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死状

何仁昌还在不紧不慢地说着，几乎所有的人都已经被他的演说吸引了过去。并不是因为他说得有多有趣动听，而是因为这些事情都关乎着他们这些人的死活。

“在度过了第一阶段之后，他们就会因应不同的体质而产生不同程度的内出血。一开始的程度并不严重，但是却依旧会为所有人带来剧烈的痛苦。这个过程，大概会持续多久，我也不知道。”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中心医院的一位医生感染了病毒之后，在前天，或者更早之前就进入了第一阶段了。当时，他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单纯地就觉得自己的精神状态特别好。在昨天的下午，他就进入了第二阶段。出现了严重的内出血，昨天中午就支持不住，过世了。由于发生得太过忽然，当时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事发之后，莫院长就马上联系了上级。我也立刻赶过来调查。”

“而第二名的受害者，则是一个那名医生曾经接触过的病人。那名病人在前天晚上觉得精神特别好，然而在昨天晚上就进入第二阶段。也许是因为他是大病初愈，所以体质比正常人差，所以很快就死去了。”

听到这里，关羽扬就开口道：“也就是说，从第一阶段到第二阶段，大概有一到两天的时间，然后从第二阶段到死亡，大概只需要一天，甚至是半天的时间？”

站在旁边的莫修文，一听到这个声音就认出了关羽扬。在认出了关羽扬之后，他也马上松了一口气。起码，他也知道了关羽扬已经加入了这一次的志愿者里头了。

听到关羽扬的话，何仁昌马上就点了点头，然后开口说道：“从感染病毒，到病人死亡，大概只需要五天的时间。要是体质特别弱的人，也许把生存的时间缩减到三天，而体质比较好的人，生存的时间也许可以延长到七天。不过，在没有找到治疗方法之前，我觉得他们活着只会让他们更加痛苦。”

说着，何仁昌就回到了办公桌的隔壁，拿出了一份文件。递给了那个距离他最近的志愿者医生。“你们看看这个吧，不过看的时候必须镇定点。”

何仁昌的话刚说完，那个医生的手却是一抖，文件夹瞬间就掉到了地上。何仁昌只能够无奈地摇了摇头，弯下腰捡起了文件夹，递给了另外一个医生。

“不好意思，看样子，我的提醒似乎是晚了一点。”何仁昌友善地拍了拍第一个医生的肩膀，似乎是在安慰他。

由于距离比较远，关羽扬一时间也看不到那边那个医生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但是，关羽扬也猜到了文件夹里头的不可能会是什么好东西了。

在看到照片之后，没有一个医生的反应是正常的。不过，因为何仁昌早已经提醒了他们，所以他们的反应都没有那第一个人的反应那么大。

终于，文件夹传到了关羽扬的手中，打开一看，关羽扬也不禁觉得一阵寒气从背上一直钻上脖子，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呼出了一口气。

在文件夹里面，只有两张照片，分别是两个不同的人。这时候在照片上面已经看不出那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模样的了。他们的脸上都是血肉模糊的，眼珠子干脆就从眼眶里头凸了出来，鼻孔、眼眶、嘴巴、耳朵都不停地冒着血。甚至连皮肤上面都爆裂开冒出了血丝。

两个人的衣服都已经被鲜血湿透了，不过，从那血迹斑斑的衣服上关羽扬可以勉强分辨出那两个人的身份，一个是医生，一个是病人。

看到这两张照片，纵然是关羽扬这种见惯了生死的人，都不禁为之一颤。这个时候，他也终于明白了前面那几个医生的反应了。照片上面的情形，已经很清楚了，分明就是感染者在死亡之前的真实写照。只是，关羽扬也没有想到，最后居然会发生如此恐怖的结果。

“不错嘛，居然还可以这么镇定。”关羽扬那沉着的反应，让何仁昌也不禁称赞了一句。

这个时候，何仁昌已经走到了关羽扬的面前了，在距离拉近了之后，关羽扬也看清楚了何仁昌的样子了。他也是一个年过半百的人了，表情却是很慈祥的那种，只是眉宇之间有那么一点儿着急，似乎是被这一次的病毒事件急出来的。

被何仁昌这种前辈赞扬，关羽扬只是稍微点头道：“只不过是见得多了，所以才觉得没什么而已。”

闻言，何仁昌点了点头，示意关羽扬把文件传给隔壁的医生。

站在关羽扬隔壁的医生，正好就是郭继峰。本来，他也在很疑惑文件夹里头的到底是什么，毕竟之前几个人的反应都显得有点儿失态了。

但是，当他听到了何仁昌赞扬关羽扬，就不服气了。他今年才几岁？看上去还不到二十三吧？这种年纪的见识有多少？他都不怕了，我还会怕？

想着，郭继峰就一下子打开了那文件夹。

“啊！”由于没有做好心理准备，郭继峰顿时就被里面的照片给吓了一跳。文件夹更是脱手而出。

“那是什么东西啊？”

等郭继峰回过神之后，何仁昌已经捡起了掉在地上的文件夹了。他看了郭继峰一眼，失望地摇了摇头，就把文件夹递给下面的人。没有理搭郭继峰。

孔芊芊在看到那照片之后，也是吓了一跳。不过她因为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反应也没有郭继峰那么大。

“好了，大家都看完了吧？之后你们在这里面对的，也许就不是照片了。也许，在你的面前，任何一个病人，或者是医生，都有可能会发生照片上面的情况。每一个人都有可能像照片上面的人一眼，忽然死去。甚至是你们自己！所以，在这里你们必须要做好心理准备。这里，早已经不是人间了。”

这里是地狱……这么一句话几乎是同时在这么多人的心中冒出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