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四月芳菲尽, 山寺桃花始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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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音寺东南一角,桃木成林,蜂蝶飞舞,芳香扑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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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林深处,一座简陋的木屋,木屋旁边搭了个小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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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一声,门开了,走进一个十二岁左右的小姑娘;头顶左右两边各梳了一个小发髻,用红绳子细细绑着;身上的衣服,一看就知道是由大人的衣物改装而成,虽陈旧,却整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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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入木屋,打开小窗,阳光照进来,光线在她的小脸上亲吻着,蜡黄的小脸虽无血色,但仍反射着太阳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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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儿,回来了。”声音沧桑而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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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仿佛听到天籁之声,瞬间绽放笑脸:“娘,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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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立即跑到床边,帮忙扶着妇人靠在床头:“娘,今天感觉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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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扯出一丝笑容,笑了笑:“老样子,也别指望能有多好,但也不会有多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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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放心吧,等我长大了,我一定给你请最好的大夫,吃最好的药,到时一定可以医好你的病。”芙儿憧憬着,一脸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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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欣慰地看着小女孩:“芙儿有这份心,娘就很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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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饿了吧,我去端斋饭来。”芙儿转身出了小柴房,不久就端了一碗满满的饭菜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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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儿,娘自己来,你也快去吃,都饿坏了吧?”妇人见小女孩要亲自喂饭,伸出手,拿过碗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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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怎么饿了,今天方丈爷爷休息,所以我扫完院子就回来了;中午的时候,无智哥哥塞给我吃了一个馒头,还有一个苹果哦。”芙儿兴奋地说着,“娘,那苹果很好吃,我本想带回来给娘尝尝的,可是无智哥哥说被人知道的话,会连累他的,所以我就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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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小女孩的头低了下去,愧疚地看着脚趾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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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轻叹一声:“笨芙儿,以后有好吃的,不用管娘,只要你开心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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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行的,娘是芙儿唯一的亲人,芙儿不能抛弃娘亲。”芙儿急急说着,眼泪一下子溢满了眼眶,一滴已经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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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的眼眶一热,微仰着头,生生逼退了那股涩意,道:“好芙儿,娘亲也不会抛下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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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俩相视一笑,芙儿这才走入柴房,端着自己的小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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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给芙儿讲故事吧?”天色暗了下来,芙儿百无聊赖地靠在床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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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妇人轻轻答了,脑海中浮现过往,逸出丝丝苦涩,出声时,眼里却已平静无波,就这样静静拉开了故事的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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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官宦小姐,本来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却因一场政治阴谋,以致家中几百号人通通殒命,若不是她去好友家串门子,也将会在那场暗杀中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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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虽逃过追杀,却也被逼落入青楼,本是卖艺不卖身,却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那男子提出分手的那天,正是她怀孕一个月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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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不开,趁一次出外,来到荒郊野外;在树上挂起了三丈白绫,脚刚离地时,被一位云游的僧人所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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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那个小姐真可怜。”芙儿听完,眼泪汪汪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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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轻嗯一声,不予置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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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讨厌阴谋,讨厌暗杀,讨厌政治!”芙儿气愤填膺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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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轻笑:“真是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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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芙儿撒娇,钻入妇人的怀中,紧紧搂着妇人的脖子,一脸的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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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看着怀中的娇儿,沧桑的脸上逸出一脸的满足:孩儿,你是娘亲最爱的宝贝。当初若不是雷音寺方丈所救,我们娘俩恐怕早已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所以,芙儿长大了,一定要记得报答恩情,保卫雷音寺这片净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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