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飘萍四人虽是吃了一惊,却无半分惧意。
常小雨侧身眯着眼瞧向任飘萍,坏笑道:“老狐狸!看来你的名字还真臭!竟是传到了这千里之外的朝鲜国”
任飘萍淡笑,道:“虽说这里是朝鲜国,只是听朋友口音,像是洛阳人士!不知何故身在他国异乡!”
那白衣人一听之下,似是没有想到任飘萍竟是如此回答,当即一愣,半晌,道:“敢问任少侠也是洛阳人士?哎!七年了!”说话间直摇头叹息。
燕无双和唐灵在一旁手拉着手偷笑,只听燕无双低声道:“你的任大哥果然是个老狐狸!”唐灵跺着脚掩嘴低笑。
任飘萍道:“正是,敢问朋友尊姓大名?洛阳可还有亲人?这次回去也许可以帮朋友……”
那白衣人的声音里分明已经有了暖意,道:“在下王栋,洛阳还有老母亲在……”说至此,语气突变,冷冷道:“谢了!这里是朝鲜国的新义,我们教主风闻任少侠来朝鲜国游玩,有意为任少侠接风洗尘,还请任少侠移步!”
任飘萍哦了一声,暗道:看来一路上暗中跟随的人当是拜金教的人了。常小雨接口道:“原来是拜金教!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还是请回吧!”
唐灵也是愤愤道:“既然是请,怎么还带这么多人?我们不去!”
燕无双和一高峰不语,任飘萍一摆手道:“好!盛情难却,说句实话,这白鹭洲一别,还真是有些想念呢!”
唐灵皱着眉头张着小嘴看了一眼任飘萍又看向燕无双,惊道:“燕姐姐!他……他……”燕无双撇嘴一笑,摸着唐灵的头,道:“他开玩笑的,你当真啊!”与此同时,常小雨所有的五官摆出一个‘冷’字,道:“老狐狸?!”
任飘萍走进常小雨身旁挤眼,揉搓着双手跺着脚道:“去烤烤火也行啊!”
常小雨仍旧不高兴,却是不再反对,一高峰道:“喝喝酒岂不是更好!”
燕无双接口道:“况且是有人请!干嘛不去!”
……
现在,任飘萍五人坐在一个布置得颇为精致的厢房内,厢房之内只有任飘萍几人,就是那个带领他们来到这里的王栋也是不见了踪影,五人现在围着一个褐色檀木方桌喝酒。
厢房三面糊着雪白的纸,墙上空无一物,余下的一面是推拉式的木质方格造型的门,这扇门已经开关了很多次,每次进来两个年轻貌美女子,进来浅浅一笑,放下手中的酒菜,再弯腰施上一礼,又浅浅一笑,出门而去。
门开关了很多次,酒已是喝了快一个时辰了,常小雨不禁道:“我说着拜金教教主是不是成心让我们在这等啊?”唐灵接口道:“就是!摆什么谱啊!”燕无双道:“自我们进入盛京拜金教就一路上暗中跟随,所以不必着急的,本姑娘还真想看看这个九幽神尼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却是眼睛一瞥任飘萍。
任飘萍已是盯着那些女子看了很多次了,而且似乎看得很着迷,看在眼里的唐灵嘟着嘴一脸的不高兴,燕无双已是气道:“我说任公子,她们很漂亮吗?”
正在喝酒的常小雨扑哧一笑,差点把嘴里的酒吐了出来,任飘萍狠狠地瞪了常小雨一眼,复又看向燕无双,道:“不漂亮吗?”
燕无双正要反唇相讥,这时门又开了,走进一个女子,上身着洁白短衣,下身穿淡粉色长裙,那短衣斜领无扣,以深褐色带子打结,只遮盖到胸部,长裙则是在腋下系定,腰间有细褶,宽松飘逸,长长乌黑的头发盘起,给人一种素净淡雅轻盈之感。
任飘萍又在看,那女子浅浅一笑,道:“各位英雄请随小女子来,我家主人在‘金源殿’等候多时了!”
金源殿,灯火辉煌,正中一张长达九尺雕龙画凤的矮几横在任飘萍四人眼前,后面坐着的正是那一半脸是少女一半脸是老妪的九幽神尼,向下两旁纵向各陈列着九张长五尺的矮几,左手坐在矮几后的有拜金教的粉面如玉的拜金教少教主陈公子,还有老气横秋的血衣候、傲然看着一高峰的方少宇、那独眼龙靳长老等人,右边一排坐着几人乍一看上去风尘仆仆满面疲惫,像是奔波了千万里路才赶到这里。更奇怪的是其中一人一见到一高峰便是立即把头深深埋下。
任飘萍眼睛扫过这一切,抱拳以礼,淡笑道:“任某人谢过教主,这顿接风酒吃得真是痛快!”
不料任飘萍话音方落,背后的常小雨便是冷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哪知同时冷哼一声的还有拜金教的少主陈公子,陈公子已是道:“怎么,是不是等久了?”
燕无双立即接口道:“哦!这么说是有意让我们等的!”
陈公子扬眉道:“小姑娘,不要以为跟着任飘萍就可以趾高气扬,不要忘了!这里是朝鲜国!不是康熙小儿的清国!”
燕无双怒,一高峰已是冷冷道:“朋友,你也不要忘了,这朝鲜国也是我们清国的册封国!”
陈公子一怒而起,道:“我陈兴汉今天……”话未尽,但听九幽神尼那晶莹剔透却又极其威严的声音传来,道:“汉儿!坐下!”
陈兴汉虽是不愿,却也不敢违抗悻悻坐下。
九幽神尼这才缓缓道:“神捕大人!这世上有很多事都是不可忘记的,难道你忘了你是汉人?!难道你以为今天的清国还是那个礼仪之邦?!那个文明的让我们华夏子孙自豪的泱泱大国!”
一高峰不语,因为一高峰不是满族人是汉人,因为一高峰也知道崖山之后再无中国。
血衣候这时站起,道:“教主说得甚是!自鞑子入关以来三十年,视我汉人猪狗不如,剔发易服圈地无恶不作,大兴文字狱,扬州十日,嘉定三屠……”血衣候愈说愈激动,胸起伏,颌下白发俱动不止。
任飘萍五人不语低头。
方少宇也是霍地站起,道:“神捕大人,你我之间个人恩怨姑且放在一旁,你是康熙身边的红人,你当是最明白不过,为什么汉人被编入绿营?为什么八旗兵要在大江南北四处驻防?为什么太监的只能是汉人而宫女只能是旗人?为什么旗人做官可以不经过科举……为什么……”
金源殿外边的雪还在下,殿内众人的血却是在沸腾,方少宇还在义愤填膺地问着一个又一个为什么,一高峰忽然大喝一声,道:“够了!”与此同时刀声响起,刀,朴刀,猛地高高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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