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二十一年,南部大雨倾盆,淮河决堤,洪水冲毁三个县城五百个村庄,流民遍地,饿殍遍野,到处一片凄惨荒凉模样。
一个身姿孱弱纤细的少女,小心翼翼的捧着一碗没有几颗米的白粥,脚步冲冲的往不远处驻扎在高地上的简陋帐篷走去。
少女虽然浑身上下只裹了一件灰扑扑的粗麻衣服,可这等寒酸的打扮仍旧遮掩不住那脱俗犹如空谷幽兰般的模样,她面庞洁白无瑕,肌肤柔腻似玉,五官精致婉约,秀发乌黑柔顺,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美不娇。
简氏卧在床上,她面色惨白,颧骨高突,一副久病的模样,她看着捧着白粥走进帐篷的女儿,脸上露出慈爱又愧疚的笑容,刚想张口说点什么,喉咙突然就痒了起来,于是,一阵猛咳,咳得太厉害,似乎要将肺给咳出来。
少女忙上前去给她倒水拍背,待这折磨消下去后,她仿佛去了半条命,依偎在少女怀中,“芩儿,是娘拖累了你。”
“娘,先别说话,来,喝点粥吧,待会儿我去请个大夫给你看一看。”南芩着越发病重的简氏,心头盘算着去请大夫给简氏看病,简氏养了她十几年,这十几年将她当成亲生女儿疼爱,这次遭受这等无妄之灾,她却因为个人原因,没帮上她多少,就算,简氏得的是不治之症,现在她也要想法子让简氏少受点苦。
简氏闻言苦笑,“没用的,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撑不了多久了。”
她叹息一声,“娘活了这么久了,这辈子也活得自在,走了也没什么遗憾,只是独独放心不下你。”
她双眼不错不错的看着南芩,毫无意外,这个女儿对她来说是这世上最珍贵最美丽的珍宝,这等颜色,生在大富大贵之家自然是好,但是,偏偏这孩子来到了她家,又跟了她,她没能力保护她啊……
简氏想到这里,又是一阵猛咳,“芩儿,娘知晓,你自小就极有主意,待娘去后,你就一把火将我烧了,将我的骨灰洒在淮河,然后拿着玉佩去京城找你姨母,一定要让她兑现当年的诺言。”
“娘,你说什么丧气话,天色暗了,好好休息吧。”
简氏心思重,生了病之后就更加重了,南芩知晓现在不管她如何劝,简氏都听不进去,便只能劝她多歇息一会儿了,她话音刚落,帐篷外就传来一阵吵闹之色,简氏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们,他们是不是又来了?放肆!”
南芩冷了神色,转身就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连绵不断的阴雨让空气都染上了霉味儿,月亮挂在苍穹之上,皎白的夜色也变得灰蒙蒙的,帐篷外五米,站着一群吊儿郎当的少年郎,为首的那个一身上乘锦缎,姿态风流,长了一副好相貌,但是眼中却泛着色光。。
他见南芩出来,双眼一亮,抚掌轻笑,“可是想通了?哥哥就喜欢你这种识相的美人,你放心,只要跟了我,以后保你吃香喝辣,绫罗绸缎穿之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