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走啊,还得我送你?”
“你!”
林玉冉气个仰倒,明明是她叫她来的,来了之后就说了两句话,就这么哄她走?做了世子夫人果然是不一样了啊!?
行行,你给我等着,哪天我做了世子夫人叫你爬出将军府去!
林玉冉瞪了沈清月一眼之后就气呼呼的走了,沈清月可没工夫跟个傻妹妹置气,她将刚刚放在桌子上的木匣子拿起来,准备收到她的箱子里去。
这一拿,她就觉出不对来。
匣子突然沉了几分,虽说不明显,可她的手指头灵敏过常人,这么几分的差距,被她感觉到了。
她连忙打开那匣子,将春宫册子取出来,仔细翻看。
前面几页的图并没有什么差别,上头的人物姿势更是不差分毫,可翻到空白的那几页,沈清月的手指感觉到了。
这几页,比之前软了许多,潮了许多,竟是像要化开了!
沈清月将那册子凑在眼前,跟之前的一无所获不同,这个册子的味道,变了。
她不懂香料,只觉得有股淡淡的芍药香气。
莫非菊香说的药引子,是要引这个册子?这么一靠近,这册子就变了样,若是放在冰上呢?!沈清月举着册子将那空白的一页拿在了冰坨子最近的地方,并未挨着。
只不过片刻,那空白的一页就慢慢弯曲了起来!竟是从边角的地方一点一点的卷向了定线的地方!沈清月屏着呼吸,只用眼睛盯着这纸张的变化,直到距离冰坨子最近的那一页纸,慢慢卷成了一颗褐色的药丸!
她连忙将册子远离了冰雕,放在了木桌之上。那药丸此刻已经不再变化,连刚刚的芍药气息也不见了,再凑近闻,竟是一点味道都没有了。
这就是秦夫人说的药?
这般隐秘的法子?还藏在这么一本不能见人的册子里?那这药究竟是做什么的?
沈清月还陷在震惊的情绪里说不出话来,这药是要给她吃的,还是要给林玉烟吃的?她知道秦夫人心思不纯,对伍容俭也是不安好心。
那么林玉烟呢?
这么爱伍容俭的林玉烟呢?她接受了秦夫人的药丸子,是要做什么?是要和秦夫人一同害她相公的命吗??
沈清月只觉得心绪起伏地厉害,她来到这个世界,所有人都不信任,所有东西她都谨慎,可林玉烟对伍容俭的感情,她是认的啊!
那么林玉烟魂魄归来之后呢?沈清月这个魂魄彻底消散之后呢?她还会再继续害伍容俭的性命吗?
会吗?会吧……可是那么几次舍身去救伍容俭又是为了什么?直接放任他中秦夫人的圈套,淹死在河里不就行了吗?
沈清月突然有些茫然起来,她脚步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一直等到背靠着屋角的书架,才叫她觉得略略有些支撑,不至于这般飘飘然的不知所措。
这一靠,身后的书架子也略略动了半分,那架子上还未整理的帖子就这么撒了一地。
沈清月揉揉自己的脑袋,叫自己冷静下来,就蹲下身子去收拾那几张帖子,顶上的一封,就是傅家送来的说是邀请她中秋宴会的帖子。
当日没有细看这帖子,可如今一看,这封面上的字迹,不是傅斯年的又是哪个?!
一个请帖,需要傅斯年亲自来写吗?而且这中秋宴会是储相夫人筹办的,为何要他傅斯年来写邀帖?
还是……这帖子是傅斯年专门写给她的?沈清月回想重生之后见傅斯年的种种,直觉得这几次见面,傅斯年的确是和以前不同了……似乎眼神也更热络,动作也更亲切……
她将那看过一遍的帖子又重新打开,只见上头的笔迹确实是他傅斯年的,不过好似要掩人耳目,他像是在竭力掩盖自己的笔迹。可沈清月对傅斯年太熟悉了,比她自己还要熟悉,傅斯年写过的文章作过的诗,她已经记不清读过多少遍了。
熟悉到傅斯年想怎么掩盖,她都能认出来。刚接到帖子的时候,她正烦心旁的事,没有仔细看这帖子,便也没想过这许多。
可这帖子翻来覆去的,也就这么几行字,她并未看出什么奇特的来。
她又去翻装着帖子的烫花锦封,果然……在那封口的地方有几个小字,写的十分隐蔽,若不是她有心去找,可能真的看不到这么仔细的地方。
待她仔细看那几行小字时,直觉得一盆冰水从头上直直地泼了下来。
。
春叶进房的时候,就看到她们夫人捧着个样子精巧的帖子坐在椅子上发呆。
“夫人?”
这一声夫人才将沈清月的神儿喊回来,她冲着春叶茫然一笑,“菊香说什么了么?”
“没有,只夸了夫人您善解人意,性子温和,是咱们世子的良配,”春叶一边背着菊花的话一边又有些愤愤不平地说道,“夫人您当然是世子的良配,还用得着她来说?菊香这人瞧着笑眯眯的,谁知是架子这样大的一个人,她说的这都是什么话,秦夫人说还差不多,她说这些是把自己也当主子了?”
春叶絮絮叨叨的一直抱怨着菊花,沈清月到是有些欣慰这傻丫头终于也敏感了一回,那菊花的口气做派,确实不像是秦夫人身边的丫头,倒像是芷徽园的二主子似的。
而且每次秦夫人说那些似是而非的话,不是菊香在场,就是又菊香传达,看来林家和秦夫人的秘密,那菊香是也参与其中的。
想到这里,她起身走到桌子前头,提笔写了几行字,那纸张叠了一叠,就交给了春叶。
“春叶,送这个东西去傅府。”
春叶拿着那张薄薄的笺子,顿时有些惊奇,夫人似乎对傅家一直没什么好看,怎地突然要送这么一张纸条去。
“这是……?”
沈清月只觉得身心疲累,拉了春叶的手说道:“你别问了,去送到傅府临西街上的那个后门去,敲五下,给个姓宋的婆子便好。”
春叶还想再说,可迟钝如她,也察觉到夫人的不对劲来,她不敢再问,点头答应之后,便悄悄出门往傅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