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一句话都没能和清月说上呢,不知是从哪跑出来这么个杀神,竟是当着别人的面就开始腻腻歪歪打情卖俏起来。
真当旁边都是死人呐!
傅斯年咳嗽了一声,正要张嘴说话,包厢的木头门又被人推开,自己亲妹妹一脸铁青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个脸生的青年,那青年面上眉眼弯弯还时不时地笑出两颗小小虎牙,端的是一副亲和力十足的作派,看起来像是个生意人。
“见过世子,世子夫人,傅大人。”他说话时候微微作揖,叫人看起来舒服无比。
“嗯。”傅斯年面上神色阴晴不定。
伍容俭看起来心情倒是很好,他笑眯眯地问道,“你是哪位,怎知我是伍世子?”
裴青看起来也不慌张,“我给世子夫人做过几回衣裳,识得世子夫人,见您二位如此般配,想必您就是伍大世子了。”
“哈哈哈,说得好说得好。”伍容俭看起来笑得像个吃饱了得老鼠,挤眉弄眼地去瞄沈清月。
沈清月忍无可忍地翻了个白眼。
正确被傅斯年看见,他沉了一后晌的脸色终于是有些松动,他的清月看起来对那个世子爷不怎么在意嘛,那他还有机会。不过在意也无所谓,他这辈子一定会把他的清月夺回来的。
傅斯年想七想八的喝着茶水,傅宛如硬着头皮请裴青做件衣裳,沈清月专心致志地看着外头戏台,伍容俭翘着二郎腿看着天花板不知在想着什么,看到一半,就起身要走,突然又想起什么时候回身附在沈清月耳边。
“我还有些事先走了,”他呼出的热气喷在她的耳朵边上,湿湿痒痒的,“你早点回家,别在外头给我招蜂引蝶了。”
说罢他不管沈清月即将翻到头顶上的白眼就扬长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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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六月节的那一顿折腾,第二日一早,锦绣庄新店被人给挤的满满当当,都是昨天听了锦绣庄的名头今日来瞧新鲜的。
另一边长宁街上的那家傅家的店也被堵的满满当当。不过这些人可不是来买东西的,而是来退货的。
“什么玩意啊赶紧给我退了。”“就是,昨天叫个小娘给我说的脸都红了。”“你们这般劣的货还敢要这么多钱,黑不黑心啊你们。”“给老子退!”“给老娘退!”“给.....退!”
店前头全是一脸愤怒的老客,当中有一部分是昨个在金玉茶楼前头受了人挤兑的,还有一大部分是听了街上回来的人闲话,知晓这家店竟然以次充好,枉他们支持了这家老店这么多年,竟然得了这么个结果。
傅家老店的伙计被吓得战战兢兢的不敢开门,掌柜的快马加鞭的去了傅府,只大小姐傅宛如一人在家。
“他们叫退就退呗。”傅宛如瞧着一点也不着急。
“这...小姐,要不要去宫里通知大少爷一声。”那掌柜的正一脑门子汗,“这如今许多老客都对咱们老店都心生怨怼......”
“哎呀,走了老客,不还有新客嘛,京城这么多人,大不了再换一批客人咯。”
掌柜的听着小姐的话是越说越离谱,心里觉得.....这间从沈家传到傅家的老店,恐怕是要完。
“小姐,我想多退一些银子给老客,安抚一下他们的情绪。”
“那我们不是亏了?宋掌柜你就按我说的做吧,客人不是多的是嘛。”
傅宛如说罢就挥手叫丫头送客了,店里十来年的老掌柜,竟被个刚接手铺子没几天的小丫头呼喝着赶出了傅府。
他甩甩袖子,罢了罢了,都是命数。
傅宛如瞧着老掌柜气急败坏的样子更是不屑,他那么紧张做什么,反正她是已经得了裴青的口头答应,要给她做衣裳了,不亏不亏。
不过这做完了衣裳,自然还要跟他锦绣算算账呢,不急不急,她傅家大小姐还是有后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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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六月节之后,沈清月又和傅宛如约了几次,一同去锦绣庄看看衣裳的进度,这几次相处下来倒是越来越熟稔了,傅宛如也不像之前那么一副摆明了瞧不起林玉烟的样子,也会偶尔聊聊京城时兴的花样子了,哪家的闲话了,说的话要比和伍家姐妹说得多多了。
伍景芝在又一次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傅宛如施施然地进了静德苑的门之后,实在是有些憋不住了。
“林玉烟到底是使了什么法子?竟然叫那个娇小姐也软了性子?”
“我就说她不简单吧,还是少去招惹她的好,上回咱们一起做的那个局,不是连她半分都没伤着?”
“那是她运气好。”
“得了吧,那这回的事怎么说?”
“你说她不会是会下蛊吧!”伍景芝突然神神叨叨地说道。
“别瞎说了,还是好好准备准备芙蓉宴吧,今年可是各家公子到的最齐的一次。”
“哦,对对,我要不也去那个锦绣庄做件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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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宛如今天看起来十分志得意满,也是,她的衣裳已经做成,效果简直出乎意料的好,。可沈清月觉得,她这种志得意满,不像是只是衣裳做成了这么简单。
“宛如妹妹今日看着像是十分高兴啊,有何喜事?”
傅宛如拿着衣裳还在左瞧右瞧的,听了这话抬手叫丫头赶紧把衣服收了起来,“衣服做成了我高兴呗,今个也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
说罢带着丫头就推门而去,沈清月瞧着她的背影,总觉得有些不安。
果然,她离去没有一刻钟,裴青店里的小六子就急匆匆地来了伍府。
喜鹊引着他进了门。
“世子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咱们锦绣庄的新店,叫官府给查封了!”
小六子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上气不接下气,还两眼通红,显然是受了惊吓。
沈清月一听这话也吓了一跳,“怎么了?慢慢说。”
“说是有人告咱们,说咱们店里的花样子都是偷盗别人的呜呜呜呜呜二话不说就把咱们店给封了,还把咱们店的花样子都给拿走了。”
“老店呢?”
“老店暂时还没事,掌柜的叫我来赶紧跟您说一声,他还说这事情怕是不简单,叫您也想想办法。”
沈清月知道裴青的意思,能凭着这么一个借口就直接上手封店的,怕是背后有些势力,可如今连裴青也摸不准到底是得罪了哪里的官家。
她摸了摸还未凉的茶杯,想起了适才傅家妹妹看着衣裳时候的神色。
那绝不是看着一件精美衣裳的神色。
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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