到哪去，倒是这些路的性质也有些不同，依稀能看得到路的尽头闪耀着不同颜色的光团，颜色种类并不很多。

“是……是中枢……”

司命确认自己的身体零件没有缺少之后，好像很累似得靠在皇太一的身旁。

钓鱼应该也是很花体力的活动。

“中枢？不大看得出来是什么在起到作用啊。”

皇太一是没找到看上去像中枢的东西，就是岔路多了一点。

“说的是整个空间，不是指某个特定的物体。“

“那要怎么办？这么多的路，都是通往什么地方的？”

皇太一并不想像玩rpg一样走完每一条分支去拿宝箱，理论上恐怕也做不到。

“那些啊，那些是各种不同分支的‘世界’，具备着一切的可能性，还记得吧，黑色神力会重新形成新的世界并与你们融合，但结果并不是一个确定的结果。“

司命随便指向一条路。

“那边好像……看得到什么？”

距离光点所在的坐标相当远，但皇太一眯起眼睛之后就好像看到了影像。

“空间的概念是不存在的，那个就是其中的一种形成之后的世界了，有我的力量在，只要想着去看的话，就能看到。”

“很深奥。”

皇太一看到的是一间普通的教室。

大概是春天，阳光和煦，班长托着腮，一直注视着窗外，书桌上摊开的是寻常的课本，标准文学少女。

开着的窗子时而有微风吹入，吹得束在一起的窗帘稍稍摆动，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理由，皇太一却知道这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世界，没有超人，没有古代兵器和侵略者，平凡到不想去描述。

这对班长而言，竟然是一个“不可能存在”的可能性。

试着看看其他的。

看到了更加迷幻的东西。

中世纪欧洲，或者无法确定是什么时代的奇幻风格，四人组成的勇者小队在大概是魔王城的地方讨伐巨大的邪恶。

成年人形态的梅菲斯特发出奇怪的笑声，将与自己为敌的勇者们一个个残忍杀死。

风格完全不同的邪恶boss，意外地没有什么违和感。

可是她永远不可能做出那么凶残的事情，这就是火〇队风格反派的自尊。

皇绯剑所在的道路也是存在的。

和妹妹和和睦睦的一同上学，一同欢笑一同吵架，一同变身成光之〇少女与邪恶对抗。

还开发出了威力巨大的合体攻击……是怎样？真的很奇幻。

感觉不像是完全不可能的样子，难道这两个人注定没有办法并肩作战？

从实力的角度考虑，似乎也真的就是这么回事。

“没有我的啊。”

皇太一找了半天也没有看到。

“阿太现在可没有受困。”

“是吗……可是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了什么？”

不是偶然，皇太一的目光集中在了一条道路的末端，在那里，看到了令他恍然大悟的东西。

“阿太看到了什……为……为什么……”

司命的嘴角流淌下鲜血，不可置信地看着殴打在自己腹部的拳头。

“我看到了你。”

皇太一的拳头从“司命”的腹部缓缓缩回，轻叹了一声。

“呜啊啊啊啊！这是……这是什么！”

刚才还保持着司命样貌的敌人歇斯底里地捂着脸，不停大声嚎叫，在它的腹部刚才被皇太一殴打的部位冒出丝丝的黑气——从几个很小很小的伤口当中。

伤口只有针眼大小，事实上也的确是“针”所造成的。

“是司命给我的追踪器，好像是灌注了神力的样子，所以才会对你有效吧，我明明看到她也被困在了道路当中，用这种伎俩来蒙骗我会不会太低级？不过这白痴还真的会玩脱啊。”

皇太一满脸愁容，顺便一脚将面前挣扎的怪物踢飞。

怪物已经几乎失去了人类的形状，像是一团烂泥，又像是黑色神力和其他一些污秽的东西搅在一起之后堆砌成的巨大垃圾。

“可恶……为什么……不可能！这不可能……为什么区区一个人类竟然能看得到……难道……难道她为了你竟然……啊啊啊你给我记住……下一次……没有下一次了！你必然……你必然……”

怪物的咆哮声已经变得虚弱，司命的神力对黑色神力构成的它造成的伤害非常扎实。

从它的“口”中不断吐出各式各样诅咒的言语。

“到此为止了！你就是罪魁祸首吧！死了也要害人！绝不原谅！看我的命运之轮！”

这才是真正属于司命的声音。

听到这几个字，皇太一的肝都在颤。

“呜啊啊啊啊！”

构成怪物身体的黑色神力已经四散，可是从它的体内去涌出许多黑得更加透彻的光芒，所有的黑光全都指向皇太一。

啪！

啪啪！

从天而降的巨大轮盘悬浮在皇太一的头顶，随着它的旋转，袭来的黑光不断被击得粉碎。

两种原理不明的力量各显神通，皇太一虽然第一次见到怪物的亡语攻击，但心中却好像明白那是将诅咒化作现实的能力，而命运之轮则将诅咒不断抵消，打碎。

两种不同的命运互相交战吗？

你们两个有没有考虑到当事人的心情？

“你完了！”

司命宣告了胜利。

“这只是开始……像你这种……我在……前……等……觉悟……”

怪物的声音消失了，留下几个残破的词语，意义不明。

“哇哈哈哈！阿太真是厉害，一眼就看穿了伪装，还好我用命运之轮挡住了它的诅咒，真是厉害的诅咒，就算是阿太直接吃一发的话说不定也当场挂了。”

自大到愚蠢的态度，才是司命最正宗的形态。

皇太一本来应该很高兴的，可是却说不出话来。

他看到司命的额头上多出了一个大概有指尖大小的伤口，伤口在不断冒着黑气。

怎么看都是刚才怪物挂掉之前留下的诅咒……

“呀啊啊啊这是啥！”

没过多长时间，司命的哭喊声突然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