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晓银淡淡一笑,道:“当然不是你说的那样,早上在‘牛霸王’第五十五家连锁分店,我第一次见了陈公子,下棋输给了他十两银子,我对我的棋艺很失望,这就是第七分失望。.”
陈庆之道:“这是你自己对自己失望,也算第七分失望?”方晓银现在只想奉承他两句,便笑道:“这正是我的第七分失望,想想我根本不会下棋,跟你下棋,就好比小孩跟大人打架,能打的赢吗?”
旁边的王神锄闻言也不由笑道:“算你小子识货,我家公子的棋艺那可不是一般的好,连当今皇上都甘拜下风。”说刚说完却见陈庆之给自己打了个眼色,这才觉得有点说漏了嘴,当下闭口不语。
方晓银闻言一怔,心道当今皇上梁武帝萧衍他的棋艺可是难逢敌手,便问道:“陈公子几时和当今皇上下的棋?”心里又想到这陈庆之穿的这么平常,也和萧衍下过棋?
却见陈庆之神色闪动道:“也只是和当今皇上一次偶遇罢了,先不说这个,你再说下去。”
方晓银见他的神色,就知他不肯说真话,当下也不说破,道:“我这第七分失望,想不到我输给陈公子的银子,陈公子也不作个留念,就随随便便给了陈姑娘。”当时陈庆之给陈缘缘银子,扔在地上时,方晓银眼尖,认出那银子上的齿痕,正是昨夜自己不小心做了个发财梦后随口咬的,想起现在牙齿还有点疼,当然不会忘记。
陈庆之笑道:“秦公子真是好记性。”顿了顿又道:“当时陈姑娘卖身葬父,身无分文,我不能不给,这倒真是叫秦公子失望了。”旁边的陈缘缘乍听此语,忙从怀中掏出陈庆之给的那两个银锭,低声道:“我不知这银子还有特殊意义,我拿了真是不好意思,再说大伙已帮我葬了我爹,我当然要还给陈公子。”
方晓银的眼还是很尖,当陈缘缘从怀中掏出那两个银锭时,他看到她怀里的贴身亵衣,不觉心里一阵激动,正欲看个仔细,却看到了陈缘缘怀里还有银子,他这个位置又正好看到那银子反射出来的阳光,看着阳光反射出来的颜色,凭已往的做贼经验,方晓银知道在她怀中没拿出来的不是银子,而是金子!
当下也没心思再**她,心里不由暗自沉吟,却是一时想不出是怎么回事,一个身无分文,卖身葬父的女人怎么会有金子?又想起那草席中尸体的面容,那时他吃惊的是因为尸体的脸是经过易容的,想到这里,还是暗暗吃惊,他只知眼前的这个陈缘缘,绝不是什么卖身葬父的苦命女!
陈庆之和王神锄站的方位不同,是以并没看到陈缘缘怀里的金子。
方晓银正思索间,却听陈庆之摇头道:“陈姑娘你说笑了,我陈庆之送给别人的东西又几时收回过?”陈缘缘道:“公子不必对奴家这么客气,银子还是要还给公子的,还有,叫我缘缘就行了。”
陈庆之嗯了一声道:“缘缘,银子你收着就是。”转眼一瞥却见方晓银正在发呆,也不等陈缘缘道谢,笑道:“秦公子这是怎么了?我给了陈缘缘银子你是不是真的就不高兴?”
方晓银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回过神来,看了一下那陈缘缘,又转首对陈庆之道:“在下哪敢?我要说第八分失望了。”刚才的疑惑只得暂时不去想,生怕那陈庆之生疑。陈庆之却道:“秦公子是不是舍不得输给我的银子?我让陈缘缘还给你便是。”方晓银虽然身上已毫无分文,但是丢不起这个脸,忙道:“陈公子你笑话我了,我秦映福哪是这样的人?”又想起有些话不说白不说,当下又道:“陈公子气宇轩昂,气势不凡,我秦映福遇到陈公子这样的知己,区区几两银子又算得上什么?”
陈庆之闻言淡淡一笑,道:“秦大公子客气了,你接着说那第八分失望。”
方晓银见自己说了七个失望后,那王神锄的神色已对自己极为不屑,当下也不在意,淡淡道:“第八分失望,便是这么大的庄园,只有几间破房子。”这回众人都没开口,都想听他说下去,方晓银又道:“第九分失望,这几间破房子,竟是造在这么大的庄园里。”
其实那几间零散的房屋虽不怎么好,但也不是方晓银口中的破房子,只是看上去有点旧罢了。王神锄却是又忍不住,道:“你说的全是废话!”
方晓银并不理他,自管自地说道:“这第十分失望,也就是最后一分失望······”,说到这里,见众人都竖起了耳朵在听,这才大声道:“第十分失望就是我说了这么多,其实却并不失望。”
陈庆之怔了一怔,道:“此话怎讲?”方晓银道:“我已经仔仔细细说了陈公子你的为人,我怎会对你失望?”这句话说完,一时场中无人再说话。
良久,王神锄才打破了沉默,大声道:“秦映福你说的好!我刚才真是错怪了你。”方晓银见他这么说,当下双手抱拳,顺手推舟道:“俗话说‘不打不相识’,锄王你客气了。”心里自知打不过他,自是不愿和他再打再相识。
只听陈庆之大笑道:“秦大公子如此了解我,若说知己一点都不为过,秦公子可知一句关于知己的话?”
“什么话?”方晓银问道。
陈庆之道:“酒逢知己千杯少,今天我碰到知己,自是要开怀畅饮,与君共谋一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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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城内感不到一丝暖意,初春的凛冽寒风,让长乐门外的那条小河结上了薄薄的冰,一眼望去,好似严冬又要来临。
长乐门内的议事厅,涟漪夫人看着那条色彩斑斓的毒蛇,心里吃惊不小,脸色铁青的站立一旁,窗外的欧阳忌细细地**着她那惊恐神色,脸上露着龌龊的笑容,心里暗呼过瘾!
等旁边的张奇常和小玉走到身前,涟漪夫人已收起惊恐的神色,却见她脸色一寒道:“这就是欧阳门主的待客之道?”话音未落,涟漪夫人的衣袖中已射出一道寒芒,正中那毒蛇的七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