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月挺直了身子,努力保持着镇静,也开口笑笑:”真是巧啊。”
“既然如此有缘,公子就进来坐坐吧。”伍容俭说道。
沈清月这才抬头看向伍容俭,他俊脸上的颜色可真是精彩,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想笑,看得她心里有些发慌。
不对啊,她是来捉奸的啊!就算是和世子不熟,但是她名正言顺啊!
想到这里沈清月才心里略有些底气,点点头说道:”是挺有缘。”
正在她犹豫要不要进屋的时候,伍容俭身后又冒出一个脑袋来,笑嘻嘻地看着她。
那脑袋瞧着像二十出头的年纪,乌发用玉冠束起,再无别的装饰,可这张脸,真是不需要任何装饰了。
那男子瞧着沈清月,一双桃花眼里像藏着一片星光一般叫人不敢直视,沈清月看了一眼就把眼睛转向了别处。
愣了一会才觉出不对来。
绣球,一间房,男人,还是一个好看的像个妖孽一般的男人。
“你……?!”沈清月惊地睁大眼睛看着伍容俭,
伍容俭一瞧沈清月的眼神,就明白这人心里想什么了,一下子脸更黑了。
那美男子一瞧俩人这神色,一转眼也想明白了,他立正了身子从伍容俭身后走出来,一脸正经地对着沈清月说:”是,既然被你看见了,我也没什么不敢承认的了。”
“啊?”沈清月紧张的嘴都合不上了。
“我就是他的命定之人。”那美男子说道。
“啊?”春叶也合不上嘴了。
伍容俭翻了个白眼,无语地一把推开了这美男子,招招手就叫沈清月进门。
她云里雾里的进了房间,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堂屋中间美人榻上的女子。
那女子一身藕色袄裙,手臂上挽了一条薄纱,怀里正抱着一只琵笆,有人闯门她也不恼,只笑盈盈地瞧着沈清月。
不声不响,也未露肌肤,可这女子就有本事叫人觉得她风情万种,身段迷人。
尤物。
沈清月心里感叹道,看来这伍容俭可能真是断袖,这般尤物只在这摆着,却跟个神经兮兮的男人不清不楚的。
林玉烟,你可真是命苦啊呜呜呜。
“姑娘,过来坐坐吧。”那女子一开口,声音柔的能滴出水来。
沈清月正被喊的心神荡漾,又突然醒悟过来,这女扮男装的这么快就被人瞧出来了呀。
她又心虚的抬头看了一眼伍容俭,伍容俭撇着嘴角不说话。
“让我猜猜。”那美男子一脸看好戏的神情凑了过来,”小五子,这就是你的新婚夫人吧?”
伍容俭正在关门,听到这美男子叫他小五子,头也不回地哼出了声。
“你如何知道?”沈清月是真好奇。
“我们小五子啊,招蜂引蝶惯了,可有胆来闯绣楼捉奸的,怕是只有他正牌夫人了吧。”那美男子又坐回了榻上,支着手臂笑眯眯地看着沈清月。
沈清月很尴尬,她回头看看伍容俭,后者的脸色似乎没那么差,沈清月才稍稍心安。
“这个……”
“姐姐稍安勿躁,世子只是来谈事情的。”云容站起身来要来引沈清月坐下。
看来都看出来她是世子夫人了,沈清月站在当地,只觉得自己怎么这么蠢。
“我其实不是来……”沈清月想开口解释一下。
“对,夫人不是来捉奸的!”春叶瞧着沈清月有些胆怯,就开口想帮她家夫人壮壮声威。
可春叶这话一出来,那美男子和云容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只伍容俭挑着眉毛没有笑出声。
天哪,沈清月心想,看来她还不是这屋子里最蠢的一个,春叶才是!
“行了,别笑了,事情改日再谈,散了散了。”还是伍容俭出声打破了尴尬,这口气和沈清月听过的任何一种都不一样,她第一次听到他这种放松的好似在和朋友们斗嘴的口气。
不知怎地,沈清月心头酸酸涩涩的。
可紧接着,她心里头就不是酸涩了,就只剩下酸了。
只因为沈清月眼睁睁地看见云容一个转身就贴在了伍容俭身上!
云容站起身来本来是要来引沈清月落座的,可就在伍容俭出声解了沈清月的尴尬之后,那云容的神色就变了。
虽然细微,可沈清月如今惯会看别人脸色了,她看得出,云容有些生气了。
她生什么气?气伍容俭帮自己老婆说话?
云容不着痕迹的转了个方向,摆着杨柳一般的身段,站在了伍容俭的身边:”爷,事儿谈不成了,酒总要喝一杯呀,奴家藏的金陵春等着给爷开封可等了好久了。”
这是……在当着她的面调情吗?
当她是死的吗?
“怎地不给我喝,你就喜欢我们小五子,偏心呢。”那美男子分明是在火上浇油。
“是呀,怎地不给他喝,怎地不给我喝。”沈清月也接道:”今天既然来了,那就尝尝云容姑娘的金陵春,给你一起开个封。”
那云容身形一僵,脸上的笑都快挂不住了。
“那你就拿出来吧。”伍容俭一脸正经地说道,声音里还有点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这…夫人也要喝?”
“不能喝吗?”沈清月问道。
云容姑娘的脸色十分精彩,咬碎了一口银牙就去后间找酒去了。
伍容俭在沈清月对面坐了下来,又挑着半边的眉毛瞧着她,像是在等她解释。
可沈清月倔脾气也上来了,你逛窑子还逛出理了?她也不说话,也学着伍容俭的样子挑了一边的眉毛等着他。
美男子瞧这俩人大眼瞪小眼的,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们两个人都没有我眼睛大,加我一个加我一个。”美男子说罢也瞪起了眼睛加入了这较劲的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