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长久以来对大儿子的信心，阿尔萨斯听了他的描述，渐渐控制不住自己的唾液分泌：“要不……康斯坦丁，我们先试试吧。如果真那么美味的话，就多带一些回去给卡梅隆和阿尔伯特也尝尝。”

眼见父亲有些孩子气的表现，李明河心下暗笑，抬头看了看尚且斜斜挂在天空的帝波罗，故作为难道：“先试试也好，可是父亲……现在离天色还早，我们是不是再过两个塔时再说？”

“不早，不早。”阿尔萨斯连连摇手，忙不迭道，“要打猎，清洗猎物，还要准备柴禾，等预备停当，距离午餐时间就差不多了。”

“那好吧。”李明河赞同地点了点头，“打猎的事就烦劳父亲大人动手了，我准备动手把辣椒和孜然移植一些回去。”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阿尔萨斯欣然应诺，胸口拍得砰砰响，迫不及待地钻入密林之中。

李明河目送父亲远去，微笑着摇了摇头，走到酷似芭蕉树的林木从中摘下四、五十片宽大的叶子，开始动手挖掘辣椒和孜然，连带着根系的泥土一同起出。一株株沓实后，用叶片包裹起来装入空间戒指之中。

辣椒和孜然各装了二十株，戒指的空间被占用了大半，李明河这才停下手来，继续在左近寻找人参的踪迹。既然发现了一株，那就说明此地的环境适合人参生长，应该不止能找到这一株才是。

果不其然，半个塔时过后，他又找到了一株，比先前那一株要短上三厘米左右，显是年份稍差。小心翼翼地又抚又吹，去除附着其上的尘土，握在手中呵呵直笑。

“康斯坦丁，我回来了！”

这时，父亲的呼唤自身后响起，李明河转首望去，正见身高两米的魁梧男子一脸灿烂的笑容，背负双手大剑，右肩扛着一头脖颈侧后一个空洞，早已被放干了血的箭猪，左臂抱着一捆干柴。

见得大儿子握着的金黄色物什，阿尔萨斯扔下箭猪和干柴来到近前惊呼道：“又找到一株人参！康斯坦丁，你是怎么办到的？”

李明河微笑一笑，收起人参道：“当然是‘找’到的。唔……或者说是‘挖’到的更恰当一些。”

“臭小子……”笑骂一句，阿尔萨斯拽着箭猪的后腿就要将它拖道不远处的小溪边收拾干净。

“等一下！”李明河唤住了阿尔萨斯道，“父亲大人，还是让我来吧。”

锋利的短刀在指尖翻滚耍了个漂亮的刀花，阿尔萨斯微笑道：“不用了，康斯坦丁。干这个活计父亲比你有经验得多。”

“经验总是要慢慢锻炼出来的。”李明河从父亲手中夺过箭猪，而后掏出一把先前采摘下来的孜然和辣椒塞入他手中，“父亲大人，您是修炼的是火属性斗气。劳烦用斗气把这些东西烤干。”

阿尔萨斯目瞪口呆道：“斗气还能这么用？”

“当然。”李明河拖着箭猪走向溪边，转头露齿一笑，“这个世上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喃喃重复着大儿子的话语，阿尔萨斯低头看一眼静静躺在左手掌心的辣椒和孜然，若有所思地摇头笑了笑，而后扬起右手的短刀高呼道，“阿尔萨斯，你忘了工具！”

李明河从背后抽出碧水枪，抖开一朵漂亮的枪花，淡淡道：“不用了父亲，儿子更习惯用这个。”

说话间，周身腾起绿色的斗气光芒，闪电般挺枪刺中箭猪的咽喉，将之高高跳起。唇角噙着一丝微笑静静等待它落下，忽然轮开碧水枪自身前往身后猛地一挥，带起一道碧色匹练，而后收枪再次刺出，爆开一团枪雨裹向箭猪。

十息之后，李明河收回碧水枪，探入淙淙溪水之中猛地一旋动洗去枪尖的污渍，甩干水迹之后插回背后的枪囊之中。

“啪嗒！”

箭猪自高空衰落在地，猪头和四蹄与躯干分离，腹部沿着中线被破开，内脏被震得寸寸碎裂。由四肢延伸至腹部中线的皮肤同样被破开，整张箭猪皮平摊在地上。

阿尔萨斯始终注视着大儿子的动作，源于好奇他如何用长枪来解剖猎物，万万也没有想到竟会是这样的手段。合不拢嘴好一阵子，方才有感而发道：“果然是‘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可父亲还是很好奇，康斯坦丁，你是怎么做到的？”

