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十月的北疆,黄沙茫茫,满目荒芜。雁北城孤零零的矗立在天朝边陲,如同一位无人过问的老人,但真正看清时势的朝臣都不会被它萧条的表象迷惑。攻下雁北,便是除去了天朝赖以安宁的屏障,这一点,天史帝很明白,西凉国王木天寒更是清楚。
此时此刻,雁北城外静悄悄的,与平日没有丝毫不同,可城内的每个人都心知肚明,西凉大军正在十里之外安营扎寨,山雨欲来风满楼,战争的紧张气氛笼罩着整个雁北,或者说是北疆。
雁北城外,西凉军寨。
“屯布,雁北城可有什么动静,”木炎望着不远处清晰可见的城墙,向部下询问。
“禀将军,并无任何异常。”屯布是木炎的得力干将,勇猛非常,深得他的倚仗。
“这才是最大的不正常,线人早就来报,天朝皇帝已派明南王秦云朗驻守雁北,我虽与他从未交过手,但却曾与他的父亲血战过几十回,有其父必有其子,他想必不会是个苟且偷安的懦夫,如今这样安静,只怕有诈。”木炎盯着城墙上飒飒作响的军旗,眉头微皱。
“将军,懦弱是天朝人的本性,管他有什么诈谋,我们只要大军压境,一鼓作气攻克雁北城,怕他什么秦云朗。”边关休战了这么多年,屯布早就忍不住要一展拳脚,此时他巴不得木炎一声令下,开始攻城。
“将军,有一少年,自称是天朝使者,求见将军。”寨前小军前来禀报。
“哈哈哈……,”屯布纵声狂笑,“将军,原来他们的计谋就是这个,你也太高看那个秦云朗了,我看这个天朝皇帝就是一个实打实的懦夫,还没开打就想和谈,我们辛辛苦苦跑到你家门前,难道什么都不干就要回去,将军,无需和他们废话,宰了这个使者,我们攻城。”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我倒是想听听他们有何说辞,让他进来,不过,也得让他看清自己的身份,”木炎吩咐屯布,“安排四十刀斧手,列在帅帐两侧。”
苏毅走进帅帐,扑面而来的杀气让他浑身一震,四十刀斧手手执刀刃,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以为这样就能吓住我,苏毅心中暗笑,面目不惊,若我只有这点胆量,便不会踏进这西凉帅帐了。
“你说你是天朝使者,”木炎略带怀疑的看着苏毅,“如今两国即将开战,你孤身来此,可知下场会是什么。”
苏毅不慌不忙,不卑不亢,“将军,苏毅既然今天来了这里,就已经做好了为国牺牲的准备,可苏毅在死之前,有些话不得不对将军说,将军在西凉可以说是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将军有没有想过,将军离国时踌躇满志,誓要与我天朝决一雌雄,可是归国后只怕会身首异处,国破家亡。”
屯布猛地大吼一声:“无知小子,在这里胡言乱语什么,我这就砍了你。”
木炎拦住被激怒的副将,冷冷的盯着眼前毫不惊慌的少年,“你到底想说什么。”
苏毅淡淡一笑,“既然将军想听,那苏毅就直说了。将军本不想出兵,可西凉大王子却一直撺掇着老国王攻占北疆,将军皇命难违,只好出兵。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将军这样做,其实是在为他人做嫁衣啊!”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一个念头忽然自木炎脑中闪过,可是他不敢相信,握着剑的手却不自知的轻颤起来。
“如果将军现在赶回去,说不定能保住二王子的性命,可是你们的老国王现在只怕已经躺在棺材里了。”苏毅漫不经心的回答。
“不可能,”木炎大吼一声,震得帐篷里的刀剑嗡嗡作响,“如果真有此事,我怎么可能一点消息也不知。”
“大王子处心积虑了这么多年,将军不可能一点都觉察不出,如今国王重病,将军在外,这难道不是上天赐给大王子的良机吗?将军须知,一步错,步步错,将军此时若不赶紧赶回国内,我想不用我们天朝动手,你们的新国王就会赐你们死。”
啪——木炎手中的剑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