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子的贴花,映射出丝丝点点的淡淡的光芒。.
科尔塞里贝茨拍了拍轩辕痕的后背:“走吧,该启程了。”
“嗯。”轩辕痕顺从的站起身来,跟着科尔塞里贝茨出了院子。
“记住,如果要离开城门时守城的士兵不予放行的话,千万不要有所冲突。给他些钱财就是了,不要太少,门卫会觉得你在侮辱他。当然,也不要太多,这样他会有所警觉……”
轩辕痕愁苦的挠挠头。
科尔塞里贝茨干笑了一声:“两个银币不能多也不能少,这样他应该就能放你出城。切记,出城后一定不要再回来,除非你觉得自己的能力已经能抗衡光明城的时候。”
轩辕痕握了握拳头:“我会努力的,血洛山确实是龙潭虎地,不过我有信心在不远的将来带您回去的。
“好孩子,走吧!老师我就不送你了!”科尔塞里贝茨宽慰的再次拍了拍轩辕痕的肩膀。
“好吧。”轩辕痕大步向外走去,人影骤然停在门口,回过头。轩辕痕一躬到地,随后渐渐消失了。
望着走远的轩辕痕,科尔塞里贝茨轻舒一口气:“教廷……你是我唯一的希望……为了你能安全出城不受追杀……只能这样……希望你不要辜负我对你的信任。”
科尔塞里贝茨舒展开已然干爽的水沙黑衫,一脸决然的套在身上。迎着朝阳的科尔塞里贝茨,人影被拉得好长好长。
“哎。”通过了守卫,轩辕痕长长的叹了口气。这座城市承载了他太多的忧伤欢乐。自己的兄弟就在这里失踪,而自己努力的搜索却一无所获。或许,这也带给他一丝宽慰。至少,翼虎应该不在光明城中。
抬起头,望着眼前宽敞的大路,旅人商贾熙熙攘攘的过往着,轩辕痕心中升起了一丝迷惘。人这一生如此短暂,却又如此漫长,忙忙碌碌的究竟追求的是什么呢?虽然自己不想承认自己的身份,但是自己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为什么又不由自主的想起无尘子的话呢?轩辕痕茫然的望着一眼看不到头的大路,心中暗道:如果不是自己的老师给自己做了安排,自己恐怕真的会不知所措了吧。
想起与老师相处的点点滴滴,幸福在胸膛中迅速蔓延膨胀起来。
“吼!”轩辕痕仰天长啸,一直积压在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轩辕痕的举动,引起了周围的一阵侧目。
不过轩辕痕并不在意,脚下的步伐也开始变得轻快起来。
“这路途当真是遥远啊!”轩辕痕弯下腰,一遮着刺眼的阳光,一手擎着一张充满汗渍的地图,喃喃自语着。
“嗯,还是先找家饭馆饱餐一顿吧!”轩辕痕踮起脚,聚拢眼神远眺起来。
“虽然钱不少,但是还是省着点用吧!天知道到那所学校还要交多少钱。”嘴中一边嘟囔一边朝一个不起眼的小店走去。
“先生,您想来点什么?”一个矮小的中年男人仰起脸一脸的献媚。
轩辕痕看着中年男子的表情,不禁摇头苦笑,看来这个店铺的生意实在是不怎么样,怎么把人都逼成这样了?
“有什么吃的随意来点好了。”轩辕痕轻轻吹了一下椅子上的灰尘,随后坐了上去。
矮个男人咧嘴一乐:“好咧!客官真是爽快!”一猫腰钻进了后堂,不大一会,翻炒之声清晰的传了出来。
轩辕痕无聊的用手指敲打着桌子,用眼睛四处张望着这间小店铺。桌椅上有薄薄的一层浮尘,明显客人很是稀少,至少目前在他眼前是一幅空荡荡的景象。
“好慢。”敲击桌子的手指开始有些不耐烦起来,桌子痛苦的发出略微有些暴力的“咚咚”声。
“噗。”轩辕痕一愣,在他不自觉用力的敲击下,竟然不小心将桌面凿出了一个窟窿,而手指则牢牢地套在里面。
“菜来啦!”矮个男人的话适时响起,吓得轩辕痕一哆嗦,连忙用袖子遮住了手,若无其事的哼起小曲来。
“先生,这两道是我拿手好菜,西红柿炒鸡蛋,鸡蛋炒西红柿……”矮个男人脸色微红用手挠挠头。
“呃……”轩辕痕不禁愣住了,“有区别么?”
“嗯……一个先放的蛋,一个先放的西红柿。”矮个男人脸色愈发的红润。
“我知道你的店铺为什么生意这么火爆了。”轩辕痕看着筷子上夹的鸡蛋不禁气乐了,“这个你要是不介绍我还真看不出它哪里长的像鸡蛋,莫不是乌鸡蛋直接拍碎了炒得吧。”
矮个男人强辩道:“我们这里做菜就是这样的,菜已经做好了,无论您吃不吃,总是要掏钱的。”说罢,矮个男人不禁挺直了腰板。
轩辕痕摸摸鼻子:“以前听说过吃霸王餐的客人,却没听到过摆霸王筵的饭店。今天真是长见识了。你倒是说说听,我要是不给钱又如何呢?”
