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寻其实并不想跟着史瑞克一起过来的,他还想再睡一会儿,他和这些人非亲非故,估计以后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但是史瑞克坚持让他过来,说是混个脸熟。
老远就看见这一男一女旁若无人的走在如同废墟一般的学院中,男的走在前面一点,女子稍微落后,但是寻却是一眼将目光落在了那名女子身上。近来几日连番恶战,寻在各方面都有显著提升,特别是对于气机的判定,更加毒辣。隔着老远,寻就从那女子身上闻到一股不同于一般法师的腐朽、斯文。
不过寻也没有多在意,反正别人是什么样的和他没有一毛钱的关系,还是半眯着眼睛,摇摇晃晃,打着连天的哈欠跟在史瑞克后面。
“我是波西,负责阻击这一带魔兽的帝国派下来的将军。”
“波西?”这个名字在史瑞克的脑海中转了一圈,才在记忆的角落里想了起来“庸……原来是波西将军,久仰大名。我是这所学院的院长,史瑞克。”
史瑞克想起来了,眼前这个人不就是曾经被各国将领取笑的庸才波西吗?他属于摩西帝国的将军,也被各国认为是最无能的将军,他既没有精湛的实力,也没有过人的才智,更不擅长和人争辩,简直被说得一无是处。但就是这样一个“无能”的将军,却在摩西帝国将军的位置上坐的时间最久。有人猜测他在暗中贿赂王室,或者干脆说他就是王室有关系,也有人说就是因为他不聪明,才能在摩西帝国的政治漩涡中明哲保身。众说纷纭,摩西官方不出来辟谣,波西自己也从来都保持着沉默是金的态度。
抱着好奇的心态,史瑞克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果然就如同传言中所说,没有一丝特点,规规矩矩,就像个老实人。
史瑞克在观察别人的同时殊不知别人也在观察着他。
尽管史瑞克已经隐退很多年了,可是不代表他曾经的影响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总有人会记得曾经一段名为光之驱魔师的传奇。
“原来是史瑞克学院长,我在很小的时候,就一直崇拜像你这样的人物,没想到今天有幸一见。”听他这话,史瑞克知道,波西是知道自己曾经的辉煌。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再提起也没什么意思。”史瑞克摆了摆手,“你让你的人,准备好接手丧钟,我也好休息一段时间。”
波西有些惊讶,惊讶为什么这么轻松就将丧钟拿到手上了,刚才他还在肚子里打着稿子,想自己要怎么说才能说服对方把这座至关重要的法阵交给自己。但没想到居然这么简单。波西什么都没有问,只回答自己明白了。
两人谈了一些有关丧钟交接上面的问题,然后在史瑞克带着寻打算离开的时候,波西突然问道:“对了,你们这里有没有人擅长大范围雷系法术?”
史瑞克淡然自若的笑了笑:“这里你也看见了,我的学院成为了一座废墟,还活着的就只有我和我的学生寻了,你觉得我们俩谁更擅长?”
“抱歉,我只是随口问问。”
“行了,你忙你的吧,我就带着我的学生先走了。”
二人不急不缓的离开了。
半路上,史瑞克皱起了眉头,很显然,在之前寻施展的超大范围落雷术,已经引起了帝国方面的关注。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帝国是什么玩意儿,史瑞克可是清楚的很,他们只会维护属于自己这个团体的利益,而如果出现第三方以外足以威胁到他们的力量,他们会怎么办?要么让对方成为自己人,为自己所属的阵营壮大声势,以在国际上谋取更多的资源,如果这个办法不成,那就只有另外一条解决之道——赶尽杀绝。
史瑞克他自己是怎么从魔导师阶位掉下来的,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不想让寻重蹈覆辙。而寻则完全没有听进去,基本上除了眼睛还是半睁着,他和睡着了没什么两样。
法阵的交接很顺利,在处理完相关事宜之后,史瑞克没有离开,寻是一刻都不想呆下去了。但是他又没处可去,没办法只能去金角商会至少那里还管吃管住。
对于寻突然登门造访,威克多和艾琳都显得有些惊喜。
“你怎么看起来精神不是很好的样子?”
“一言难尽,总之快找个安静点的地方,让我好好休息一下。”
威克多父女看得出来寻现在的状态不大好,也没有过多的缠问,带寻去了商会旗下一家生意萧条的旅店。
本来威克多都已经不抱希望了,寻既然能够待在森林魔法学院里面,尽管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些什么,但至少寻能够参与到那惊天动地的战斗中去,就足以证明寻的非同一般。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将眼光放在金角商会这么一个小地方,所以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心中渐渐也有了自知之明,这也算是威克多之前打算撤离千岭城的原因之一。
然而没想到,寻今天又出现在他的眼前,有一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只要寻心中还记得有金角商会这么一个地方,那么事情总是会有转机的。
寻终于有充足的时间去休息了,而他这一睡,就是好几天。
本来艾琳还记着每天去看望一下寻,后来因为各路的佣兵蜂拥而至,一时间冷清的商会顿时忙碌的不可开交,再加上之前辞掉的一部分员工,人手更是捉急。为了应付各种事情,两人恨不得自己多长几只手,多长几条腿。忙成这样,他们也实在没有功夫再去过问寻,一来二去就把寻给忘了……没错,就是忘了。
导致寻是舒舒服服安安稳稳的睡了一个好觉,紧绷的精神也有了足够的时间进行自我调整,精神力的质量在寻的睡梦中有了长足的提升。但是回归潜意识的寻却皱起了眉头,脸上浮现出挣扎之色,脑海深处的精神出现波动,如此一边并没有持续多久,便归于平静。
这一番异常的变化没有任何人知道,即便是寻他自己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