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刚跨出寺院的门槛,忽听背后有人说话,“救命,施主——”
这保元凤吓了一跳,回身去看,却发现身后并没有人。
正在惊疑间,那声音又出现了,重复着同一句话。
艺高人胆大,他自然不相信这世间会有鬼神,但进入这道教圣地,心上自有几分惮忌,再加上前面几次惊险,所以小心地寻声而去。
石槛处,有一道士,正坐在地上。走近看时,只见这道士的脸,在月光之下,竟如黑炭一般。两眼呆涩,囗中念念有词,“救命,施主。”气息开始变得微弱。
“你为何人所伤?”其实见之如此,他心中已明白了七八分。
“一个黑衣人。”道士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烁不定,透露着万分的恐惧。
看来今夜真是八卦教的人在此大开杀戒,这寺院内竟空无一人,怕是多数已尸横野外。
道士身上开始打起冷颤,保元凤伸出一指,按住他的项下二寸开外的“阳泉”穴,暂时止住了他的疼痛和颤抖。
“我仍弘阳教七子之一纯阳子。你是何人?”他对保元凤有所戒备,但为时已晚。
“他们是为秘笈之事而来吗?”保元凤说。
“你?”道士惊疑。
“那秘笈现在何处?”保元凤急切地追问。
“哼,不知道——”这纯阳子立即改变了态度。
“我是应该救你的,但是我虽未蒙面,却也不希望有人以后说起我。”保元凤知道再问也是无益。
道士冷笑,见保元凤既出此言,知道会有什么结局。
“对不起,我只能这样做——”保元凤一枪将他剌死。
这广明真人所创道教“弘阳教”派,弟子信徒众多,只是随其习武的,并不多,前几次保元凤也是夜半前来打探,与这纯阳子交过手,只是他当时蒙面,所以刚才未被认出。
“清风剑”法,同样是广明真人所创,当今武林,无人能敌。但该剑法虽玄妙而深不可测,却并无一定章法套路,全凭研习者以己之悟性,去领悟其中真谛,于无形之处而变化出有形,非禀赋异常之人,不能学此剑法,所以其七大弟子,都难以承继此剑法,只有其俗家弟子“清风剑”白无念,学得其三层功力,已威震江湖,今日已两次与其交手,果然不凡,而难以取胜。
见过这纯阳子中了“黑风掌”,因毒发面身体发黑,也许只依靠内功,才不至于即刻毙命,但已经让事情露出端倪。
保元凤此时便不停留,匆匆直奔光天崖的太清宫而来。
远远地望去,这光天崖孤立千仞,直入云端。
月近山巅,青壁黑岩,无树无草,只有一园顶的山岩。
那太清宫立于其上,更显得神奇飘渺,真如仙境一般。
上山的路径,极为险要,并无石阶,壁陡岩光,上下只有一铁链可攀援,而在石壁上凿有坑凹,供踩蹬,真不知为何要在如此险峻之处建寺院,又是如何建造的?不得而知,只是因此而面对,让人生畏。
保元凤顾不得许多,攀登上山。
将近崖顶时,忽然感到就在崖顶边,有人站立,仰头去看,却又并无人影。
但是有所响动,正在犹豫间,山崖顶上,果然出现了好多火把,保元暗叫一声不好,纵身一跃,上了崖顶。
正是那些黑衣人。
保元凤心中暗自盘算:今日看来性命不保,但事已至此,什么情况,却也要弄个清楚。
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见他上得山顶,那些黑衣人就好象对他并无敌意。
“恭喜闯关,正等着呢——”黑衣人分明冷笑。
“你们是什么人?”保元凤觉得奇怪和神秘。
太清宫大殿的石阶上,燃起松子火把,只是并不见有人影,那几个将他引到此处的黑衣人,都转身退隐在暗处,只剩那保元凤一个人在那里。
这大殿前的石阶很高,太清宫在这之上,显得雄奇而神秘。只听见有咝咝的松子火把的燃烧声和清幽的风声。
保元凤见四下无人,便上了石阶,走到一半,忽然立住了脚跟——
抬头可见大殿内,黑黝黝地放了好几囗棺材,香火缭绕,长明灯忽明忽暗,而殿前的青石地面上,有了烟雾飘浮,一片青幽。
那棺材中,有大的一个,放在中间,其它的象是堆满了殿内。
保元凤立于殿前。
此时明月高挂,风声很大,却自是一番清高奇绝的境界。
只是他觉得心气难定。
殿内的香烛之光中,却有不明之处,则越发显得而杀气暗伏。
他不得不进入,一步步地深入下去。
他来到那囗大的棺材前,心中自问,何不探个明白?
于是掌上运力,正待拍开那大棺材的盖子,忽觉背后有寒风而至,停了手,起身一跳,只见眼前一道白光迅疾而至。
有人落定。白衣长发,面色如冰。
“休得无礼,这是何处,容不得你这清妖的走狗玷污。”
保元凤定了定神,“我仍顺应天下之势,为大清堂堂副将,来此处正是要查明这园妙寺的命案,有何不该?”
这人正是白无念。
二人都并未再去多言,动起手来,兵器利刃相碰,却是星火四溅,杀声骤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