“你……”矮个男人咂了砸嘴,看了看面前身材精壮的年轻人,有些气馁了。“做人总是要讲道理嘛!”
“我当然讲道理。”轩辕痕不着痕迹的将盘子拉到身前,把手指头拔了出来,用盘子轻轻遮住。“这样吧……”
“父亲。”
正当轩辕痕准备对面前的炒菜挥起砍价的大刀时,如蚊子般细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抬起头,看到矮个子男人眼中似乎爆起一团火花一般:“好你个缺德孩子,你还知道回来啊!”
“我……”声音的主人出现在轩辕痕的视线之中。
面前站着的不过是一个十三四岁年龄光景的小姑娘,身体单薄得惊人,一张面庞虽谈不上姣好,却也有几分清秀。但她此时手中紧紧地攥着拳头。看着她充满怨毒的目光,轩辕痕不由得心神一震。曾几何时,自己也拥有过同样的目光,而那时的他是那样的充满愤怒和绝望。
“料你也得回来,正好,有客人。赶紧他妈给我去做菜,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矮个男人阴阴的邪笑着。
女孩的脸色不禁微微痉挛起来,低下头朝后堂走去。
这矮个男人真的是她的父亲么?对待自己的亲人竟然也可以如此狠厉么?轩辕痕心中充满了惊讶。
不过多时,炒菜的沙沙声便停了下来。女孩拖着两盘炒好的菜肴朝轩辕痕走来,轩辕痕提起鼻子轻轻在空气中闻了闻,一股子香气顿时贯穿了自己的肠胃。抬起筷子,夹了一块放在口中,美妙在口中轰然炸开,让轩辕痕情不自禁的赞赏道:“好手艺!”
矮个男子闻言脸色变得更加狰狞,猛然,一巴掌扇到女孩的脸上。女孩的身体顿时被打了个趔趄栽倒在地,脸上雪白的指印迅速变红。
“妈的,就因为你跑,老子这买卖赔了多少钱你知道么?”矮个男人还觉得不够解恨,抬脚就要去踹已摔倒在地的女孩。女孩则习惯性的将身体蜷成一团。
“轰。”坐在旁边的轩辕痕此刻终于忍耐不住心头的暴怒,就在矮个男人伸腿的那一刹那,直接将面前的桌子朝矮个男人砸了过去。矮个男人猝不及防,被整个桌子砸出两米多远爬在地上。
女孩听到声响,满脸惊骇的抬起脑袋,此刻她看到她记忆一生的画面。
一个面色俊朗的绿发男子,透过窗子阳光的映射下,如同身着金甲的战神一般威武。他的眼中正透露出莫大的愤慨和不屑。而自己禽兽父亲,则如同死狗一般趴在远处。
“你这种人渣就不配活在世上!”轩辕痕暴怒的声音将小屋子震得发出轰隆隆的回音。
“大大……大人,我只是教训自己孩子而已。”矮个男人望着眼中带有一丝死亡气息的轩辕痕,惊恐的向墙角退却着。
“教训?那你为什么要教训她?”轩辕痕眯起了眼睛。
矮个男人明显觉察到面前的青年的身体正散发着极度危险的信号,口舌不禁有些打结:“她敢私自逃跑,她眼中根本没有我这个父亲!”
“是这样么?”轩辕痕回过头,看着惊呆了的女孩。
“嗯。”女孩犹豫了一下,即使面前的男子教训了父亲,可是自己也不能同意面前男子的话。如果说出父亲的罪行,那么或许他会出手教训,但是最后受苦的仍然是自己啊。
“我看得出来,你似乎有所顾虑。”轩辕痕拉过一把椅子,轻轻掸去灰尘,坐了上去。“说出来吧,或许我真能帮助你。”
语气一顿,轩辕痕声音有些变冷:“记住,机会永远是把握在你自己手中的,如果你不肯去抓紧它,那么你有可能一辈子再也不会被它光顾。”
女孩的肩膀猛然一颤,似乎遭受重击一般,脸色有些惨白。
“我……他不是人!”女孩的眼泪汹涌的夺眶而出,“他不是我的父亲,他是魔鬼!他鞭打我,让我做苦力,甚至还让我……让我陪他睡觉!他是畜牲!”
女孩歇斯底里的呼喊起来:“为了能够活命,我只能委曲求全如同狗一样的生存,虽然我也试过离开,但是临近的人根本不敢收留我!就是因为他!这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轩辕痕震惊了。这是份怎样的屈辱,怎样的折磨?这样如花般的年龄,本应是处于温室中生长,在父母的爱护中长大。老天却又为何让她受到如此多的苦难?
“对,我就是恶魔!”矮个男人嘿嘿的狞笑起来,“你其实就是你那婊子妈妈跟别人生的野种,生得细皮嫩肉,白白净净的哪里像我!”
“闭上眼睛。”轩辕痕淡淡的朝女孩开口说道。
女孩含泪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随即顺从的捂住了双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