李明河对自己的成果很满意，微笑道：“父亲大人，其实做到这一点很简单，就两个字，控制。”

“控制？”阿尔萨斯不明所以。

“没错！”李明河一边比划着手指，一边解释道，“第一，控制出手的节奏，快慢自如；第二，控制出手的角度，不能偏差半分；第三，控制出手的力量，轻重适宜；第四，控制斗气的外放，没有一丝一毫的浪费。”

瞳孔渐渐失去了焦距，阿尔萨斯一脸若有所思。

李明河取来一根木棒穿起箭猪，张手从小溪中摄来一道水柱将之冲洗干净。这是他与生俱来的能力，自从被共工精血改造过身体之后更为强大，已经能够控制大约一百公斤左右的液体。当然，仅限于外界的水源，诸如生物体内的水分还无能为力。

阿尔萨斯醒过神来，一脸严肃道：“康斯坦丁，在你还没有能够自保的能力之前，千万不要在外人面前展示刚才的控水能力，至少在激发战纹之前绝对不可以。‘神脉者’是一种天赋，也是一种负担，太容易遭人忌恨。更有一些人认为融合了‘神脉者’的血液就能成为‘神脉者’，虽然这样做会招来大陆所有‘神脉者’的围剿，可是极少数疯子绝不会在乎这些。”

“我明白了，在达到七品境界之前，我绝不会再用控水能力。”李明河正色点点头，旋即一边举着干净的箭猪走向柴堆，一边微笑着问道，“父亲大人，辣椒和孜然处理好了吗？”

“马上就好。正好试试你所说的控制。”

阿尔萨斯神情一凝，周身腾起深蓝色的斗气光芒，缓缓催发斗气，双掌的温度节节攀升。淡淡的白雾升腾，辣椒和孜然在双掌之间滋滋作响，渐渐变得干瘪。

待到他收功之时，李明河已经生起了火堆，搭好了支架，徐徐转动着给猎物预热。眼见父亲来到跟前，连忙把转动木棒的任务交给他道：“父亲大人，劳烦您转动箭猪，我来抹调味料。”

“好。”阿尔萨斯饶有兴趣地接过工作，对大儿子搭建的烤肉架感觉很新奇。以往烤肉时，都是串着握在手中烤，哪里见过这等新鲜玩意儿？好在对于大儿子的标新立异已经习以为常，没有追问李明河是怎么想到的，免去了一次谎言的罪过。

李明河从空间戒指中取出盐罐子，里里外外为箭猪细细抹上一层薄薄的新衣，而后静静等待烤制工作的进行。油脂滴落的滋滋声中，肉质渐渐变成浅黄色，他再次抹了一遍盐巴，又采摘了一些新鲜的孜然沾上表面。直到肉质成为金黄色，这才接过父亲处理过的辣椒和孜然置于掌心，双掌一合，斗气轻吐将之震为粉末，均匀地洒在烤肉上，大功告成。

享用着大儿子奇思妙想之下的烤肉，阿尔萨斯一边被辣得直吐舌头，连连高呼，一边狼吞虎咽吃得满嘴流油。不多时，便将整整一条后腿消灭干净。

李明河的动作丝毫不比父亲慢，几乎同时解决掉了另一条后腿。所不同的是，他始终默不作声地享受着辛辣的口感。

父子二人同时看了看剩下烤肉，默契地相互一点头，由李明河取来两片移植辣椒和孜然用剩下的芭蕉叶，撕下两条前腿裹好收入空间戒指，准备带回去给母亲和弟弟尝尝鲜。阿尔萨斯则抽出他那把锋利的短刀，沿着脊柱将剩下的烤肉剖成两半，与大儿子一人一半继续抱着张口大嚼。

提前了将近两个塔时的午餐过后，李明河打着饱嗝与父亲道别之后，臃肿的身形没入山脚下的迷雾之中；阿尔萨斯停留原地继续寻找人参的踪迹，只是回荡于口中的麻辣感，不时提醒他把目光投向辣椒和孜然所在之处。

“果然是吃了还想吃……”这是阿尔萨斯一天之内第二次赞同大儿子的话。

浓雾之中，可是距离仅有可怜的30厘米，每当辨不清方向时，附近就会响起石子落地的声音，指引李明河继续前进的方向。他一边警惕着可能发生的危险，一边跟随着声响前行。

约摸过了两个塔时，李明河终于登上了山顶，全然不见浓雾。鲜花满地，紫竹错落，池塘碧清，青莲摇曳……放眼尽是一派神仙景色。

慈眉善目的中年美妇蓦然出现在李明河身前三米处，含笑看着他道：“小友，你终于来了。”

李明河瞳孔猛地一缩，暗自凛然于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