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第九十四章梦醒
作者:钱秋策      更新:2020-04-06 11:56      字数:2207

梁达把玩着手里的匕首,寒光森森直打在柳生面上。

“可如今,你家主子答应我的事儿,一点都没影儿呢。这又惹上了官府,你们家主家别是耍着咱们弟兄玩呢吧。”

柳生听着对面的语气,腿窝又有些发软,“大王,别别,别动怒啊。我家小姐承诺您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他努力叫自己的脸色看起来自然些,“三日之后,就在这平阳西边的禹山后头,我们柳家老爷,亲自带着赎金来跟您说事儿。”

“当真?!”

“自然是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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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沈清月杏眼圆睁,“三日之后就能将孩子救回来?”

伍容俭瞧她神情好笑,斜斜靠在罗汉床上眯着眼睛瞧她。

“这老妇,是你什么人?”

他问了一句早该问的话来,轻飘飘的。

沈清月脸色一转,这几日被奶娘的家事扰乱了心神,再没旁的心思去想自己的处境,如今伍容俭一句话像是一盆凉水泼在了头顶。

按着伍容俭的性子,这么一个不相干的人,这么一团复杂纷乱的事,又是京兆尹的职责所在,他一个将军府的世子,断然没有去凑这个热闹的道理。

只是为了她?

沈清月还没有糊涂到认为伍容俭已经迷恋她到了能不管不顾的地步。

那他究竟为了什么插手呢?

“是我一个故人。”

“据我所知,你在京城,可没有这号故人。”伍容俭右手撑着脑袋,眼睛还是眯在一处,脸上的神情一片清冷。

沈清月突然回过神来,这几日里他表现出来的热络,怕都是为了借她的由头,装的。

也不知怎的,她想起了那句“不要怕,你信我”,想起了在金玉楼的那句诗,忍住心里酸涩,问了一句,“需要我怎么做?”

伍容俭面上表情未变,望着她的隐隐泛红的眼眶,他眯着的眼睛里眼波一转。

“不需要,我只是好奇。”

他停了片刻,见面前人儿并未答话,手指敲了敲脑袋,有些烦躁地睁开了眼睛。

“不想说也可以,若有人来问你话,你只说那老妇是你姨祖便可,剩下的不要再说。”

“谁会来问我?”

伍容俭从罗汉床上站起身来,理了理自己的衣裳,“我也不知晓。”

“......”

说罢就转身要走,“三日之后,小童即回,不必挂念。”

沈清月还想再问,可伍容俭已经大步踏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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诓骗了那土匪在三日之后做交易,白祈正忙得不可开交,一定要将现场布置妥当了,把这撮土匪一网打尽。

正在他吩咐身边衙役要如何潜伏的时候,衙门里突然来了两名军士打扮的衙役,仔细一瞧,竟是五城兵马司的人。

那两人说明来意,说是朝廷对这事十分重视,要加大兵力一求将土匪一网打尽。现在请白祈去趟兵马司,共同商议剿匪之事。

白祈有些意外,毕竟这事伍家世子是一直参与其中的,世子那时只说兵马司最近人手不足,叫他们顺天府先便宜行事。

怎么此时又突然要插手了呢?

白祈一头雾水,可来人展示了朝廷兵部印信,他也别无他法,只得跟着士兵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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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三日之约已到,梁达带了几名手下,绑着赵氏小儿,正等在禹山后头,可左等右等,还是不见柳家和赵家人的踪迹。

“妈的,又叫这小妞给耍了吧,”梁达心头火起,“马三儿!”

“哎!老大!”

“把那信塞进这小孩儿的衣裳,叫他们柳家赵家知道知道那柳燕卉是何面目!”

梁达边说边掏了怀中短刀。

几次失信,他已经被磨的没了耐心,他本是想求个安稳,不再受官府的鸟气,可柳家幺女一而再再而三的耍他,他可咽不下这口气。

“剁了这小崽子,把信放好了扔在她赵府门口!”

梁达手下听了命令,立马将套在麻袋中的明哥儿扒了出来送到了梁达刀下。

正在他要举刀割开明哥儿喉咙管的时候,突然一声破空之声!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有一支羽箭直接插进了梁达左眼!顿时血流如注,将他身边之人喷了个满头满脸。

这五六个土匪正看着梁达慢慢软下去的身子目瞪口呆的时候,周围树林子里突然窜出了无数名劲装打扮的官差!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被人扭着手腕摁在了地上。

离梁达最近的马三儿正趴在满脸血的梁达对面,他正要冲着老大做个口型说是被人算计了,可他竟然看见压着梁达的那两名军士,不着痕迹的扫了周围一眼之后。

伸手将插在梁达眼睛里的羽箭,一把,捅得更深。

梁达瞬间停止了挣扎,没了气息。

悄无声息地死了。

“别动。”

马三儿身后的官差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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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叶撩了帘子进屋的时候,正瞧见她们家夫人坐在靠窗的团椅上发呆。

“夫人,德胜回来传消息说那赵家的小儿找回来了。”

“哦。”

沈清月望着窗户外头想什么想的出神,春叶也是不解,前几日还那般火急火燎的要救这孩子的夫人,怎么听了这个好消息一点反应也没有。

春叶正疑惑的时候,又听见夫人问道:“那绑匪可留下了活口?”

春叶心里一惊,夫人怎么知道德胜还留了这么一个口信?说那帮绑匪占着山势地利,还要跟官兵抵抗,结果被一网打尽就地正法了。

“说是没留下,夫人怎么这么问?”

沈清月轻轻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问。

是伍容俭做的么?

那日她经过奶娘住处,并未多想伍容俭为何几次都是恰到好处的从天而降,如今看来,是她凑巧碰上了他的行踪。

凑巧而已。

沈清月那些时候,因了那人而生的旖旎心思,突然都被这六月的风给打散了。

“春叶,准备些礼品,咱们抽个日子去瞧瞧赵家小儿。”

“好。”

春叶正要出门,沈清月又喊道,“算了,我就不去了,你带着银两给她们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