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加一把火。
出了静德苑往南走了有些时候才到了下人们住的院子,此刻正是府里忙的时候,那院子里没什么人,只一个小丫头在浆洗衣物。
春叶带着沈清月七拐八拐的才进了张妈妈住的屋子。张妈妈是伍府的管事妈妈,这生活规格要比普通下人好得多,比得上外面小富人家了。
沈清月进门的,正看到有丫头伺候着张妈妈喝药呢。
“张妈妈,世子夫人来看你了。”春叶说道。
那张妈妈一看沈清月亲自来了,这挣扎着就要下地来迎,沈清月上前扶了那张妈妈的手。
“妈妈别见外,我是听春叶说妈妈这伤着实不轻,才想来看看你的。”
“世子夫人可折煞老奴了。”张妈妈也没再坚持下地,只歪坐着身子朝沈清月作揖,看来是真伤的不轻。
沈清月从春叶那里拿了准备好的药匣子,又封了一枚红包,就要递给张妈妈。
“妈妈说得什么话,您在伍府的时候可比我长多了,进府之后的一应衣服配饰,又都是您给办的。况且您这伤,和我又有关系,我来看您是理所当然的。”沈清月这一番话说得敞亮,又谢了张妈妈的操劳,又点了张妈妈这伤一下。
果然那张妈妈一听沈清月这话,脸色变得煞白,还以为她要来寻仇惩治她了,一下子也顾不上身上的伤了,直接在榻上半跪下来。
“世子夫人明鉴,世子夫人明鉴,我一个吃着伍府俸禄的老婆子,主家交代什么我自然就说什么,哪敢有半点违背。”那张妈妈一边说一边作揖。
“主家叫我担了这责,我也不敢有半点怨言,老奴也是……身不由己啊!”
“妈妈快起来吧,别扯了伤口,又要挨上十天八个月的药了。”沈清月也不扶她了,只看着她作揖。
“夫人饶了我罢,我糊涂啊!”张妈妈说着就要留下泪来。
“哦?怎么糊涂了?”沈清月脸色阴沉。
“夫人,我挨了这顿板子才看清状况。主家根本没把我当个物件,老婆子这些年对主家可以说是尽心尽力,从没做过藏私的事儿,到头主家对我还不如对那些做好了的衣裳。”
“夫人,老婆子虽然岁数大了,腿脚不好,但是眼睛还没瞎。过去我是跟错了主家,落得这一顿板子。”
“夫人,你上次派春叶姑娘来,我就知道您的意思,这几日我呀也看清了想通了,夫人您比我那原主家要明白的多也宽厚的多。”张妈妈又直起身子,郑重其事的拜下身来。
“夫人若是不嫌弃老奴人老嘴笨,地位卑微,老奴日后甘愿受夫人驱使。”
听到此处,沈清月才伸手扶了那张妈妈:“有什么驱使不驱使的,张妈妈言重了。我嫁到伍府才几日,你原先那主家就急吼吼的要下我的脸面,事情不成又将这锅扣到了你头上。张妈妈是个聪明人,晓得看人脸色做事情,我林玉烟无门无靠,想在这伍府站稳脚跟做我的世子夫人,还是需要府里的老人们帮持一把。”
沈清月握住了张妈妈的手,也严肃地说道:”妈妈若是诚心待我,我自然诚心待你,你那原主早晚是要嫁人的,这将军府的主母,我要坐的踏踏实实。”
张妈妈也回握了沈清月一下,点头示意。
“张妈妈,今日就有一桩小事。”
“夫人尽管吩咐。”
“找辆不起眼的马车,和一个可靠的车夫来见我。”沈清月说道。
“夫人放心,此事片刻既成。”
沈清月点点头,起身唤了春叶就要出门,走出几步去,一回头,看见张妈妈也在打量她。
她只笑了笑就快步走出了房门,那张妈妈是个人精,今日说了这一番话也只是有五分可信,那张妈妈想投个明主,自然也在掂量着世子夫人的分量。
不过那张妈妈办事倒是利索,只不过一个时辰,张妈妈就派了个小丫头来传信说人已找好,何时用人只听沈清月吩咐。
这车也找好了,沈清月放了大半个心下来,只觉得浑身酸痛,饭也没来得及吃就在榻上睡着了。
梦里清静,谁也没有,只隐隐绰绰的有座假山横在那头看不真切。
是谁在那?
我又是谁?
沈清月的梦里混混沌沌的一团,那身后又是谁?拿着屠刀的那是傅斯年吗?人影缭绕的看不真切。
直到早起被春叶叫醒,沈清月才从梦魇里醒过来。收拾妥当之后,先去秦夫人处请了安。
今日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所以秦夫人就闲话了几句就让散了,只是临走的时候秦夫人把沈清月单独留下了,问伍容俭最近在忙什么,怎么成日里的不再府上。
那沈清月自然是答不知道。
“既然已经成了亲,你这做人媳妇的,也该多注意些相公的日常。”秦夫人似乎有些不满沈清月这一问三不知的样子。
“秦夫人教训的是,我以后一定多加注意。”沈清月答的十分恭顺。
但这答案似乎也不能让秦夫人展颜,那秦夫人使劲捏了一下沈清月的手再也不言语了,转身先沈清月离开了。
这秦夫人……莫非和那林玉烟有什么秘密?
那林玉烟是差点的魂飞魄散,如今只记得她的亲亲相公,沈清月真是想的头大。
看来这高门大院的伍府里,每个人似乎都有自己的秘密。
再回了静德苑,换了身常服,沈清月和春叶就从将军府的偏门出了门,那门口果然等着一辆青呢马车,那赶车的是个冷脸的汉子,话不多,只问了沈清月去哪就不再言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