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这两位“地级”炼丹师理应是传说一般的存在,平常的人别说能得到他们所炼制的丹药了,恐怕连见上一面也是极为不易。
然而,这丫头拿来贩卖的这枚——凝神丹明显就是出自地级炼丹师之手。因为这丹药的色泽与纯粹度,完全连高级炼丹师也难以办到。
墨长眠说得果然没错,自己若贸然将这凝神丹转卖出手,必定是会引起风波。
为防自己身上的秘密被泄漏出去,沈沉鱼故意装得不悦的回道:“老伯,我只是过来卖药的,并不是来满足你的八卦之心。你若要我的东西就开个价,不想要的话也不用这样刨根问底。”
这番清冷又不带任何感情的话语,陡地让苏长贵和那中级老药师怔了一怔。
没想到眼前这丫头年纪不大,这说话的气势倒是十足,还莫明的让人产生出了一抹压迫。想来,也不比京里那些皇亲贵胄差。
为防这笔大赚的买卖落空,老头只能收起自己的好奇心,一脸平和的冲沈沉鱼点点头道:“好好好,小丫头,我可以不追问你丹药的来历。那我能问问你,你可认识什么厉害的丹药师吗?”
沈沉鱼不动声色的摇摇头道:“不认识。”
苏长贵听罢此话,有些按捺不住道:“小姑娘你别骗人啊,你的这枚凝神丹明明就是……”
话没说完,老头就厉声打断:“好了长贵,人家小姑娘既然不愿多说,你也不必再问。难道时济堂的规矩你都忘了?”
苏长贵忙朝那老头回应道:“长贵没忘,长贵只是太过激动,还请姑娘莫怪。”
沈沉鱼微微颔首,没再多说什么。
那老头则朝苏长贵使了一记眼色,随后声音苍老的说:“还不快去清点金币。”
“是!”
不消片刻,苏长贵就拽着一个沉甸甸的粟色口袋放在了沈沉鱼的面前。
打开口袋一看,里面金光闪耀,无数块圆滚滚的金币就那样整整齐齐的叠加在了一起,多看片刻,甚是晃眼。
“姑娘,这里是五百金币,请你清点一下。”
“五百金币?”
“对,按照市场价来算,你的凝神丹其实只值三百金币,但是你的丹药纯粹度太浓,我们特意给你加高了一些价格,不知你是否满意?”
来此之前,墨长眠已经给沈沉鱼估算过了这丹药的价格,说是在三百到四百金币左右。能卖到五百金币的价格,说明这时济堂的人果然没有看在她年纪小的份上而欺压她。
当即沈沉鱼唇角一扬,脸上露出一抹满意的浅笑道:“满意。”
在双方都无比满意以后,沈沉鱼就拿着那现成的五百金币买了些其它东西。还别说,这钱来得快,用得也快。
一个小小的乾坤袋,直接就用掉了她两百金。没办法,身为修士,乾坤袋这种东西都是必备之物。因为修士必须要随身携带各种法宝与药材,若没有乾坤袋这种东西实在就太过麻烦了。
而自己买的这种乾坤袋还是低级乾坤袋,能装的东西只有一方那么多。听说高级的乾坤袋可以装十方,百方,甚至万方之物。
走出时济堂的大门,沈沉鱼整个人都在想突破的事情。不错,凝神丹虽然已经助她迅速成为了三阶元武者。可是这对她来说远远不够,要在万宗门的斗武大赛上胜过沈飞雪,她至少要成为四阶元武者。
或许对很多人来说,从三阶元武者突破到四阶并不是什么难事。但要在这么段的时间内突破到四阶,怕是放眼整个东凌国没几个人能做到吧。
天赋差者,从三阶到四阶几乎穷极一生,天赋极佳者不过三五两年。就算是绝世天才也需花上一年半载。
那么她沈沉鱼要如何做到一个月之内突破这个关卡呢?
就在她正为此事愁肝断肠之际,额头却不很不小心的撞到在了一堵健硕不已的肉墙上。
沈沉鱼“哎呀——”一声,本能的就往后退上几步,肩膀碰在一旁的石壁上,蓦地开始隐隐作痛。
她捂着肩在抬头的那一瞬间,沈沉鱼不由怔住了。
因为她完全没想到,自己撞上的公子哥是如此的俊俏出尘。
男子身着银色锦袍,身才欣长而结实。但见他静静的站在自己的跟前,手持一把玉扇,眉宇间有说不出来的风神俊朗,挺拔的腰间挂着一柄紫金匕首,更衬得对方风姿独秀,潇洒脱俗。
再看那人的脸,白皙又干净,眉宇乌黑,眼珠如星,唇齿如画,真应了那一句陌生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就在她看得稍有些痴怔的时候,他旁边一俊秀少年却特别不满的走了过来,直指沈沉鱼就恶声恶气道:“小丫头,你走路不看路吗?我家王……公子是你能冲撞的?”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沈沉鱼仰起小脸,说得有几分愧疚。的确,要不是她怀揣着太多心事,也不会无意撞到人家。
“是你?”
那英气逼人的男人在看清楚沈沉鱼的容颜之后,不但没有半点责怪之色,反而还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那笑清风霁月,如一缕微风,吹散了满江的薄雾,亦吹皱了湖面的那抹春水。
一句“是你”,犹如久违的故人,又如揭露的了前尘种种往事。
那一刻,沈沉鱼的心跳不由来的加速了好几拍。
不过一看到男子的衣着,以及那不凡的举止,她很清楚的知道,他不是自己能招惹得起的。
当即,她只是冲着男子同样回应了一个礼貌的微笑,垂头,一挥长袖,漫不经心的从他一侧离开。
微风起,她青丝飞扬,目光清幽恬静,带着属于她的独特韵味与风姿,缓缓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走得这样无波无痕,仿如方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一般。
可刚刚的那个瞬间,却又真真实实的存在于他的心底。
“咳,王爷……”
宋长欢掩唇轻咳,总算拉回了楚云邪的神思。
他缓缓的将目光收回,神色归于平淡与冷峻道:“嗯?”
“刚刚那丫头你认识吗?为什么她冲撞了你,你却一点也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