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6.766 伴当女官 下
作者:曹苏      更新:2020-04-09 14:50      字数:2070

“……?”她这回是真的没听明白?然而这流言连东宫妃都知道了,她在气得不行痛骂着:“别以为程美人生了六皇子就了不得!别以为这郑娘子巴结上了程美人,程美人说她是六皇子的小姨妈就了不得!她算哪门子的外路国戚?皇子们多了,只有我们家的才是东宫——!”

“娘娘——”恭王府长史冷汗直流,宫里程美人马上就要晋封了,六皇子更不能这样骂,否则传出去就是新东宫刚受封就不友爱兄弟。他连忙给内侍总管递了个眼色,内侍总管硬着头皮出来劝:“娘娘,小人今日去看了。城外长乐观向来是极清洁,娘娘平常去上香的时候,她家接驾的事也办得极妥当的”。

“岂有此理!”她手中的茶也吃不下了,重重一搁,“城南外又不是西湖谁耐烦去看土坡?城外十几里全是田村破舍,那处道观我一年最多去一次。但本宫如今是太子妃,太子还要随官家祭天。我们难道还能住哪里?你们再去查,城外哪一处平常最好的。占下来——!”

“娘娘——”

这不是就是和张娘娘对着干?张娘娘眼下可是官家的宠妃,内侍总管盼着能一切平安将来进东宫做东宫总管,连忙劝着,“娘娘,这若是传到官家耳中,恐怕东宫有不敬之过——”

“她算什么?东宫的亲娘是先郭皇后呢——!如今的坤宁殿上空落无人,论品级她难道比我强!?”

太子妃经常发脾气,府里的下人早就习惯。

但新东宫赵敦难得发脾气,他从宫里回来一路冲进来,踹倒了内殿屏风又把王妃殿中的女官们一顿鞭打后,他向赶过来正妃争吵:“你还问孤王怎么回事?孤王倒要问你!你在王府女官试怎么出的题?为这事从太后到父皇还有宫里的宠妃,人人都在看孤王的笑话——!”

“这有何惧!?你接了诏命已经是太子,庆王听说要离京。要不是我用刘太后这题向庆王妃暗示了她和刘太后一样没有母家扶持,留在京城和庆王一起争位只能做嫁衣裳,岂有如此顺利?”

王凤娘这一番话难得头脑清楚,文词雅致,这倒让赵敦愣住:“这是谁教你的?”

“何必有人教?”她自然不会说,只冷笑着,“那题我是出格了些。但你难道想让庆王留在京城里。想让他一直做临安府的府官?”说着还落了泪,“你没看到在德寿宫里,太后、公主、各位娘娘都合起伙来对付臣妾!臣妾还不是为了殿下你?他们哪里把你这东宫放在眼里?”

你终于知道自己招人讨厌了吧?

东宫仍然有三分幸灾乐祸地想着。平宁侯府的世子程飞鹏也觉得老婆卢四夫人应该吃点教训。

“她就是太要强,看不得妹妹们比她有出息。郑家娘子不是她亲妹妹?何必这样计较!”他在出宫的路上冠冕堂皇地说着,完全不提他因为看中一个妾和老婆吵起来的事。

“……飞鹏兄,让郑娘子做东宫侧妃。你这事到底有几成把握?”

“你没看到东宫方才听我说这亲事的神色?”夕阳晚霞中程飞鹏志得意满地从东便门出宫,一路和卢举文说着,“他和赵若愚交好是没错,但你以为他会嫌弃郑家的家产太多?”

傅九安排在宫门前的家将一看他们出来了,转头就去了天武衙门:“公子,程世子和卢主事出宫了。”

“哦。他们送了东宫走了,东宫这会应该是到王府了吧?”傅九慢条斯理从门房起了身,“把他们拦下来。”

王六一瞧就知道坏事了,公子哥们又要打架了。

果然他跨步出门时还笑着:“程飞鹏就是欠教训!他不就是靠着老婆才做了世子位,没有卢四夫人他什么也不是。他到现在还没弄明白吧?”有句话他放在心里没说,同样是靠老婆,东宫就比程飞鹏聪明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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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不要哭了——”东宫不耐烦了,他恨极摔鞭在地,跺脚,“宫中册立大典迟迟没办,太子所居的东宫殿阁也没有安排打扫,你也知道傅娘娘、程美人,还有张昭仪全都在官家面前说你?太后昨日不是还让你在王府闭门思过——!”

“宫里一些妃嫔说些碎嘴的话,你怕什么?”她话风一变,“你可是嫡皇子!有我父亲在江北大营掌兵权你怕什么?我可是太上皇和官家亲自选出来的王妃,两位圣上让我嫁给你,这太子位就应该是你的!”

王凤娘斩钉截铁地几句话果然让赵敦稳住了心神,他丢了鞭坐下叹气道:“罢了!好在孟秋郊祭只有两个月了。宫里说郊祭时父皇带着我领宗亲、百官出城一起行祭天大礼,然后回来再行立太子大典。我们再搬进东宫。这也不算推托。孤王觉得更明正言顺……”

“宫里?不就是张淑真!?”王凤娘和往常一样轻易压制了夫君,心中欢喜连忙上前,柔柔为他捶着肩,“她是个什么东西?要不是她挑唆,太后昨天——”

她暗骂着太后昨天拿出来让她看的试卷不就是张淑真门下的走狗写的?难怪那一天在报恩寺,庆王妃还格外关照那姓郑的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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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王妃在王府里有些忐忑,和庆王说着德寿宫里太子妃吃亏的事。

“按说,弟妹也应该被太后教导一二。”庆王笑着,怀里抱着世子,庆王妃谨慎笑着:“可是——娘娘们都在。弟妹怕是觉得太不给她留体面了。太后当时还问了官家,东宫要是知道了也要难过的。”

庆王听着愕然,也起了兴致连忙道:“父皇也去了。太后怎么说的?”庆王妃看丈夫一脸听八卦的神色,也不禁啐笑了:“当时,我也吓得不行了。太后她多少年没有这样疾言厉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