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秦夫人,不错,周家给我递了帖子,说是要请前辈们瞧瞧我这被车撞的脑袋可有后遗症。”沈清月回答的坦荡。
也确实如此嘛,难不成这秦夫人也要污蔑她和那小周大夫有一腿?这一家子,做后娘的,做妹妹的,怎么都这么热衷于给伍大世子戴绿帽呢?这都存的什么心思。
“这样,你景芝妹妹最近总是头痛,你明日也带她去瞧瞧吧。”秦夫人说罢就拿起了杯茶,装模作样的喝起来了,那伍景芝倒是没有半分不好意思,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沈清月,那眼神,仿佛沈清月要敢说半个不子,伍大小姐就要生吞了她一样。
啊,原来是这样。
其实那周家的杏林宴,沈清月前世的时候就听说过,那宴会取名杏林,顾名思义是大夫们聚会。
但是周家世代杏林高手,不光在大夫这个行当里,在大魏朝那也是相当的有份量了,这周家的宴会自然也变得越来越复杂,也越来越难被邀请。受到邀请的除了医学界的圣手之外,剩下的自然就是非富既贵,而且是不一般的非富既贵。而且邀请的宾客有男有女,有已经成亲的,也有光棍一根的,所以这宴会,偶尔也能起个顶级贵族阶级小型相亲会的作用。
怪不得那伍景芝和秦夫人急成这样,而且一开始就提了沈清月昨夜晚归的事情,怕是在威胁她,若是不带着伍景芝,那昨夜的事恐怕要没完。
沈清月心里好笑,这俩母女的演技真是算不上好。
“好,那明日就一同去罢。”
带着伍景芝又没什么损失,她如今已经是世子夫人了,没有甚的相亲需求,明天沈清月的策略就是低调,带着花孔雀一般又看她极其不顺眼的伍景芝,还能给她吸引去大半的目光,真是正中她下怀。
见她答应的这般爽快,那伍景芝甚是满意,觉得这世子夫人还是对她们有点忌惮的,秦夫人却是有些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也没瞧出什么来,只得叮嘱到明日要注意言行,不要没了将军府的颜面等等不提。
沈清月安安静静地听了这半日的教诲秦夫人才放人,像是怕她反悔似的。也是,那伍景芝的亲事确实是等不得了,不然也不会求到她这里来。她出芷徽园的时候,伍景芝还留在秦夫人身边,怕是在商量明天如何能出点风头。
回了静德苑的时候,春叶已经找好了衣服,是两件乌漆漆的常服,看料子,像是从下人房里偷来的……
“你……这找的也太不起眼了。”
“夫人,你当这黑色的衣服好找呀,夫人你要拿这衣服做什么?”
沈清月凑近春叶,压低声音说道:”挖宝!”
春叶听了这话,那眼睛倏地瞪大了,就直愣愣地看着她家夫人,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
“夫人,虽说咱们现在比较缺银子,但是……”春叶踌躇了半响,斟酌着说道:”这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俗话说得好小时偷针,大时偷金,这还有老祖宗也说了手莫伸,伸手必被捉,还有那谁也说了……”
“打住打住,你从哪听了这么许多祖宗教诲啊,谁说要去做贼了!词倒是一套一套的。”沈清月觉得有点头疼,春叶这丫头,有时候一根筋的让人捶胸顿足。
“你家夫人我又不是挖别人的宝,那是我小时候自己埋的,现在有需要了取出来,有什么不可以吗?!”沈清月说得义正言辞,不过这也是实话啊,只是是沈清月小时候埋的,不是她林玉烟小时候埋的,现在俩人就跟一个人似的,还客气什么。
前人埋财,后人挖宝,妙哉妙哉。
那春叶还是一副狐疑的样子:”夫人,我七岁就跟着你了,怎么从没听说过你还有余钱埋起来啊?”
“嗯……老祖宗说了,财不外露,闷声发大财,这事情当然得背着你啦!”
谁知这话一说,那春叶露出了一副有点委屈的表情,活像个被媳妇带了绿帽的憨相公。
“我这不是告诉你了嘛,别不开心了。”沈清月心里有点无奈,又有点新奇,沈大小姐上辈子作为沈尚书的独女可真是千娇万宠,府里的人都是捧着她,京城圈子里的姑娘们也都是个点头之交,只有个傅宛如关系算得上是好,谁知那毒妇是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
像和春叶这般亲密的关系,她这还是头一回体验。
春叶听了她家夫人哄她,才脸色稍霁,又问她们要何时出发。
沈清月盘算着,这段时日怕是不行,明天是杏林宴,若是今晚出了差错,明日耽误了这宴会,秦夫人母女估计要撕碎了她,只得等着宴会结束了才能再做打算。
今日无事,德胜又来递了消息说伍容俭今晚就不回府了,沈清月挑了衣服便早早睡下了。
“就凭你?也想做世子夫人?呵,做你的春秋大梦!”
“母亲……”啪一声,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痛。
“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女儿,早日滚回你的院子里,别出来丢人。”
“哈,我的好姐姐,还做世子夫人的美梦呐,可没你的份!哈哈哈…”
沈清月觉得眼前一对陌生母女,十指丹蔻,口若朱砂,只是看不清面目,那巴掌挨在脸上的感觉倒是十分真实,她挣扎着想看清那母女的相貌,一使劲,从梦魇中挣脱了出来。
沈清月愣了好一会,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又是何身份,回想那梦里的母女,身形样貌都陌生的很。
这应该是林玉烟的梦。
怪不得这林玉烟三品参将的嫡女,嫁妆如此寒酸,原来家中也是颇多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