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睐终于算是觉悟到了,恐怕曾白是说不过又乐的,于是她抱着那么一点不能让自家男朋友被活活气死的良知,赶紧打圆场:“行了行了,都回来了那就干活了,又乐,我看看你们都买什么了?”
秦朝也抱着那么一点不能让好不容易把媳妇追回来的曾白猝死的良知开口:“是啊,进度赶不上了,你们要是再说下去――”
秦朝顿了半晌,才说:“我和小梁这么多东西就白买了。”
小梁?
又乐心竟微微一动,看向秦朝,少年亦看着她咧嘴笑。
她的秦朝,眉峰正渐渐硬朗起来,漆黑的眼珠依然只能看见真挚而又略微青涩的笑意,一切一如初恋。
这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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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乐和秦朝买回来的无非就是彩纸海绵纸双面胶之类的东西,晚上就已经到了的一群人就这样一直耗到了下午才开工。
代依负责美术工作,李善睐剪纸和叠东西,个子高的米长天和秦朝负责按照李善睐的吩咐挂东西。曾白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包揽了刺探军情的活,美其名曰“借鉴”。
至于又乐。一个没有艺术细胞的人做什么都被人嫌弃,只好负责捣乱、闯祸以及帮倒忙。
长天正按照李善睐的要求把九只彩纸剪成的鸽子排成一条线粘在墙上,突然怎么也找不到第九只跑哪去了,当他急得差点没从椅子上掉下去,一低头却看到又乐脑门上正贴着那只鸽子在教室飞来飞去的时候,长天终于忍无可忍,对着临窗站着的秦朝怒吼:“秦朝!你管好你媳妇行不行!我不想摸黑回家!”
秦朝那正专注的往窗玻璃上贴小花,却被米长天这一句“你媳妇”吓得手狠狠一抖,还没来得及贴上去的彩花纷纷扬扬朝着地上的又乐飞了过去,散落满地缤纷。
秦朝回过神来,看着李善睐抱歉的笑。
米长天:“这这这……这不能赖我吧?!”
又乐十分果断的开口:“不赖你赖谁?!干个活就好好干,鬼哭狼嚎的干嘛?地上东西你收拾!”
长天:“……”
“梁又乐,以后这种事别想再忽悠着我来!”
又乐赶紧转向李善睐:“老班,米长天不支持你工作!”
李善睐:“……”活宝。
代依终于看不下去了:“米长天,我剪的东西都摞起来那么高了,你赶紧贴行不行?!”
又乐:“就是!”
米长天算看透了,曾白解脱出来,他就成了最倒霉催的那一个。只好认命的登上凳子,继续挂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一群人在教室里忙活,有风从没有关上的窗子里吹进来。
正是晚风轻起,夕阳微沉。
秦朝站在窗前贴剪纸,透明的玻璃正映衬出他完整的身形,橘红的夕阳为他镀了一层金边,又乐一抬头就看到他的少年,在一层夕阳里完美的竟有些梦幻。
这多好啊,她轻轻闭上眼。她知道,代依长天,曾白李善睐,他们的声音都在光影里转圈,每一声每一声,她都能听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