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攸苒心下冷笑，林宇辰怕是要因为这件事责罚她了。

林宇辰抬手轻轻放在她肿起的脸颊上：“谁打的？”

“嘶——”夏攸苒微微偏过头，避开他的手，“丫鬟。”因为脸颊肿起，口齿有些不清，但，还是听得出来。

林宇辰皱了一下眉，收回手，抬头看了一眼漠雨，又低下头问：“身为我左相府的人，被人欺负了没有一声不吭的道理，想要自己动手还是漠雨代劳？”

夏攸苒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

林宇辰抬手打了一个手势，漠雨立马会意，走到那个丫鬟面前，一巴掌抽了过去。

“啪——”

“啊！”男人的力气自然是要比女人大很多，那个丫鬟直接被一巴掌抽得摔倒在地。

赵婉儿懵了，还没有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反应过来，就又听到林宇辰冷声说：“赵小姐的丫鬟，很好。”

其实，林宇辰又怎么会不知道，丫鬟敢动手，还不是听了赵婉儿的命令，可细细想来，朝中势力盘根错节，这赵婉儿还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地教训。

赵婉儿一脸不知所措，想要解释些什么，却是半天也组织不好言语。

夏攸苒也完全没有想到，这说打还真一巴掌抽过去了……

林宇辰看着摔到在地瑟瑟发抖的小丫鬟，一脸淡漠：“哪只手打的？”

小丫鬟一手捂着脸，一手撑着地，抖得像个筛子，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林宇辰：“那便两只都废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咔擦”一声脆响，紧接着……

“啊啊啊啊！”小丫鬟抱着断掉的左手，凄厉地惨叫……

漠雨还想断了她的右手，林宇辰却阻止了他：“不必了，免得传出去，说我欺负弱女子。”漠雨这才收回手。

林宇辰看向呆若木鸡的赵婉儿，浅浅一笑：“赵小姐记得管好自己的丫鬟。”

在赵婉儿的记忆里，这是林宇辰第一次对着她笑，可是，明明是笑，却笑得让她毛骨悚然，她听得出来，林宇辰是在警告她，为了一个小小的婢女警告她……

赵婉儿想着，心里有些冷，她全心全意的对他，可是他却连看她一眼都不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喜欢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他对自己厌恶到这种地步。

林宇辰才不管赵婉儿在想些什么，与她擦肩而过，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夏攸苒看了一眼赵婉儿和她的丫鬟，冷笑一声，跟了上去。

赵婉儿呆呆地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到了院子里，林宇辰拉着夏攸苒坐在凉亭里，拿了夏攸苒的手帕，包着冰块给她敷脸。

夏攸苒有些惊讶地看着凉亭里那一桶冰块：“这冰块哪里来的？我出门的时候好像还没有吧？”

“恩，送来降温的，你别说话。”林宇辰一手托着冰块，一手按住她没有受伤的那一边脸颊，不让她乱动。

林宇辰看着夏攸苒的眼睛，夏攸苒也看着他的，他的眼睛里全是她，她的眼睛里全是他，好像，他们只能看到彼此，再无其他。

夏攸苒垂下眼睛，脸颊微红。

林宇辰低低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方才到底怎么回事？”

提到这个夏攸苒就来气了，叉着腰：“还不是那个赵小姐故意找茬儿！拦着我不让我走，她的丫鬟狐假虎威对我大呼小叫，莫名其妙的，我气不过嘛！就说，难道你觉得，你的主子比我的主子高贵，一个小姐的丫鬟，竟对我大呼小叫！然后……”

“然后？”林宇辰挑眉。

“然后……赵小姐就说我冤枉她，我总要和她客气一下吧，就说我不敢，那赵小姐说不过我，就让丫鬟动手了。”夏攸苒眨着眼睛，她知道，今天的事情要是闹大了，不管结局谁对谁错，对林宇辰总归是不大好的。

林宇辰笑了笑，抽空拍了拍她的发顶：“不用觉得自己错了，本来就不是你的错，再说，她的人先动手那就是她的错，记住，无论一开始谁对谁错，谁先动的手，就是谁的错。”

夏攸苒懵懂地点头。

“还有啊，”林宇辰收回了那只按住她脸颊的手，支着下巴，“你是我的贴身婢女，以后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欺负你，不用怕他们，打回去，你有我撑腰怕什么？”

夏攸苒愣住了，这，算什么……保护，承诺，还是……不管是什么，左胸口的跳动是不会骗人的……

夏攸苒就这样看着他，忘记了要收回目光，林宇辰也支着头看她，直到夏攸苒反应过来，垂下眼眸。

“可能是我做人太好了，所以，他们都来欺负我吧……毕竟，人都是欺软怕硬的，柿子也是要捡软的捏的。”夏攸苒苦笑。

“做人不用太善良，有些人不配得到别人的善良。”林宇辰说着，摸了摸夏攸苒的脑袋，好像是在安慰她。

林宇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最近，对着夏攸苒做这些亲密的动作，似乎……越来越顺手了……

夏攸苒还是苦笑：“是啊……或许，善良就是被这个时代抛弃的东西吧……”

“啧，”林宇辰显然很不赞同她的观点，“不能这么说，你觉得我善良么？”

“不。”这回答果断得让林宇辰有些心塞。

“如果我不善良，当初在军营又为什么要帮你？”

夏攸苒看向他，这一次，直直看进他的眼眸没有丝毫避让。

“林宇辰，如果那是你的善良，那你不觉得你对我太好了么，好得过头了呀！”好到让我心动……

林宇辰皱眉。

“林宇辰，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对你来说有什么用，让你突然善心大发帮助我，但是，我不问，不代表我不知道，我不问，不代表我没有察觉，我不问，不代表我傻！我不问，只是知道，我问了你也不会告诉我。”

林宇辰的手轻轻抖了一下……

夏攸苒抚开林宇辰的手，突然倾身上前，搂住他的脖子，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仿佛两人是热恋中的情侣，难分难舍……

“林宇辰，你说过，你会护我，我信你，我便不问，你此生莫要负我，这般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