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天,大皇子妃赏花宴的日子。
京城好几辆马车载着闺阁小姐去往大皇子府。
在纪府前往大皇子府一条必经之路上,李崇正带着人等着。
等呀等,李崇等了一个多时辰,神色极度不耐烦。
“人呢?怎么还不来?”李崇看了一眼护卫,“大嫂那边赏花宴是什么时辰开始?”
护卫道:“是巳时正。”
李崇深吸一口气,低吼了一声,“现在都快午时了!你是猪脑子吗,连纪大姑娘去没去赏花会都没打听清楚!”
护卫有些委屈,却知道主子正在气头上,不敢回话。
李崇气的一甩袖,“回府!”
害他像个傻子一样在这里巴巴的等了这么久!
又过了五天,纪伏寿再一次收到大皇子妃给她的帖子。
“上次是赏花会,这次是品鉴舶来品,这位大皇子妃倒是有趣。”纪伏寿弹了弹帖子,笑了笑。
纪鸿卓四人却无法笑出来,大皇子妃一而再给纪伏寿下帖子,联想到方家跟他们纪家的恩怨,他们怎能不担心。
“去回大皇子的下人,说我应邀前往。”
纪伏寿的话一出,纪鸿卓等人齐齐一惊。
“阿寿,你怎么能答应?他们明显不安好心。”纪鸿卓不赞同。
“是啊,姑姑,对方这是黄鼠狼拜年,你不能去。”纪思博也急了。
周氏和纪琼枝也忧心的看着她。
纪伏寿轻笑一声,“大皇子妃那边显然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这次我不答应,还会有下次,索性就去看看她想玩什么花样。”
见纪鸿卓等人还要再劝她,她一摆手,“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若是不弄清对方的目的,安知对方下次会用什么手段?”
纪鸿卓还是觉得不妥,“阿寿,如果对方就是想对你不利呢,你这样一答应,岂不是送入虎口?”
纪伏寿笑笑,“无妨,大哥,我有分寸,他们伤害不了我。”
有斗在,除非来军队包围她,不然就凭大皇子妃,动不了她分毫。
见纪伏寿意已决,纪鸿卓只好忧心忡忡的提心吊胆。
“纪大姑娘这次真的答应去大皇子府赴宴?”李崇目光灼灼的看着护卫。
护卫拱手应是,“殿下,绝不会有错,纪大姑娘这次真的答应大皇子妃的宴会了。”
李崇哼了一声,“再办事不利,休怪本宫心慈。把事情安排好,这次还是跟之前一样。”
护卫应诺,退了下去。
不独李崇,池齐光也知道此事,就在前天,他顺利把人安插到李阳身边,但心腹还没得到李阳的信重,也无法探知此事的内情。
沉吟了片刻,他吩咐道,“继续去盯着。”
到了正日子那一天,纪伏寿坐上马车,去往大皇子府。
在十字街尾,李崇骑在马上,看着前方街口,问道,“纪府的马车出来了吗?”
“出来了,属下亲眼看到一辆马车从纪府出来,属下故意路过马车边,听到里头有女声说话。”护卫道,然后他就快马加鞭先回主子身边。
李崇点了点头,“那应该是纪大姑娘的车驾无疑了。”
“你先去街边那里守着,等看到纪府车驾出现,看我手势行事。”李崇眯了眯眼。
护卫应了一声,下了马,让另一个护卫帮忙看着,自己走去街边一个不显眼的位置。
过了片刻,纪府的车驾出现在街口。
护卫朝李崇做了个不显眼的手势。
李崇轻轻夹了夹马腹,从街尾转了出来,营造出一种恰巧骑马出现在十字街的情景。
李崇朝护卫的方向,装作不经意般抬了抬右手。
护卫眸底精光一闪,右手一番,指间已经出现了一枚尖锐的石子。
他朝纪家的车驾的马儿疾射而去。
在石子射中马儿那一瞬间,驾车的夜鹰之一,奎,顿时沉下了脸。
马儿骤惊,嘶叫一声,猛的往前横冲直撞。
春燕本来坐在靠近门口的地方,不妨突然惊马,身子不稳之下惊呼一声,整个人眼看就要朝车门方向滚下马车。
纪伏寿眼疾手快,一手紧紧抓住窗台,一手扯过春燕,将她往回拉。
路上行人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惊叫,特别是路两边的摊贩,更是手忙脚乱的闪避,生怕会被马车撞上。
恰好在这时,李崇喝叫一声,“惊马了,马车里的人不要怕,我来救你!”
说着他就骑马而来。
可惜这场由他一手导演的惊马之下,英雄救美的场景并没有得以实现。
马儿才冲了出去两三步,就被奎死死的拉扯住,待马儿停下,奎一个落地,先到马儿身边安抚它,并把它拉到了路边。
路上行人顿时爆发出一种喝彩声。
李崇唇边隐晦的得意笑容僵住,这跟他预想的情景不一样,他还没出手呢。
李崇右手不由自主的拉了拉缰绳,他坐下马儿顿时慢了下来。
就在这时,这匹马同样嘶叫了一声。
路上行人纷纷变色,见鬼了,接连惊马?
就见李崇骑着的那匹马前腿高高抬起,李崇面色一变,紧紧的扯住缰绳,想要安抚住马儿,街头街尾两个护卫也变了神色,纷纷往他那边冲。
马儿嘶叫了一声又一声,李崇非但没有安抚住它,还被它从马背上甩下,不仅如此,李崇被甩落之时,还遭到马儿踢了一脚。
李崇整个人滚落到路边,连翻了好几个滚。
两个护卫面如土色,吓得声音都变了,“殿下!殿下!”
殿下?难道摔落马的,是皇子?
街两边的百姓们瞬间如同兔子附身一般,刺溜一声,不过十几息,这条街就只剩下李崇主仆三人。
护卫赶到李崇身边,看他面色惨白捂着胸口哀嚎,急得不行,想要征用纪府的马车护送李崇回府,抬头一看,不要说马车,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不知殿下伤了哪里,我先去找个大夫来,你在这儿守着。”护卫匆匆离去。
另一边,马车里的春燕后怕的拍了拍胸脯,惊魂未定,“吓死奴婢了,好端端的怎么会惊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