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日,鸟鸣蝉鸣,清晨的阳光透过缕空的海棠窗格,照进内室。
白玉地砖上落下一地碎光。
水月漓醒过来,首先叫了紫儿。
撑了头起来,才看见一个楚云在身边…
紫儿打了洗脸水进来。
楚云便从床上起身,先挽了袖子。
“来,先要帮姑爷穿衣洗漱——!”
楚云便对紫儿讲…
紫儿一把将铜盆搁在脸架上,取了斤帕。
拉开距离,转身看水月漓…
水月漓不开口,便是默许,自己便先走到铜盆前开始抹面。
里面有丫鬟开始帮忙给楚云穿戴,挂上素色的锦袍,扣了扣子,然后腰缠宝带,脚穿鞋靴。
果然就穿戴了起来。
从东窗进来的光疏漏在妆奁铜镜上,水月漓坐在妆镜前,自己先解开了头发,任如瀑青丝垂在肩背。
她自己交了精致细雕的牛角梳上去。
丫鬟果然应了,取之过来,摸着她的发一下一下的梳下去。
她的头发长,轻细。
也不知道是否是第一次侍候水月漓梳头的缘故,楚云也在前,加上紫儿这个陪嫁,梳妆的婢女便有微微的紧张。
好久,梳齿勾在几根交缠的青丝上,丫鬟一个手抖,水月漓吃痛的轻吸一口气。
紫儿正给楚云系完腰带,朝这边一瞧,眼一瞥。
面上便不悦,知道这久不在房间里侍候的丫头果然就是毛手毛脚。
只放下楚云的腰带,走过来。
口中只责备道“果然都是毛手毛脚…弄疼了王妃怎么是好——!”
说罢,便过来,自己取了头梳。
一向是她侍候水月漓晨起,所以,这些做惯了事儿,加上她本来就是大丫鬟,还是王妃的陪嫁,当然可以斥责这做不好事儿的丫头。
那丫鬟在紫儿斥责之后,只一个劲的跪在地上,身体微颤,只求王爷王妃饶恕。
水月漓未开口。
只有楚云接着等其他婢女帮着自己穿戴衣服时,墨黑的眼眸悠悠向下。
“果然是新来的丫头不中用啊,让府里的总管领下去,重新分下面庄子去吧——!”
那丫鬟一听是要总管领下去,那脸色吓的惨白。
她们一家都在王府里做仆人,是家奴,却不想只因为这样一件事儿,王爷一点情面不顾。
若知道她被发配到乡里庄子里去。
爹娘会打死自己的。
一想到这结果丫鬟吓的浑身瑟瑟发抖,后只一个劲的求饶…。
“求王爷恕罪。求王妃恕罪。!”
半晌,楚云只走到她面前,素白的袍边牵起,只沉声道
“你弄疼了本王本王尚可以饶你,可是你弄疼了王妃,本王一向是舍不得我的王妃受一点点伤害的,这罚你自己先下去领,若再求饶,本王可不保证再会轻易饶你——!”
那丫鬟听楚云的话,果然再不敢哭。
而楚云早已经被婢女穿好了日裳,站在旁边,身材英挺,风神俊秀。
而丫鬟最终两靥带泪,只磕了头便乖乖起身。
随后,只闻一声叹息,一直在旁沉默的水月漓,轻叹一口气,眼盯到铜镜里。
一只手抚肩上的一缕发。
“算了,让她退下去吧,留在王府,以后不出现我面前就行了。!”
楚云听见这句话,却是眼睛一亮。
立马招了那丫头回来,又照水月漓的话吩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