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平日这种情况,蓬莱道人肯定是不屑开口的,但是这时候
“我乃东海蓬莱道人…”
夜辰笑了,喜笑颜开。
这道人真是白长了个脑袋瓜。
虽然蓬莱道人,他也早就听说。
几天几夜的路程。
来到那皇宫,却是日暮。
蓬莱道人觉得这个决定很对,无论如何,他亲自把人抓来了,楚天离要审要问。
至少,也可以证明自己做的没有错,这圣物有还是无,都是这小子说了算
而他还不相信,不能欺君,这小子敢在皇上面前说谎话。
大渊皇城里的宫殿是巍峨的,恢弘的,壮丽的,重重叠叠的檐角,鳞次栉比的宫楼,夕阳下,琉璃瓦闪出一片片晶亮的光,灿若星河。
可是,看见了,夜辰觉得,比想象中的失望。
不就是皇宫而已,他想象中的更气派,更华丽。
但是,这样也差不多了。
蓬莱道人来到一处宫殿内,将夜辰放下来。
他回头叮嘱夜辰
“这里是存放杂物的地方,你现在这里等等,等我面见皇上,说明原因,皇上召你,才可进去,没有见到宣召领你进去公公前,不要乱走,乱动,这里的东西,就算是看着不起眼的寻常物,你弄坏了也赔不起”
“还是掉脑袋的罪”
蓬莱道人如是说道。
夜辰手负后,正经的目光落在蓬莱道人身上,正经的点点头。
蓬莱道人见他如此的稳衬,仿若跟他在药王谷见到的他并不一样,心下安了几分,于是,打开门,跟门前站立的两位公公打了招呼。
才一路垂背而去。
夜辰抬头一看。
那高高的横梁,色彩斑斓,处处雕梁画栋。
西窗半开。
夜辰无事儿,来回走了几步。
四处看看,又感叹,这皇宫就是皇宫,连储藏物品的地方都是这么的宽敞…
忽然,迎头赶上,看见一幅画。
挂在那红色柱子上。
天青色的背景,有绿草青石,一弯溪流,百花坠落一地。
然后,让夜辰注意到的,却是那女子。
那满载风情的眉眼,一把花锄,聘婷婀娜的身姿,那眉眼。
夜辰脑袋忽然如被雷劈了般
手指放在那女子眉眼处,轻轻颤抖,再不挪开。
他终于想起来这是谁…
可,这幅画为什么挂在这里。
然而,他瞥到画侧下的落款之处,‘明德五年仲夏之初,溪花河畔,浣花居士’,下面又有一排小字。
夜辰看着那女子眉眼,越发觉得像。
她身上着的是宫装。
额间是红色的牡丹花钿。
可为什么是明德五年溪花河畔,浣花居士又是谁。
夜辰的手指微微抖了起来。
他转头突然瞥见那站在门口的老太监,虽是老太监,身上的纯蓝太监服表示地位极低,衣料子也不好,是宫里的低等太监,从他进来时,那太监就不停的在门口弯腰瞄他。
哆哆嗦嗦的瞟他
“你。过来。”
虽然这是皇宫,没有自己的指使人的权力。
但是,他见着那老太监一直瞄他,眼眸里仿佛对他存了几分惧怕,又几分好奇。
就是这份惧怕,可能是一直在不得势的宫内当差,又一直是个不受人重视没有关系的所以放在此地的太监。
所以,夜辰将他叫了过来…
果然,那太监提着衣裤进来了。
刚才他对蓬莱道人弯腰点头的,夜辰一猜就是他知道蓬莱道人身份来历,所以很是恭敬,而自己,他眼看又是蓬莱道人亲自带进宫。
也得给自己几分薄面。
“公公可知这画上的人是谁?”
