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袁家行把那瑶琴一抓,一搂,竟然把整把琴竖着抱在了怀里,那姿势就像是抱着琵琶一样,整张瑶琴把他半个身子都挡了个结实,只剩下另一半身子还露在外面。
台下的众人一愣,紧接着哄堂大笑,朱玉才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声音最大最高,就好像生怕别人听不到一样。
柳雨晴也是哑然失笑,摇了摇头,这位袁小哥看起来有模有样,自己还真被他唬住了。可是看他现在拿琴的样子,根本就是一个不知所谓的新丁,实在是自己看走了眼。
“我说,袁大师,你这是什么弹法?”朱玉才在下面放声大笑,“虽然我不想说,可还是要提醒您一句,这是瑶琴,不是琵琶,是要横着放在桌子上弹的!”
“哈哈哈……”听了他的话,下面的人笑的更厉害了,无论是什么人,都抱着在这柳雨晴面前卖弄的心思,现在有一个现成的出头鸟,哪里还不好好嘲笑一下,这便是人的劣根性,哪怕是自己不会,只要有一个人比自己还糟糕,那还是能让自己拔出一头来。
“哼哼!”等着下面的人笑的差不多了,袁家行冷笑了一声,“小爷我哪里还不知道这瑶琴是要横着弹的,只是横着弹琴实在是太没意思了,小爷我已经弹的恶心了,现在这是新弹法,要得就是竖着弹!”不过,说这话的时候,袁家行眼神躲躲闪闪,略微有几分手忙脚乱,一副心中没底,色厉内茬的样子。
台下的朱玉才更觉得自己抓住了这袁家行的痛脚,心中得意之下,高声说道:“袁大师果然厉害,能常人所不能!今天朱某算是要大开眼界了,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谁竖着弹琴的!袁大师,今天只要你能竖着把琴弹下来,那没说的,朱某少不得要写一个大大的‘服’字顶在头上,然后磕头拜您为师,向您学这乱弹琴的手艺!”
“呵呵……”袁家行脸色一变,干笑了两声,“朱公子,这就不必了吧?这个,袁某也只是粗通技艺而已……”一边说着,一边就想把手中的瑶琴放回到桌子上。
“别呀,袁大师!”朱玉才嘿嘿一笑,阻止了袁家行的动作,“朱某早就对袁大师的技艺望眼欲穿,如果袁大师真的能竖着弹出曲子来,这个老师我是一定要拜的!不仅如此,我还要有一份拜师宴送上!不多,三百两银子!”
“这个,好吧……”袁家行无奈的点了点头,将那把琴重新抱了起来。
“等等,袁大师……”朱玉才阴笑着说道:“既然您弹出来,我下了这么大的本钱,那么您要是弹不出来呢?是不是也应该付出点代价呢?”
“啊……”袁家行再次色变,连说话都变得有些畏畏缩缩,“你,你想怎样?”
“我也不想怎样,看袁大师的穿着打扮,这银子估计也掏不出多少来……”朱玉才冷笑了一声,“也罢,如果你弹不出来,只要你跪在地上向少爷我磕一个头,然后大喊一声,‘我袁家行是废物’!那就成了!”
一边的柳雨晴闻言皱了皱眉头,这袁家行虽然做事荒唐,而且现在看样子似乎也有点大言不惭,死要面子的意思,可是朱玉才的做法似乎就有些过了。
柳雨晴刚要说句话打个圆场,却看见袁家行突然微微一笑,神态突然不复刚才的窘迫畏缩,变得从容不迫,嘴里轻轻吐出四个字来,“一言为定!”
柳雨晴微微一愣,立刻明白了袁家行的心思,这小子也不是一个吃亏的主,让这朱玉才算计了,如果不报复回来,绝对不是袁家行的风格。从上台开始,这袁家行就故作笨拙,使了一系列的手段,为的就是让这个朱公子入套。
要说演技,这么多年历练下来,这袁家行早就成了老油条,别说这公子哥,就连柳雨晴都被他骗过了。
看到袁家行的样子,朱玉才微微一愣,心中不由自主的就泛起了嘀咕,但是事到如今,嘀咕也没有用了,狠话已经放出来了,人家已经答应了,自己如果再反悔,那丢人可就丢的大了!
一边的柳雨晴也是怀疑,虽然看这袁家行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可是,这竖着弹琴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这袁公子真的会吗?
袁家行还真的会!
在艺术学校混日子的时候,学校里有专门的民族器乐课程,袁家行闲来无事,到处乱晃,这瑶琴也接触过,虽说最开始目的完全是那班上养眼的妹子们去的,可是时间一长,这小子倒是喜欢上了这种东西。
说起来,袁家行在这些乐器上也颇有天赋,可就是从来不想好好的学,总喜欢玩出点花样来,这小子天生也是个变态习惯,曲子倒是知道不少,可轮到自己弹悲的,总觉得让人哭的越伤心越好。学来学去,这小子就学会了一首曲子《临安遗恨》。这曲子是根据岳飞被害死风波亭的故事衍生出来的,最是悲恨交加不过。袁家行自打学了这琴之后,反反复复的就弹这一首,等到他从艺术院校毕业之后,这一首曲子已经被他弹的滚瓜烂熟,一曲弹下来,让学校里学民族器乐的小妹子们一个个哭的稀里哗啦的当真是厉害无比。
那时候,学校教授古典契约的老师曾经恨铁不成钢的说过,“这个袁家行!如果不是性格变态的话,确实是一个了不得的好苗子!”
千百遍的弹这一首《临安遗恨》,袁家行早就熟的不能再熟了,上辈子和这辈子他的手臂都很长,要竖着弹琴,还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袁家行端正了坐姿之后,竖着扶好瑶琴,手上在这瑶琴上轻轻拨动,开始了自己特别的演奏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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