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寿诧异不已,道:“你,你的内力应该被咱们化解干净了才对,怎么会?”高长福一面咧着嘴大口喘气,一面将装有《南华精义》的匣子递给高长寿。他先从衣摆处撕下一大截布来,接着又咬着牙将腰间的匕首拔出攥在手里,然后用手中那块布将伤口缠了两圈,这才又道:“不用问了,这小子能够做到匿藏内力不着于行,十九是练就了《玄英冰鉴》上的功夫。”
王希孟哼了一声,道:“世人皆道唯《玄英冰鉴》方能驾驭得了太一功,其实这不过是庸人无聊,以讹传讹,小觑了天下英雄罢了。太一素心大法虽然神妙,终究是人创出来的。他能创得,别人就未必破不得,却也不必强搬什么《玄英冰鉴》信口开河。我跟你说这些,你这等蠢材,却也未必领会得了,不过对牛弹琴罢了。”
高长福道:“你别跟道爷打马虎眼。你小子若不是练就了《玄英冰鉴》上的功夫,压制住了太一功的反噬,就凭你刚才不知收敛与我等激斗这一阵儿,太一功就该反噬你周身要穴,叫你内息乱突,爆体而亡,又岂有余力与我兄弟在此周旋?”
未待王希孟答话,外面又是一声响雷。这时高长寿已将匣子打开一看,却发现里面竟空无一物。他将那匣子里里外外又找了一遍,仍是一无所得,气得将匣子往地上一扔,忙道:“大哥,上了这小子的当了,匣子里什么都没有!”
高长福道:“慌什么,这小子人不还在这儿吗?拿住这小子,不但得了《南华精义》,顺道逼他交出《玄英冰鉴》来,哥哥腰上这一刀,就不算白挨了。”
王希孟冷冷道:“只怕你没这本事。”
高长福道:“有没有本事,道爷自会叫你领教。只是你既然已突破至人之境,何以不早日圆满功德以遂相爷之心愿,却偏偏要假装练功失利,还诓你道爷用排打之法助你化去内力。这等瞒天过海,欺主违逆,就不怕相爷的雷霆之怒吗?”
王希孟道:“你也不必拿相爷来压我,小爷我可不吃这一套!我跟他本就约法三章,时机未到,当许我便宜行事。相爷便是要发作奴才,我这以下瞒上故意拖延不过是芝麻小事,倒是阁下打着相爷的幌子,图谋小爷的《南华精义》,难道就不怕相爷怪罪下来,拿三昧真火燎了你玄天观的房顶子么?”
高长福想不到王希孟竟能说破他的心思,只是嘴上不肯服输,遂道:“这事却怪不到咱们身上,要怪便怪你自己不争气,迟迟不见动静,以致相爷日渐势颓。实话对你说吧,扳不倒定王,相爷就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还能剩几天好蹦跶的?咱们兄弟陪他走了这一路,也算是宾主一场仁至义尽了,如今眼看着就要树倒猢狲散,咱们可不能跟他绑死在一处,给他殉葬。再说了,咱们兄弟临走,总得捎上点值当的物事以告慰这些年的辛劳吧?且道爷毕竟还是出家之人,对那些黄白之物提不起兴趣,只是平日里见你把这《南华精义》藏着掖着跟个宝似的,思来想去恐怕也只有这《南华精义》于我兄弟或许还有点用处,便自作主张上你这儿讨要这本书来。只是没想到你小子竟然也存了异心,明明已经冲破玄关,可以替相爷遂了心愿,却偏偏隐忍不发,坐看相爷失势。只怕你心中的算计,比我等还要鬼蜮得多了!道爷若是早一步知道你是在装疯卖傻待时而动,说不定还会再停一步看一步。可如今既已撕破脸皮,这《南华精义》道爷便是志在必得,至于你跟相爷所图谋之事,我看也可以就此作罢了。”说完大喝一声:“我弟兄何在?”便听一伙人应道:“到了!”话音未落,一伙人破门而入,如转轴般跟王希孟啪啪啪啪啪啪各对了一掌,方才各分方位站定,加上早已在内的高长福高长寿二人,共是八人,将王希孟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