那太监脸上带着几分谨慎
弓着身抬头看了看。
夜辰一见,知道这公公有顾虑,轻巧一笑
“公公不必过于小心,我就是随便问问,本公子今日进宫来,是给皇上陛下献宝的,如果在皇上那里一高兴得了赏赐,封官加爵,有了好处,必不会忘了公公”
听见这话,这公公乐意了。
他是相信蓬莱道人的,蓬莱道人在皇上面前多得宠啊,大半个皇宫还听他的。
他在这鸱尾殿已经守了十多年了,这里的一颗尘粒来至于哪儿他都知道。
他在这里殿内干了几十年,有的跟他同期进宫的公公已经任职总管,有点已经退休,只有他,几十年如一日的守着这鸱尾殿
鸱尾殿里面放置的大多都是几代先帝的遗物。
比如那幅画。
他低头一打量夜辰衣着,锦缎绢丝,怎么看都是富家出来的
不像没钱的。
“公子。难怪公子不知。这就是明德年间,明德帝也就是先帝,宠妃蓝柔儿,柔妃。但是柔妃死的早,明德帝思念柔妃,至从柔妃去后,就这一副画,明德帝在柔妃生前亲手为她做的画,挂在寝中,晨钟暮鼓,日日思念。
公子若问旁人,别人定不知道,宫里还是要像咱家这样的有资历的老人才知道,更何况,至咱家入宫来,几十年都在这鸱尾殿,它里面的东西,什么来历,去了哪里,咱家莫不知,‘浣花居士’是先帝明德帝给自己取的号,先帝亲自执笔作画,娘娘青春貌美,这才是琴瑟和鸣,天作之合,只可惜了。”
老太监手在衣袖里捏紧。
随即,摇摇头,又拂袖出去。
“夜公子。刚道人传话出来,皇上为北方边境来犯很是恼怒,这会儿可能没有时间见公子。这会儿天已暗,宫里有为公子准备下榻的地方,请公子别殿而居,若公子愿意,也可随时自行离宫”
夜辰跟着那来传话的公公。
走至门口时,对刚才跟他谈话那公公故作羞愧一笑。
无奈挥挥袖子。
又怎么样呢,皇帝不见他,所以,刚才他跟别人说的那一堆荣华富贵的说辞不过是哄人罢了,而且是顷刻间揭穿。
不过,对于他来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求证。
这皇宫,他就不待了…
*
跑了一趟,并没有顺利的见到楚天离…
以最快的速度赶回药王谷后。
夜辰将鬼谷子墓穴大开。
他吩咐手下左侍右卫,又叫了些谷内做其他事儿的人,帮他搬东西…
从犀稀阁搬来原谷主的手札,日志,待他入犀稀阁时,看那些属下忙来忙去,他又一次抚摸了那挂在柱子上的那幅画,两张画,仿佛挂在同一根柱子上。
他手指细抚那作美人脸蛋细致流畅的线条。
没有错,他眯眼,又确认了一遍。
两张画一张脸,连那眼尾的一颗泪痣都落在同一个地方。
若隐若现,到底是怎么样的美人,引得一代帝王,一个曾经也是混迹江湖鼎鼎大名的名医同时为她倾慕。
他也记得一段。
当初的明德帝楚成熙带宠妃于药王谷外求医,但是鬼谷子闭门不见,就算后,楚成熙拉来边镇兵马,驻旗列队在药王谷外,要移平药王谷。
结果,这事儿没成。
那宠妃还是死了,夜辰知道的,那宠妃就是柔妃。
他想起来,那日的蓬莱道人讲过,爹爹年轻时爱慕一个女子。
那时候,那女子不是他娘。
难道,就是这位柔妃。
她的画一直挂在这犀稀阁,若非他去世,这间屋子也不会被人推开,这里面全是药王谷的秘记
夜辰将全部的书册,手札,杂记,凡关于鬼谷子的,都让人搬到清凉洞里。
药王宫,犀稀阁,墓穴里的东西,都搬到清凉洞。
待他打坐完毕
就着满室的红烛。
终于,了解到他爹生平的一些事迹。
爹爹在年轻时,曾是江湖有名医师,虢国最后一代亡国君王,蓝柔儿是皇上最宠的女儿,当时鬼谷子曾受邀进虢国蓝氏王朝,为小女儿看病。
正是这一际遇,鬼谷子在宫中太医署靠公主殿东边一房里,开好药方后,亲自选药材,煎药。
一日日将汤药煎好送至公主殿前,再由侍女端进去。
那时,在西北军中掌管要职的楚家纠起当时要叛变的地方上的文臣武将已经开始举旗谋反。
全国一呼百应。
虢国暴政,整个国家上下怨声载道,民不聊生。
但是,这不妨碍鬼谷子对公主的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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