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总管恭敬地应了诺,两人越走越远,锦娘心里就活动开了,简亲王?记得前世最爱看清穿小说,清庭的简亲王可是铁帽子王,王位世袭,这里的也是么?
她穿来不过数日,凭着身体里遗留的记忆和自己的暗中观察,也明白了些这个时代的人文件历史,只是朝庭里的官制还是模糊得很,可能是这个身体以前的主人确实是个小糊涂虫吧,不然,怎么着也是个相府的小姐,再不招人待见也不至于被压迫得连饭都吃不饱吧。
先且不管是不是铁帽子王,老太爷那话是啥意思?为什么要自己去见简亲王王妃,以自己这个身份,够资格见王妃?一时脑代木木的,没想明白,疑惑地看向秀姑。
秀姑皱皱眉,看了她一眼,斟酌道:“可是要议亲?”
锦娘脸一白,眼睛瞪得老大,心里就在腹诽,天哪,这身体才十四岁好不,放在前世才上初二呢,哪里就能定亲了?这不是残害未成年少女么?
秀姑见她一脸的痛苦和不可思议,戳了下她的脑门,“老太爷肯对你的婚事上心,这是好事,难不成你想让大夫人为你作主?都十四岁了,转年就得及笄了,是该议了。”
“简亲王家应该很尊贵吧,为啥二姐会看不上呢?老太爷还说提都不要跟她提?”锦娘摸着头迷惑地问道。
秀姑也迷惑着呢,她只是个相府奴婢,一直服侍的又是个不受宠的庶出姑娘,平日里出门也少,见识上就短缺了许多,兴许大夫人身边的杜妈妈,老太太身边的顾妈妈会知道呢,那两个平日里虽说走得不勤,但毕竟都是府里的老人,老脸儿还是会顾一点的。
“姑娘莫急,等找空我去问问顾妈妈去,她兴许知道。”锦娘不知道顾妈妈是谁,不过,猜也猜得出是有身份的婆子,只好放下疑惑,跟秀姑回了梓园。
四儿和平儿正坐在屋里做锦娘的秋衣,粉红的细棉与丝织的葛布做面子,白色细棉葛布作里子,中点垫上薄薄的一层雪白的棉花,看着就柔软舒服,锦娘高兴的走过去模了模,好东西啊,前世想穿这种纯天然的棉布,买不起啊,老贵了。
秀姑见姑娘一脸的小家子气,又心酸又无奈,想了想,安慰道:“等过年时,再做件杭绸面的吧,先用这个将就着。”
大户人家里混的就是不一样啊,这样上好的混丝棉布只能算“将就”,锦娘不由在心里叹服秀姑的眼界,把目光从秋衣上转移开了,拿过秀姑提的食盒对四儿和平儿道:“来,吃饭,吃了饭再做。”
四儿便看向那食盒,那样小,又只有三屉,能装多少啊?四个人呢,姑娘又要挨饿了,想了想,忍住腹中的饿意,笑笑说:“我不饿呢,就剩绞边了,你们先吃着吧,眼看着天就凉了,得赶紧着做出来给姑娘穿。”
秀姑知道她是想紧着姑娘吃呢,可怜见的,昨儿晚上起就没吃东西,到这会,半上午了,再不吃人会晕的,正要劝,锦娘一挥手,豪迈地对四儿道:“来,吃吧,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虽说少点,但总好过不吃不是?”
四儿听了噗嗤一笑,四姑娘倒是越发的有趣了,以前要么就呆呆的,一整天一句话也没说,要么说了,也不利索,半天也弄不明白她说啥,如今倒好,人开朗了,话也是一套一套儿的了,也不知道她是哪学来的。
心情一好,饭虽少,大家吃得都开心,水晶饺闻着就香,不过,一看就是大夫人吃剩下的,碟子都没换呢,锦娘也不介意,想着大夫人要是能把那碗燕窝粥也赏给她,那就就圆满了。
给每人都分了两个,锦娘吃得眼都眯了起来,好吃啊,只是,太少了,肚子还是没填饱。
MD,不能总这么着下去吧,自己还在长身体呢,想起洗澡时自己飞机场似的胸部,心里就一阵郁闷,这样下去,再过几年怕也还是飞机场,想想前世的D罩杯,杯俱呀,为了不做平胸,她要奋起!
心念一动,想起老太爷的话来。不是过两日要见简亲王么?若是这么黄皮寡瘦的去见,只怕老太爷也会觉得没脸,一个病殃子似的姑娘,人家简亲王妃也不会看得上,嗯,要不要更过份一点?
