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耳房,张妈和春叶已经等在里头了,沈清月面上烧的厉害,像是做错了事被抓个现行的小孩子一样,她偷偷看了一眼春叶,春叶那厮果然再偷偷憋笑。
“咳,”沈清月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体内有个伍容俭的狂热爱好者,她能怎么办啊,她也很绝望啊,“那个,张妈,那个王铮.....”
张妈低着头倒是不像春叶似的,她回到:“夫人,王铮回说自己去宫门外头转了几圈根本找不到能见到辰阳公主的法子。”
“什么?”沈清月心里一惊,伍容俭明明说了是辰阳公主身边的丫头去给他报的消息啊。
“不过那王铮说了,在宫门外头遇见了个侍卫打扮的人。”张妈妈似乎在斟酌词汇,“那侍卫一眼就认出来王铮是将军府的人,只问了一句‘是你家夫人派你来的么’。”
“王铮怎么说?”
“王铮这小子机灵,没弄清对方身份,他就没回答直接就转身走了。”
“什么都没说?”
“什么都没说。”
这侍卫,难道是辰阳身边的人?可他又是如何一看就看出来王铮的身份的,王铮此人怕是将军府里的人都不是全认识的。
这侍卫又是何方神圣?
沈清月一头乱麻,谢过了张妈妈给了赏,就叫她先出去了。
“春叶,”沈清月想不明白,可她总觉得此事蹊跷,“你打听打听,比武都来怎么样了。”
春叶得了命令就出了门,这耳房只剩了沈清月一人在里头。
目前看来,秦夫人处心积虑要害伍容俭已经是板上钉钉,当初伍容俭在家里养身子的时候,秦夫人怕是已经在小厨房动了手。伍容俭是已经察觉到了,才从那时候开始经常不回家。
那秦夫人,为什么要害了将军府的世子呢?这与她又有何益?
她还在思索的时候,门外喜鹊突然进来了。
“夫人,世子叫你过去一趟呢。”
“知道了,这就去吧。”
她还有很多疑问,一直被傅家兄妹和景阳公主打岔打的都没问成。
行至内室,沈清月就看见伍容俭中衣领口松松散散,一头乌发散在脑后,懒洋洋地靠在床檐,眯着眼睛,纤长的睫毛在他的眼下投下一小块阴影。
不得不说,伍家世子这副皮囊,实在是好看的很啊!
沈清月只觉得心脏砰砰跳,也不知是林玉烟的还是她自己的,她稳稳心神又暗暗求林玉烟那厮可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才战战兢兢地走到伍容俭身前。
“叫我做什么?”
伍容俭听见她的声音突然睁开了眼睛,那眼眶里像是盛了一捧星辰。
“你猜。”他勾一边嘴角,笑得像个正在恶作剧的孩子。
沈清月翻个白眼,直接坐在床前的椅子上头。
“世子爷,我可猜不出来。”
“哦,”伍容俭沉吟了一下,面色突然一沉,“你是如何知晓这次比武有危险的?”
“秦夫人要害你。”
伍容俭突然睁大了眼睛瞧着这位小夫人,这么大辣辣地说出这番话也不知是城府太深还是城府太浅。
他似乎对这个问题不想多谈,又执拗了问了一遍:“你为什么下水救我?”
沈清月看着眼前这个脸色还有些苍白的男人,他眼睛里流露出一种像是受了伤了小兽一般的神情来。
为什么要救你呢?
他在期待什么回答?
沈清月还在思索,谁知林玉烟又憋不住了,直接回道:“因为你是我相公。”
嗯.....这回答倒也没错,若是相公挂了,她一个寡妇想要复仇那更是艰难。
伍容俭听得这个答案,先是一愣,随后就咧开嘴笑了。
他看起来很满意的样子,沈清月看着他这样又把嘴里那句“我可不想当寡妇”生生给咽下去了。
“我想吃藕粉丸子。”伍容俭身子往下一滑,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冲着沈清月说道。
沈清月又想翻他个白眼,这副耍赖的样子跟三岁小儿有何区别?!这还是当初那个一直冷冷清清的伍大世子吗?他是不是也被孤魂野鬼附了身安!
见着沈清月又在发呆,伍容俭又大声说了一遍。
“我要吃藕粉丸子!现在!”
沈清月没有办法,只得起身去外头吩咐厨娘,在厨房里交代了要将丸子做的软和一些之后,她才缓步朝回走。
可走到一半,她才反应过来。
伍容俭突然说要吃东西,是要支开她吧!她快步走回静德苑内室。
果然,那床上哪里还有伍大世子的影子?!她抬头瞧瞧隔间的小窗。
还是从那跳走的啊,果真是轻车熟路了......
沈清月突然又回想起有个月夜,伍容俭脸色苍白一身黑衣地似乎受了伤的样子。
他不肯说呢,他的秘密。
沈清月心里空落落的。
“夫人,”喜鹊突然走了进来,“傅府递了帖子。”
“知道了。”
傅斯年,已经注意到她了。她不能直接挑明自己的身份,一定得让那厮云里雾里的自己才好有下一步行动。
沈清月打开那张隐隐带着鸢尾花香气的帖子,上头是傅斯年的笔记。邀请她和世子去参加褚相府上过段时间的“芙蓉宴”。
要说这芙蓉宴,在京城里也算是有些名头的,每年芙蓉花开之时,褚相夫人都会召开一场芙蓉宴会,邀请京城各家权贵共赏芙蓉。
这如今,怎么是由傅斯年来邀人了?
他往日在沈丘门下之时,从未听说与褚相这般亲近。
沈清月捏着请帖的手指一动。
或许,这是个能撕开沈府灭门案的一角的契机呢。
“他跟那人说了咱家的事?”
“没没,王铮是个谨慎的性子,什么也没说,可那侍卫倒是一眼就看出来王铮是咱们府上的人,只问了一句是世子夫人叫你来的?王铮没承认也没否认,就赶紧离开了。”
沈清月心里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