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尘封的秘辛

“又是你？”教皇怒视李风，气急败坏的道：“你还敢上至高圣山来？别忘了，此时早已过了午夜，已经是第二天，你再做出什么事来，必将会牵连到黑木崖和你的亲人，难道你真的想撕破脸？”

教皇少有如此失态的时候，但只要一见到李风，他就算想保持冷静都不行。

“陛下看来很不欢迎本大当家啊，”李风满脸无谓的道：“其实陛下大可不必如此紧张，本大当家此来只是向想请您帮个小忙，于您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帮你的忙？嘿，真是痴心妄想，你死了这条心吧……”教皇连李风要自己帮什么忙都还不知道，就很干净利落的拒绝了，他可还没有忘记对方的异端身份。

教皇虽然答应召回十字东征骑士团，但却并不意味着就要与李风和解，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就算没有李风今天在至高圣山犯下的种种滔天罪行，只凭他杀死大天使这一项，双方就已经失去了任何和解的可能。

李风丝毫不着恼，随手扔出一张请柬，道：“陛下不妨请先看一看，想好了再做回答。”

薄薄的请柬滴溜溜在空中直打转，教皇警惕的看着李风，见李风的确并没有敌意，才伸手抓住请柬。

“大当家觉得这可能吗？”教皇只匆匆扫了一眼请柬内容，便满脸讥诮的看着李风，“让我光明教廷派人去为异端主持加冕仪式，这样的要求，大当家您就不该提出来，这实在是太荒谬了。”

“哦，”李风双眉微微一轩，眯缝着眼睛道：“这世上荒谬的事多了，比本大当家这点小小的要求，更加荒谬百倍的事，本大当家都曾经亲眼见识过，比如，堂堂前任教皇福摩苏斯的灵魂，居然会落到亡灵法师手中，还有比这更荒谬的么？”

教皇神色剧变，死死的盯着李风，森然道：“大当家究竟想说什么？”

李风扯扯嘴角，淡淡道：“也没想说什么啊，不过就是陈述一个事实而已，陛下这么紧张干什么？”

教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道：“大当家有话不妨明说，不用这么拐弯抹角。”

“陛下似乎对前任教皇的下场，一点都不感到奇怪呢，”李风阴测测的笑了笑，“本大当家对此非常好奇，福摩苏斯的灵魂消散之前，给了本大当家不小的好处，这个人情本大当家得领，另外，若陛下无法澄清自己与亡灵法师勾结的嫌疑，那么今天本大当家也不用做什么邀请了，只好领教一下教皇的霹雳手段。”

“你居然怀疑我跟亡灵法师有勾结？”教皇看起来简直错愕到了极点。

李风眼中寒光乍闪，并没有做出回答，但他的态度却表露无疑，只要教皇的回答不能让他满意，下一刻，这里肯定将会迎来一片腥风血雨。

“对于艾伦大当家的这个怀疑，我不知该感到荒谬，还是应该感到庆幸，”教皇摇了摇头，苦笑道：“大当家能做出这样的姿态，已经先证明了您跟亡灵法师绝无牵连，这实在是泰坦大陆之幸。否则我简直无法想象，强大如您，若是加入亡灵法师的行列，将会对整个大陆造成多么巨大的威胁。说句老实话，在此刻之前，我曾不止一次对您产生过这个可怕的怀疑，因为大当家您曾直言不讳的宣称过，自己与冥王见过面，这实在无法不让人起疑。”

教皇此言虽然没有一字辩解，但无疑却是最高明的自辩，他这个姿态清清楚楚的表明了与亡灵法师对立的立场。

“陛下，您能否明白的告诉我，前任福摩苏斯教皇的灵魂，到底是如何落到亡灵法师手中的？”李风眼中寒意稍退，不过他当然不会那么容易就轻信，教皇要是不拿出点实际的东西来，他肯定不会罢休。

“艾伦大当家有没有听说过卜尼法斯这个名字？”教皇却反而问了李风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卜尼法斯？”李风倒是真的觉得很莫名其妙了，“这似乎也是个显赫的教皇世家吧？”

“确是如此，”教皇点头道：“有一件事艾伦大当家你可能不清楚，前任福摩苏斯教皇在回归光明神的怀抱之前，指定的继承者其实是卜尼法斯红衣主教。但遗憾的是，卜尼法斯红衣主教在继任前夕，却忽然暴毙，所以接任者才会变成是我。”

李风眼神一阵闪烁，堂堂红衣主教怎么可能会忽然暴毙？而且还是在即将接任教皇前夕这样一个敏感时机？

教皇忽然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道：“大当家肯定怀疑是我杀死卜尼法斯红衣主教，夺取了教皇这个至高无上的位子，对不对？”

李风微微一笑，淡淡道：“本大当家的确有这个猜测，不过既然陛下如此说，想必应该还有隐情才对。说实话，若陛下真是凶手，只怕多半也瞒不过教廷所有人的眼睛。”

教皇摇摇头，苦笑道：“虽然我不是凶手，但卜尼法斯红衣主教的死，却的确跟我有莫大的关系。”