这天下午,锦娘又绣了五个荷包,要说大夫人还真恶,一百个荷包非得锦娘亲自一针一线的绣,说是大姐孙芸娘最喜的就是四姑娘的女红,宁王府又是规矩大的,荷包当然要绣一样的,换个人,针法就不一样,得一个人绣出的,才显得体面,所以,任锦娘绣得眼睛发肿,指头戳烂,四儿平儿几个都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帮不得。
好在秀姑会打络子,锦娘秀一个,秀姑就打一个络子,晚上锦娘说什么都不肯再吃饭,把秀姑几个急得,好说歹说,姑娘拿筷子夹了筷子青菜吃了,一吃下去就哇哇吐了起来,秀姑吓得不得了,要去报大夫人,被锦娘死死拽住,不让她去。
喝了点温茶,锦娘缓过劲来,挑灯接着绣,十个荷包全都绣完时,都到晚上子时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锦娘照样亲自拿了荷包去见大夫人,在路上走时,身子就有点摇晃了,秀姑要扶她,锦娘虚弱地笑笑:“没那么娇气呢。”双臂环住秀姑的腰,伏在秀姑胸前歇了歇,稳了稳神后,又继续往前走。
大夫人果然又在吃早饭,今天是炖得稠稠的银耳莲子羹,一碟小笼汤包,一碟油炸香酥卷儿,一小碟麻油调的榨菜丝儿,那香味儿老远就飘了出来,锦娘咋巴咋巴嘴,强咽了口口水,尽量将目光从那吃食上挪开,和昨天一样,低眉顺眼地立在一旁,等大夫人用饭。
大夫人正吃着,老太太身边的红袖来了,大夫人身边的紫英忙迎了出去,“今儿什么风把红袖姐姐吹来了?我们夫人正说一会子要去给老太太请安呢,老太太身体可好些了?”说着就把红袖往正屋引。
红袖先给大夫人行了礼,大夫人笑着放下筷子问:“可用过了?要不在我这再用些,今儿的银耳莲子羹味道很正呢。”
锦娘听着就忍不住低头翻白眼,怎么从没这么热情地招呼过自己的呢,怎么着也挂了个小姐的名头吧,昨天是人不如狗,今天就是小姐不如奴婢了,真是灰姑娘的后妈,恶毒啊。
“谢大夫人,奴婢用过了呢,老太太打发奴婢来问,四姑娘的的秋衣可准备妥当了?明儿简亲王王妃就要过府来了。”
是知道自己平日穿得太寒酸了,怕丢相府的脸吧,看来,那个病着的老太太也是知道自己的遭遇的,却睁只眼闭只眼,从没管过自己,怎么说也是你的亲孙女吧,太不当人看了。这样的亲人,想着都人让寒心。
大夫人听了便扫了一旁的锦娘一眼,笑着对红袖道:“昨儿白总管来一说,我就让针线坊的人去赶做了,今儿晚上就会起,里里外外的有四套,请老太太放心,我会把四姑娘打扮得漂漂亮亮儿的。”
红英这才看到了一边的锦娘,锦娘站了快小半个时辰了,又困又累又饿,红英看过来时,她虚弱地对红英一笑,刚要点头,眼前一黑,整个身子就往地上栽了下去。
身后的秀姑急忙上前,却还是慢了一步,锦娘重重地摔在青石地板上了。
大夫人看得一惊,不过很快镇静下来,装作关切道:“四姑娘这是怎么了,快,快把她扶回去。”
红袖也很是震惊,早就听说了过四姑娘身子不好大,不过,刚才看一眼,那样子面黄肌瘦,一脸的菜色,只怕是。。。。饿的吧?
原来传言都是真的,老太太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听大夫人说让把人扶回去,就再也没有了下文,她的心就沉了下去,她只是个奴婢,主子在的地方没她说话的份,但并不表示她不会吧见着的事情跟该说的人说。
秀姑将锦娘抱在怀里,急得泪就出来了,可怜的姑娘,没日没夜的干活,又吃不饱饭,终于还是病倒了,再这么下去,怕是……她不敢往下想。
刚要开口求大夫人给四姑娘请医,感觉有只小手在她怀里轻扯她的胸襟,低头一看,窝在她怀里的姑娘对她眨了眨眼,秀姑虽不明白她的意思,但却没支声了,泪水仍无声地、伤心地流着,心里却好害怕,幸好姑娘的脸是朝里的,只她一人看得见,不然,非让人看出破绽来不可。
红袖看着都觉得心酸,但她也无法,只能跟大夫人告辞出去了。
紫英便叫了个粗使婆子进来,帮着秀姑把锦娘扶了回去。
人都走后,守在大夫人身边的杜妈妈担心道:“红袖刚才在呢,夫人该做做样子,请个大夫给四姑娘看看的,一会子老太太知道了,终归是不好的。”
大夫人正看着账,听了后手顿了顿,不以为然道:“老太太原就不相信我,不然,那个贱人生了儿子为什么不让养在我的名下,还不是怕我会对她的长孙不利?哼,如今她是乐极生悲,一见到男孙就高兴得病倒了,她现在还靠我撑着家呢,老爷如今在边关,一年半载地回不来,老太爷又从不管后院的事情,她就算知道了,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说着,大夫人放下账本,杜妈妈忙递上刚沏的碧螺春,大夫人接过优雅地揭开盖,用盖子拨了拨面上的茶沫,啜了一小口,“那贱人如今正躺在床上养月子呢,她以为有老太爷,老太太给她撑腰,她就安枕无忧了?一会找个人递个话去云舒院,就说四姑娘病重,晕倒了。哼,可是她亲身的闺女,我看她能安心养多久?”
杜妈妈听了便叹了口气,劝道:“何必呢,总是婆媳,让老太太心里生了膈应,总是对您不好,对大小姐和二小姐也不好,老太太现在是管不了事,保不齐哪天病好了,权又抓回去了,又若者,哪天透个信给老太爷,都会让您难做的,不如,做做样子,骗骗她们的眼睛也成啊。”
见大夫人眼光凝了凝,知道她的心有所松动,又劝道:“明儿简亲王王妃还要来呢,这病着不起来也不是个事啊,不如您干脆做个好儿,请医送药,再加点补品,全都送齐过去了,她再不好,也不是您的错,简亲王王妃看不上眼是她自己太差伙了,怪不得您不是?就算将来老爷回了,四姨娘想为这事在老爷面眼上眼药,也就无人能信了,那时,您里子面子也就都齐全了。”
大夫人听了点点头,说道:“把我前儿得的那串玉珠子让红梅给红袖拿过去,叫红袖紧着点嘴,其他的那些,你就看着办吧。”说完,又拿起账本,翻开看。
杜妈妈听了一喜,见大夫人一副不愿再说的样子,便悄悄地退了出来,打发红梅办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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