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拿错了拿错了,这肯定不是你的香囊。”伍兰芝大声说道。
刘宝珠攥着那香囊已经有些发懵了,听着伍兰芝这话,她想都没想就接了一句:“这分明就是她的!公中那许多佩饰,只有她的是白色香囊!你还想包庇她!”
刘宝珠这话一出,像是扔了颗炮仗在这亭阁里,震的众人都失了声。
“妹妹,可否拿那香囊给我瞧瞧。”沈清月还是不紧不慢地要着香囊。
伍兰芝回头看来伍景芝一眼,她们想过林玉烟的千种反应,是高声辩驳也好,是吓得面无人色也好,还是哭哭啼啼说受了冤枉也好,她们自有应对的办法。
即使是林玉烟察觉了香囊有问题换了香囊,她们也确信林玉烟逃不出她们的圈套,这绣着则玉二字的白色香囊她们早已经准备好,只等紫燕去公中取香囊的时候给她掉包。她们知道刘宝珠这个莽撞性子碰上周则玉的事肯定会方寸大乱,就选了刘宝珠做这个出头的。
伍氏姐妹这个局设的巧妙,她们没说什么,然而也是什么都说了。在座姑娘们的反应也是在他们预料之中,但是,独独没有料到林玉烟的反应。
林玉烟,哦不,是沈清月只叫把香囊拿来给她瞧瞧,面上冷静,看不出悲喜。
刘宝珠被沈清月这么直直地看着心里也泛起了嘀咕,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伍兰芝,伍兰芝却没有要把这香囊给过去的意思。
“怎么?衙门断案也得有个指认罪物的过程。妹妹这么犹犹疑疑,遮遮掩掩地就要定我的罪,怎能服众。”沈清月说得坦荡,一点也不像是被人撞破奸情的羞愧样子。这倒是把其他人弄糊涂了,莫非这中间还真有什么猫腻?
伍兰芝被沈清月噎的再说不出不让她看的理由来了,只得让小丫头拿了香囊送了给沈清月。
不过这也不影响伍氏姐妹的计划,即便是她发现了香囊被掉包,没有人给她作证这香囊不是她的,她也是求生不能。
待小丫头拿了这香囊过来,沈清月才仔细瞧了这惹出混乱的物件。只见这香囊连接处,用细小针脚密密绣出了小小则玉二字,端的是一副郎情妾意私相收受的香艳戏码。
春叶也快步上前,端详香囊。
“夫人!这不是咱们的香囊!”春叶忍不住地嚷了出来。
沈清月示意春叶噤声。
“你自己的丫鬟,自然是要帮你撇清关系。”伍景芝开口道,她并不紧张春叶说出真相,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没人会相信一个依附于主人的丫鬟的辩白。
“春叶,我们知道你这丫头忠心,可如今,不是忠心就能帮你家夫人把这事给揭过去的。”伍兰芝这番话说的也是颇有些痛心疾首的意思。
“我不是……”
沈清月拦住了又要辩驳的春叶沈清月拦住了又要辩白的春叶。
“两位妹妹怕是弄错了,我看这香囊的样式布料,不像是我们府上的,今日周御医曾到过府上,怕是他落下的。而我的香囊,适才一分为二,剩下的这半边在我手上,众位尽可拿去比对。”
沈清月说得不紧不慢,丝毫没有慌张,众人瞧她者作派,心里又疑惑起来,这世子夫人确实是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莫非这当中真有隐情。
伍景芝眼见沈清月又要洗脱干净,立刻开口吩咐紫燕叫她把家里专管四季衣裳的张妈妈喊过来。
“嫂嫂说得有理,怕是周御医自己落在此处业不一定。还是请来张妈妈认清楚稳妥一些。”嘴上说得是要为沈清月洗清嫌疑,心里确是要将这脏水泼的更彻底一些呢,张妈妈不过一个管衣料的婆子,她伍大小姐叫她说什么,她可不就得照着小姐吩咐的说嘛。
不多一时,张妈妈就跟着紫燕来到了宴会亭,瞧这麻利劲,怕是早在外面候了多时了。
沈清月瞧着她们这么忙忙活活的心里觉得好笑,看来今日在静德苑前伍大小姐受得那一场气着实把伍景芝给惹毛了,拼着坏了将军府的名声也要把她嫂子林玉烟给打入地狱了。
沈清月有让她们原形毕露的法子,可她不能把事做绝,她重活一次的目的不是来恣意妄为过把瘾就自戕的。
她要复仇,她要傅家不得好死。而如今,若是她一个刚过门没两天的新媳妇,就与将军府的人撕破了脸,把伍氏姐妹的脸面踩在地上,秦夫人那里要多生枝节不说,傅宛如怕也是要与她割袍断义了,那要报仇恐怕只能通过老天慈悲大发,赐她一部武功秘籍,练就了绝世神功直接杀上门去了。
趁着沈清月想辙的功夫,那张妈妈已经得了伍景芝的授意,仔细看了那香囊。
“回大小姐的话,这确实是府上定过的料子,是世子大婚前定下给……”
“行了。”伍兰芝出声打断了张妈妈。
张妈妈话未说完,可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是再明显不过。
这宴会厅里的窃窃私语却再也压不住了,变成了一片哗然。
伍景芝伍兰芝不再说话,只是望着沈清月,那眼神里的意思叫人看得发寒。
“张妈妈怕是记错了罢。”沈清月将事头挑在了张妈妈身上,不等她们反驳,沈清月就又开口道:”顾二小姐。”
沈清月这一声来得有些突然,这厅里突然就安静下来,顾二小姐顾伊荷突然被点了名字,却显得不很意外。
“世子夫人,可否将您留在您身边那一只香囊拿与我瞧瞧。”
顾伊荷直起了身子,等着沈清月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