李风默然不语，等待教皇自己揭露谜底。

教皇却没有马上说话，而是忽然释放了一个神术，一道圣光从四周扫过。

李风不闪不避，因为他看得出来，这个神术并不具备攻击力，只是个小小的探测神术，四周若是有人窥探，在圣光下必将无所遁形。

施展了探测神术之后，教皇似乎还是不怎么放心，又挥手释放了一道不大不小的圣光结界，把李风一起笼罩在其中。这个结界的作用也并非防御，而是隔绝外界的视线，同时让结界之内的声音无法传递出去。

“请恕我有些大惊小怪了，不过我接下来所说的话，的确有些不足为外人道之，艾伦大当家想必能够理解，”教皇向李风笑了笑，眼神忽然变得有些飘忽，叹了口气，道：“司提反家族虽然是教皇世家，声名显赫，号称至高圣山的基石，但那庞大的家族中，枝叶繁盛，旁系分支不计其数，不可能每个人都拥有坚定不移的信仰，总会有人禁不住诱惑而堕落，成为亡灵法师的走狗，塞尔吉乌斯的堕落，不仅让我措手不及，想必当初亲手提拔他的福摩苏斯教皇，也绝不会想到……”

李风精神大振，终于能听到点关键的东西了，他对于教廷内部的八卦，好奇心还是蛮强的。

“塞尔吉乌斯与我同出一个家族，而且还曾经是我最亲密的挚友，更深得前任福摩苏斯教皇信任，他在二十多岁时，就已经成为了一名合格的主教，可说是前途无可限量，令人惊叹，”教皇满脸苦涩，揭开了这段尘封六十多年的秘辛，“但塞尔吉乌斯的堕落之快，也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时候，被引诱到亡灵法师行列中的。福摩苏斯教皇当年刚一逝世，塞尔吉乌斯就忽然找到我，说要帮助我登上教皇之位。我那时虽然也是教皇之位的有力竞争者，但福摩苏斯教皇逝世之前，早已指定了接任者，教皇之位已经失去悬念，所以对于塞尔吉乌斯的话，我其实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可是没有想到，第二天至高圣山就发生一件大事，即将接任教皇的卜尼法斯红衣主教，忽然暴毙在寝宫之内……”

“等等，我有点糊涂了，塞尔吉乌斯这时候就已经堕落成亡灵法师了？那他是如何出入至高圣山，并刺杀卜尼法斯红衣主教的？”李风皱眉打断道。

“塞尔吉乌斯早就已经堕落成为亡灵法师，可是他却能够完美的掩盖住自身的亡灵死气，甚至伪装出光明气息，自由出入至高圣山，竟然没有一个人看的出来，”教皇摇头苦笑道：“塞尔吉乌斯一直都是个天才，不仅能在光明神术上取得惊人的成就，就算是堕落成为亡灵法师，他也仍然是个令人感到惊艳的天才。可越是这样的天才人物，一旦堕落，危害也越大……”

李风想问亡灵魔法怎么可能伪装出光明气息来，不过想起当初亚摩斯导师的推论，话到嘴边，又重新咽回了肚子里。

“塞尔吉乌斯杀死了卜尼法斯红衣主教之后，再次前来找我，这时候他才终于说出自己亡灵法师的身份，并向我提出一个建议，”教皇没有理会李风的反应，自顾自的接着讲下去，“他竟然要我在登上教皇之位后，助他也成为亡灵法师中的主宰，然后与我联手，共同瓜分整个泰坦大陆。”

“这个提议有点搞笑吧？”李风哑然失笑道：“光明教廷本就是泰坦大陆名符其实的霸主，又何须与亡灵法师瓜分？”

“艾伦大当家你错了，”教皇摇摇头，道：“光明教廷虽然在泰坦大陆拥有最众多的信徒，但尚未征服的国家和种族，却依然还是多不胜数，比如没有信仰的蛮荒帝国，比如信仰战神的兽人帝国，比如谱系繁杂的精灵族，比如信仰泰坦大神的巨人族……，就连人类七大帝国也是一样，不仅蛮荒帝国信仰杂乱，其余六大帝国又哪个没有自己的信仰？伊索比亚帝国皇室信仰海神尼普顿，亚特兰蒂斯皇室信仰海神安菲特里忒，维京帝国皇室信仰战神奥丁……”

不愧是专业人士，教皇几乎把泰坦大陆所有的异端，都挨个点了名，甚至连六十年前根本不存在的黑木崖，都差点给算了进去，李风听得真是一脑门的冷汗。

教皇今天这一番大点名，也无意之中暴露了他的雄心壮志——消灭泰坦大陆所有不信仰光明神的异端，让光明神教成为泰坦大陆唯一的宗教。

“陛下想必是拒绝了塞尔吉乌斯的提议？”李风见教皇点起名来，简直就没完没了的，连忙开口打断。

“当然要拒绝了，”教皇义正言辞的道：“我们的力量都是来自于光明神，若是跟亡灵法师同流合污，也就意味着背弃了神的荣光，届时我们必将被神所抛弃，没有力量的光明教廷，又如何是亡灵法师的对手？塞尔吉乌斯不知道使用什么邪术，竟能身兼光明神术和亡灵魔法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他甚至以此来蛊惑我放弃信仰。但伟大的光明神绝不会永远被他所蒙蔽，我的信仰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撼动，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堕落的塞尔吉乌斯，在被我拒绝之后，竟然会做出那么丧心病狂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