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言一行三人弓着背,趁着泄下的月光被天上的高积云挡住时,快速向前突进。
大概走了五六百米后,三人便停下,躲在能遮挡住身影的石头后面,确定没有危险后再往前走。
开始是走七八十米就停下观察一番,到接近台地一百米左右时,每走十多米便会谨慎的停下。
终于在距离台地三十米左右发现了异常。
夏正在周言身旁十多米的另一块碎石后,单手举高,做出停止的手势。
三顶帐篷呈品字形排列,也就是一个三角形,每顶帐篷之间大概相距十米左右。而在三顶帐篷的中间,摆着一张一米多长的桌子和一张折叠椅,桌子上摆着大大小小的器械,而折叠椅上还坐着一个看不清模样的男子,那名男子在凳子上打着瞌睡,时不时又突然起身在四周看一圈。
靠!还真是够谨慎的。
周言站在原地,他从小别的没有,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他知道这时候自己能做的,就是尽量别拖后腿。
而夏正和刘止禁则趁那名男子打瞌睡的时候,慢慢朝台地底下的缓坡靠近。
月亮透过云层穿过来的光十分微弱,周言只距离他们两人二十来米,就已经看不清了。连一个影子都看不到,只能看见黑漆漆的台地,以及碎石的轮廓。仿佛黑夜已将夏正和刘止禁吞噬,剩他一个,周言有些接受不了。
管他呢!周言也豁出去了,弓着腰,模仿刚才他俩的姿势,慢慢向前摸索。
他可不想一个人呆着那里,乌漆嘛黑的,前面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此刻夏正与刘止禁已经到了缓坡,夏正往身后看了看,已经看不见周言了。不过她之前向周言嘱咐过,让他在原地等着,二十岁的人了这点小事还是能做到。
夏正和刘止禁相互做出手势,这是他们之前约定好的交流方式。
夏正脱掉鞋子,避免发出太大动静。然后双手双脚同时着地,降低底盘,沿着台地边缘斜坡,朝那个男子的背部方向摸索过去。
刘止禁则在原地待命,随时准备好支援。毕竟偷袭这种事人越少,成功几率越高,而夏正不光身手厉害,作为一个女孩子也更加灵活更加轻盈。确实是各方面都占尽了优势。
台地不大,所以夏正绕过去很快。夏正到达时,周言也到达台地下的斜坡,不过他们的出发地不同,所以周言依然没能看见夏正和刘止禁。
夏正见那男子已经睡熟,便悄悄朝台地上爬。她距离那男子中间正好有一顶帐篷,她在靠近的同时让帐篷永远处于两人中间。
“铛!”
夏正正要接近那名男子时,不慎碰到地面上的一个废弃易拉罐,易拉罐向前滚去,发出刺耳的金属声。
靠!
夏正心跳陡然加快,但她却强作镇定,安静的躲在帐篷后,祈求没人被吵醒。
但是愿望是好的,现实却总是残酷。
折叠椅上的男子瞬间惊醒,站了起来,谨慎的朝四周看了看,最终眼睛定格在易拉罐发出碰撞声的方向。他将腰上别着的手枪上膛,双手紧握。他也同样紧张,他不敢确定是否有敌入侵。
如果有敌入侵那他直接将同伴叫起来,还省事一点,毕竟没有人在可以以多欺少的情况下喜欢单骑闯关,嫌自己命长。可现在他不敢确定,有可能是有小动物碰到了易拉罐,也有可能是风将易拉罐吹倒了。
但不管怎样,他必须得去看一下。乌漆嘛黑的夜晚,他也什么都看不清,他本能的想拿出手电筒,但却被脑子里理智的想法给否决了。这时候拿出手电筒,敌人在暗他在明,情势会更加不利。
他端着手枪,一边四处观察,一边朝夏正的方向慢速突进。
夏正也掏出别在腰间的手枪,她现在要避免发出任何声音,对方的哨兵被惊醒这还不是最坏的情况,她甚至连膛都没上。
那男子端着枪,猛地一转身,枪口对着帐篷后方。他心里一松,还好什么都没有,看来是自己过度紧张了。
他决定再去台地边缘探查一下,没有情况就回去继续睡觉。
心里松了一口气的还有夏正,刚才她见月色还没能露出头来,便下定决心赌一把。她在那男子转身的前一秒,已经爬到帐篷的另一面,与男子形成视角差,正好躲过。
但却不是每一个人都这么幸运,比如周言。周言爬到台面上,正好目睹这惊心动魄的一幕。正当他在为夏正躲过一劫而庆幸时,那放哨男子又朝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
如此危机的情况且没有帮手,周言还是第一次遇见。他的大脑懵了零点五秒后迅速开始思考。
台面上的男子已经逐渐靠近,他稍微放松了一点警惕,毕竟在这种地方碰见活人比碰见鬼都难。
他走到台地边缘,漆黑的夜色很好的限制了他的视线。他抬起头朝四周看了看,没有发现异常,但他总觉得有点奇怪。
他正准备转身回去,刚转过头,忽然看见一道黑影忽闪而过,扑在他的身上,紧接着就是一阵尖锐的疼痛,他决定将同伴叫醒。
可他发现他怎么都发不出声音,因为在他的嘴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似乎是一个人的拳头。
他的内心刚生出绝望,却又瞬间沉寂了下来。
周言左手将插在那名男子心脏处的麻醉针取出,还好,没有全部用完。
他将针头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鲜红色的血液还残留在上面,哪怕用衣服擦去也还是会有一些痕迹。
这时候也没得挑剔,周言将塞进那名男子口中的拳头,将剩余的一点麻醉剂注射进自己的右手手腕。因为实在太疼了,那名男子的咬合力比他想象中的大,只有麻醉剂能稍微减轻一点痛苦。
说了这么久,其实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周言将自己腕间的针头拔出,扔在地上,左手扶着右手,表情狰狞的坐在地上。
荒漠中的风总是不断,只是大和小的区别。天上的高积云不断地向前移动,终于不再束缚那一丝丝温柔的月光。
月光倾洒而下,让黑透了的夜晚稍微有了一丝光亮。
夏正与刘止禁也在月光的照耀下看清了刚才的一幕。在周言疲惫的坐在地上时,刘止禁就已经赶到。
两人虽不能发出声音,但通过手势与简单的表情也能做出基本交流。就像让两个语言不相同的人在一起,他们虽然不能交流,但至少能从对方的表情中判断出喜怒哀乐,从对方的语气中判断出善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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