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成帝罢黜了鲁国公的公候之爵,收回了丹青铁卷,这件事风一阵传遍了权贵之家。 ̄︶︺
勋贵都在担心,齐成帝对世袭罔替的国公动手,究竟是在警告皇子们要安分守己,还是厌恶了鲁国公,亦或是对鲁国公动手只是一个讯号,接下来还要对其他勋贵提起屠刀?
就在勋贵们人人自危的时候,在半下午,喜公公从明皇宫带了齐成帝的旨意去了大皇子府。
喜公公前脚回到明皇宫,后脚密切关注着这件事的人都知道了,大皇子再一次被齐成帝勒令在府中闭门思过。
与上次齐成帝私底下让大皇子在府中禁足,全了大皇子的体面不同,这次齐成帝直接下发明旨,不啻是在告诉其他人,他已经对大皇子十分厌烦了。
身为嫡长子,两次被禁足,无疑是非常丢脸的事,毕竟从这上头就能看出,齐成帝但凡真的把大皇子当做未来储君来看待,也不会让大皇子丢脸,否则日后大皇子若是登基为新皇,又如何有足够的震慑力震慑朝臣们?
再往深一点想,难道铜矿铸钱之事,大皇子也掺和了进去,才会惹了齐成帝的厌?
原本李崇还不满意呢,李阳只被禁足,又没有伤筋动骨的,等靖先生与他详说李阳遭到齐成帝厌弃之后,李崇心情大好,乐得让人做了一整桌的好酒好菜,与靖先生畅饮。
“按照靖先生的意思,这回大哥遭了父皇的厌弃,日后就与储君之位无缘了?”
靖先生微微摇头,李崇眉头一皱,放下了筷子,“先生摇头是何意?”
“圣旨上只是说大皇子办事不牢、顾虑不周、纰漏甚多,因此圣上深感失望,特意让大皇子在家好好反省,可说到底,大皇子在明面上并没有犯大错。
虽则如今大皇子遭到圣上的厌弃,但那是因为大皇子在圣上心里本就不是他看好的储君,若是圣上看好的储君出了事,大皇子又会重新成为储君的人选之一。”
随着靖先生的话,李崇的面色就开始变得难看了。
靖先生顿了顿,继续道,“如果我是大皇子,这个时候一动不如一静。名义上的嫡长子遭到了皇帝的厌弃,对其他几个皇子来说无疑是好事,没了拦路石,那就各凭本事争夺。
而在争夺的过程中,如果圣上看好的储君人选出了差错,或者出了事,那大皇子的机会就到了。当然,大皇子的机会,是要其他几个皇子出错,如果圣上看好的储君人选安分守己,那么大皇子的机会就没有了。
如果机会没有了,那还不如动一动,兴许还有拼一把的机会。”
李崇酒菜吃不下去了,反倒是靖先生说了这么长的一番话,口渴的很,一杯酒下肚,筷子就夹了送酒菜吃了起来。
李崇面色凝重,“那依靖先生的意思,如果老四安安稳稳,大哥就永远失去储君之位,但如果老四出了事,大哥就依然还是储君人选之一。”
靖先生咽下一口酒,说道,“殿下说得极是。”
李崇拧眉想了好半响,突然开口道,“那如果大哥没有静观其变,而老四又出了事呢?”
靖先生挑了挑眉,“若是连二皇子也出了事,新皇之位,舍殿下其谁?”
李崇这才面色缓和下来,没错,只要父皇的儿子只剩下他一个,新皇一定是他来做。
李崇不禁问靖先生,“先生可有法子能让大哥做些昏了头的事?”
靖先生摇头,“殿下,此事倒是我无能为力了。”不过在李阳身边自然有人会让他做冲动之事。
李崇一阵失望,只是他也知道靖先生就算在神通广大,也不可能还让大哥做事。
......
等喜公公从大皇子府离去,李阳就脸色微微扭曲了一下,手里捏着的圣旨也因他的愤怒,被他用力扔在了地上,甚至还不解气,他一脚就把旁边的桌子踢到在地,发出‘哐当’一声震响。
在一旁陪着一起接旨的大皇子妃杜清淑冷眼旁观,眸中划过一抹畅快的笑意,紧接着又流露出深深的厌烦之色,她甚至懒得劝李阳,在看到王健匆匆赶来之时,出声道,“王先生来找殿下了,既然殿下还有公务要谈,妾身就不打扰了。”
也不等李阳回话,径直就带着宁妈妈离去。
索性现在李阳也没空理会她,看到王健,指着地上的圣旨道,“这是父皇给本宫的圣旨。”
说完他就径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直喘气。
王健捡起地上的圣旨看了一遍,借着低头看圣旨的遮掩,他眸底划过了一抹暗光,等他抬起头,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十分凝重了。
“殿下,此事对您是大大的不好啊。”
李阳眉头一皱,不禁坐直了身子,“子易此话何意?不过是禁足,等过段时间父皇自然会把本宫的足给解了,何来的大大不好?”
王健不认同的摇头,“殿下还当是前头那一次的禁足一样吗?殿下,您明面上并无犯大错,解足不过是迟早的事,可重要的是,您失了圣心啊!”
李阳浑身一震,“失了圣心?”
王健一脸愁苦之色,“是啊,殿下,您没看连鲁国公都把世袭罔替的国公丢了吗?而且圣上还明旨让您闭门思过,这不就是厌烦您了吗?
不管您有多大的本事,被圣上厌烦了,您还能做未来的新皇吗?您见过多少个失去圣心的朝臣能重新回到朝堂上的?
这哪是什么闭门思过的圣旨,圣上分明就是明旨告诉其他人,您在他心目中永远都不可能是新皇,那些狐狸一样的朝臣们,肯定会转而扶持三皇子和四皇子的。”
李阳面色一下子就变了,变得煞白,他一想到自己失去了龙椅的资格,不甘的情绪就汹涌奔至,再一联想到造成眼前这种局面的,正是因为铜矿一事,下意识的就埋怨迁怒起眼前给他献出铜矿的人。
“若不是你给本宫弄来个铜矿,本宫又怎么会走到今日这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