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梨莺跑回了屋,见白启明和穿扬都醒了,才放松下来。他看着白启明问道:“大白,今日又去何处?”“昨日我才听人说,南蜀今日要举行五年一次的大祭祀,难得一观,不如咱们去看看?”落梨莺听后乐得像个孩子,一边笑着一边说道:“好啊!五年难得一见呐,我可不想错过。”“对呀,更何况它还是在咱们头顶的山上举行,咱们走快些,兴许还来得及。”“嗯,好。”落梨莺像鸡啄米似的点头答应着,因心怀所愿,落梨莺走得格外的快,把白启明和穿扬两个大男人远远甩在了后面。到了山顶,这里果然是人声鼎沸。大家面容严肃的站在一旁,一会仰天长啸,一会又俯首跪拜,嘴里叽叽喳喳的念着她听不懂的话。白启明在一旁警示道:“小白,今日是南蜀的大日子,你可别胡闹啊。”落梨莺一边点头敷衍着白启明一边朝前望了望。忽然,一个小男孩吸引了她的注意力。看他的模样,左右不过五六岁,却被人五花大绑的捆着,还时不时的被人用粗厚的鞭子不停抽打。说也奇怪,他被打得浑身是血,却眼神犀利不发一言。落梨莺看得直心疼,准备冲上去救他。白启明手疾眼快,赶忙抓住她十分严肃地说道:“小白,不许胡闹。”落梨莺拼命挣扎着,大哭道:“你没看他都被打成这样了吗?一个孩子,为何要遭人这般凌辱折磨?”落梨莺抬手用力一推,白启明没防备,差点跌倒在地。落梨莺冲上祭台,一把推开了执鞭的巫师。白启明站在一旁惊恐地喊道:“小白,别去呀,你给我回来。”落梨莺那还听得进这些,她迅速拿出匕首解开绳子,背上男孩就往山下跑。祭台四周的人面面相觑,互相议论着不明所以。巫师气急败坏,带着山顶上的武士全力追击。穿扬拍了拍手,惊魂未定的问道:“殿下,事到如今,咱们该怎么办呐?那落城主一介女流,又还背着一个孩子,如何躲得过这么多人的追击?”白启明胸有成竹的笑了笑,说道:“她既然敢冲上去救人,就一定有办法脱身。行了,咱们去山下的茅屋找她,她指定在那。”果不其然,此时此刻落梨莺正坐在一旁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白启明慢慢走着,取笑道:“落城主,早知道你这么爱闯祸惹事,我就不带你出来了。”落梨莺委屈极了,看着白启明啪嗒啪嗒的掉眼泪,撅着小嘴,一脸怒意。白启明笑了笑,赶忙跑过去抱着她走。他走在前面,穿扬背着孩子跟在后面,一前一后,穿扬刻意保持着距离十分知趣的走着。到了茅屋,穿扬便请来老妇人给小男孩治伤。不出落梨莺所料,这个老妇人果然是个行医高手。经她医治,小男孩好了许多,略休养了几日便能跑能跳。为报答落梨莺的救命之恩,小男孩便跪下行礼道:“多谢姐姐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不知姐姐有何心愿?只要我能办到,定当万死不辞。”落梨莺赶忙扶他起来,十分心疼的看着他。小男孩的眉眼和她的弟弟落木心比起来还真有几分相似,她十分清晰的记得弟弟离开她时也是这个年纪,常言道,相识即缘。落梨莺低头想了想,“就认他为义弟?”她抬起头来笑了笑,语重心长地问道:“你可愿做我的义弟?”小男孩十分高兴说道:“当然愿意,姐姐在上,请受我一拜。”“行啦,不必多礼,你可有名字?”小男孩看着落梨莺,摇了摇头。落梨莺低头沉思了一番,便说道:“卓尔不群,千秋万世,就叫你卓千秋可好?”小男孩喜极而泣,忙谢道:“千秋谢姐姐赐名。”落梨莺满意地点点头,笑盈盈的看着他。白启明站在门边轻咳了几声,笑道:“好了,这义弟也认了,名也起了,小白也该出来吃饭了吧。”落梨莺笑了笑,说道:“就来了。”卓千秋怒瞪着白启明,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似的。四人围桌而坐,十分高兴的吃着石桌上的饭菜。白启明时不时地瞟眼去看卓千秋,越看便越觉疑惑。他只有五六岁的年纪,本该和其他孩子一般天真活泼嬉闹玩耍,可在他脸上却看不到半分笑意。双眸清澈无比本该让人如沐春风,但在与他对视时,白启明分明感觉到他眼眸中的犀利冰冷,让人不寒而栗。落梨莺不停地往卓千秋的碗里夹菜,一边夹着一边笑着劝道:“千秋,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呀,来,快吃快吃。”卓千秋欢欢喜喜的吃着,不停谢道:“多谢姐姐。”他也夹起一块鸡肉放进落梨莺碗里,看着她笑道:“姐姐也吃啊,昨日救我着实辛苦了姐姐。”“嗯,姐姐也吃。”不知不觉间,落梨莺鼻尖一酸忽然难受起来。此情此景多么似曾相识,她和弟弟落木心也曾如此亲密无间的坐在一处,说说笑笑共尝美味。见她二人如此,白启明便在一旁打趣道:“穿扬,咱们赶紧吃完就离开吧,免得杵在这碍着人家落城主与义弟相聚。”落梨莺还未接话,卓千秋却是个暴躁的小孩。他跑到一旁抄起扁担,大声喝道:“我是小白姐姐的亲弟,不是义弟。”穿扬和白启明吓了一跳,惊呼道:“别冲动,别冲动。”穿扬顺势夺下扁担,掬着极不情愿的卓千秋走了。白启明惊魂未定,连声叹道:“真是有其姐必有其弟,你看看你这位义弟,如此野性未训,一言不合就与人拼命。这一点,倒很合你的性子啊!”落梨莺放下碗筷,嘲讽道:“这又如何?你有能耐也收一个义妹回来?”白启明笑了笑,心想着还是赶紧闭嘴吧,与落梨莺斗嘴,他从未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