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先生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粮食也щww{][lā}殿下可跟圣上进言,留出几个进项的皇商资格,比如是首饰皇商、茶叶皇商、绸缎皇商资格等等。
谁进献的粮食最多,谁就能拥有一年的皇商资格,且要求是要在限时之内将粮食进献,不可拖延,如此一来也不会耽误赈灾。”
因为国库空虚,做皇商采买东西给皇室,其实不仅赚不了银子,还会亏本,即便如此,依然让人趋之若鹜,因为有皇商的名头在,就能引得权贵之家去光顾他们的营生,毕竟皇室都在用的货物,当然是最好的。
说白了,皇商赚的根本不是皇室的银子,而是权贵和百姓的银子。
李崇哈哈大笑,非常满意的看着靖先生,“先生真是大才啊,连这样妙的计策都能想出来。”
靖先生没有居功,依然谦虚的道,“为殿下出谋划策,本就是分内之事,若不能为殿下解难,就是我的失职了。”
李崇十分满意靖先生的自谦,更满意他的能耐,解决了银子和粮食,李崇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扬名立万的风光。
兀自畅想了一番之后,他收敛了心神,开始跟靖先生商量起具体的条陈,“先生,你觉得给商贾的官职应当如何称呼是好?”
靖先生不带犹豫,“便叫外郎吧,意为正额以外的郎官。为了显示外郎与其他朝臣的不同,外郎的官帽子用红顶便可。且方才我又想了想,七品官的话可能吸引不了商贾奉上银子,不若就给个六品官,索性也只有个名头罢了,不碍事。”
从称呼上、官帽上,都极力区分外郎与朝臣的差别,如此就算日后有商贾穿上官服带上官帽,也能让人一眼就看出他们不是正经的朝臣。
李崇一拍掌,“甚好,就这样定下来。”
靖先生又道,“三府灾情严重,我合计了一下,除了户部给的八万两银子之外,应当还需要二十二万两银子,一府用银十万两,想来应当是够了。
如此一来,这外郎的官职,设五个,每个五万两银子,就能筹集到二十五万两银子,多出来的三万两,也能备不时之需。”
李崇倒抽一口气,“一个外郎官要五万两银子?”
他皇子府一年所有的花费,包括人情来往,也才不过是二万两银子左右,这么一个有名无实的六品官就要卖五万两,他担心没有商贾肯买。
靖先生看出了李崇的顾虑,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一个外郎官卖五万两银子当然贵,不过若是做了外郎官的商贾之家,其直系子弟能参加科举呢?”
李崇一怔,随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先生说得对,甭管这六品官有没有实权,既然是朝廷设的官,那商贾做了这官之后,就不再是单纯的商人,称得上是官家了,官家的子弟,当然能参加科举。”
圣皇帝李天成鼓励经商,却又不肯允许商贾之家参与科举,是怕商贾有了钱之后,再有权,会逐渐操控朝堂,架空帝皇。
一直以来,商人的子弟读书再出息,也不能入仕途,所有很多商人子弟也不过是只要会读书识字,会算账便好。
但做商人怎么比得上做真正的官家来得好?再有钱的商人,得罪了权贵,一夕之间也能让家族败落。
但只要买了这外郎官,自家子弟就能参加科举,入了仕途之后,渐渐在朝堂上站稳脚跟,就能帮助家族,如是入仕子弟两三代不断,就能成为诗书之家,这等好事,靖先生觉得只要消息放出来,这外郎官不愁卖。
李崇霎时信心大增,靖先生能想到的,他也想到了,脸上笑容渐深。
“至于皇商资格,殿下先设下一个最低的定数,比如底价是一万石粮食,而后用竞拍的方式,让他们相互之间竞争。这样即便那些商贾联合起来窜通了竞拍,也能有个几万石的粮食。”
就是几万石的粮食对三府百姓来说,实在是杯水车薪罢了。
李崇已经急不可耐的催促靖先生,“先生可有具体的条陈?本宫现在就进宫,拿去给父皇看。”
这可是大功劳,如果赈灾的差事办好了,他就大出风头,所以一定要抢在大哥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去见父皇才行。
靖先生站起身,一边往案牍的方向走,一边道,“我即刻写条陈具本。”
李崇连连点头,在一旁着急的看着靖先生磨墨书写。
他自己坐在椅子上,渐渐从兴奋中冷静下来,神色逐渐变得难看,“先生,就算本宫能把赈灾银子和粮食解决,可谁去赈灾呢?”
他肯定是不可能去三府赈灾的,他千金之躯,怎么能去那种混乱之地?万一被不长眼的灾民冲撞了,又或者染上时疫,得多危险?
所以他还是得在京城运筹帷幄。
要想扬名立万,有了赈灾银子和粮食还不够,还得圆满的赈灾,安抚百姓,这样他才算是功德圆满。
可三年前汝阴府赈灾一事浮现在他脑海中,足足二十万两赈灾银子,居然没有用来赈灾,反被贪墨了,差点弄得汝阴府百姓起事,父皇一气之下还斩了三家满门,以平息民怨。
如果这次再出了这种事,他不仅无功,反而有过了。
靖先生沉稳的开口,“殿下,如果您是烦恼赈灾之人,属下倒是有一个人举荐。”
李崇连道,“不知先生属意谁?”
靖先生一字一句的道:“刚正不阿、两袖清风的御史左中丞徐文彬!”
李崇一怔,“御史左中丞徐文彬?”
他越是想,越是觉得靖先生推荐的人选非常合适,徐文彬官声非常好,朝堂之上都知道他忠于圣上,又是茅坑里的臭石头,谁的面子都不给,有他主持赈灾,他就不用担心赈灾银子会被贪墨了。
而且徐文彬是父皇的人,他已经想到法子筹集赈灾银子和粮食,不好再让自己人去赈灾,省得父皇对他太过忌惮,用徐文彬赈灾,也能让父皇面上有光。
“先生这提议甚好,就用徐文彬赈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