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日刺客欲一路尾随蔡邕囚车刺杀蔡邕,不想遇见卫康押盐车回河东,行刺遇阻。又在即将得手之时遇见阎罗王吕布。手下尽数丧命,刺客首领不但受了重伤,还丢了鱼肠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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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受伤,一路东回至洛阳,进了一大宅院,见了一道长模样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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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道碧眼童颜,手执藜杖,见刺客模样,眉头微皱。问道:“如何这般狼狈?难不成失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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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单膝跪在老道面前道:“霍肠无能,未能完成主上任务,请主上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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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一听,眉头更皱,疑惑道:“以汝之武技。竟连一腐儒都杀不得?!此中有何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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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肠说道:“若杀一腐儒,自是手到擒来,只是在霍肠将要得手之时,却杀出一个吕布。此人自称北地太守,武功之高强,远非霍肠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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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问道:“吕布?北地太守?莫非以十骑拔鲜卑千骑之营,三百骑大破匈奴三千骑之吕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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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肠道:“是否乃彼吕布,霍肠不得而知。霍肠只知此人使得一柄画戟,招式诡异,无从莫辩,灵速之快,叫人防不慎防。且霍肠观此人画戟当出墨家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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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点点头问道:“如此当是那人。其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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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肠惭愧道:“已···已尽数丧于此人手下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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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似乎又看到了些什么,再问道:“汝伤亦彼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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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肠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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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又道:“汝之鱼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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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肠心中一阵刺痛道:“已···已被彼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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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眉头大皱,叹道:“汝乃吾阴阳家数一数二高手,如何败得如此不堪。汝又如何走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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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肠道:“彼言三招之内杀不得霍肠,便放霍肠走。肠借鱼肠之力,方接其三招。如此方可回来告知主上,北地有吕布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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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大吃一惊道:“三招?吕布欲三招取汝之命?汝若全力以赴,能接彼几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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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肠道:“吕布先乃突袭,霍肠有所不备。但若是两方全力以赴,彼有杀意,霍肠自认为,十招之内,霍肠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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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一脸骇色,自言道:“不想世间竟有如此厉害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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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肠磕头道:“霍肠有负主上厚望。请主上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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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叹道:“吕布吾于洛阳已有所闻,彼之勇谋,不可小觑。此非汝之过。今汝行踪已露,先隐避些时日。回去养伤吧,想来吾阴阳家当重新审视此天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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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肠抬头问道:“那···官家处如何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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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微笑道:“此些小事,吾自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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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肠逐起身告辞。那老道抬头看看星空,眉头微皱,轻叹一声,也随即离开宅院,往一处官邸走去。老道从官邸侧门进入院内,大院侧门门卫显然识得老道,也不阻拦,引老道去见院子主人。原来主人却是将作大匠阳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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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球见老道前来,自是知道所谓何事,便请老道入座,问道:“南华子深夜来见,可是事情已完毕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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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华子叹气道:“有负阳大人重托,此事已败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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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球一听大怒道:“哼。一腐儒且除不得,甚辱没尔等阴阳家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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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华子也不生气,说道:“此事不得怪吾等办事不利,乃此中出了意外。事本可无意外,只是半路杀出一个吕布。吕布之名想来阳大人也知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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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球一听,眉头大皱,问道:“吕布?此事与此人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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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华子道:“吕布北地太守,兼管朔方。蔡邕髡钳朔方,如何不干吕布之事。吾等便是在北地境内行事时遭遇吕布,方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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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球一听暗想:现在事情败露了,又有吕布插手,要除掉蔡邕想来不易了。阳球也知道阴阳家暗中势力很大,这南华子是阴阳家的魁首,太遭罪他也对自己不利。于是便佯装笑道:“呵呵。既然事已败露,那也无奈。只是不知主理此事之人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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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华子说道:“哎,余者已尽亡,主事之人亦负伤而回。不过阳大人放心,事情便是败了,吾等亦会保得此事不外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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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球一听暗笑:保得此事不外露?哼哼,只有死人才会保密。只是嘴上却说道:“那是,那是,吾阳球如何能不信阴阳子之言。既已如此,此事便就此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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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华子见事情说完,便起身告辞。临走前眼角瞥见阳球眼露杀机,心中多有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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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华子一走,阳球便招来管家,对管家说道:“蔡邕颇有名望,若得知吾乃幕后主使之人,必对吾十分不利。蔡邕已被吕布庇护,除之难矣。今唯有灭口,方为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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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点头回应,阳球又道:“南华子乃阴阳家魁首阴阳子,吾不欲得罪。不过那刺客,哼哼。便留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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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道:“既然家主不欲得罪阴阳子,若是彼知晓吾等灭口,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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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球笑道:“霍肠不过一刺客尔,于阴阳子眼中只一棋子。今事败,吾灭口乃常理,那老贼如何能怪吾。”言毕。阳球逐使人暗中去寻霍肠,杀人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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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肠受吕布重击,不止手臂受伤,便是内脏也受损。又一路赶路回洛阳,便积病愈重。今行刺蔡邕事败,得南华子令先回家疗养,便又一路回并州忻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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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肠本是刺客高手,可惜受重伤,耳目多有不便,被人尾随也未发觉,回到并州忻县老家时,便有两名杀手尾随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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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肠回到家中,其妻及女儿霍秀儿见霍肠重伤,急忙上前照顾。不想其妻在欲出门寻医师时,便招杀手杀害。霍肠听闻门外惨叫,便知道有人来灭口,急叫八岁的女儿躲入橱璧中,自己拔出一把佩剑,出门来会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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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肠刚出门便见其妻横死在院中,两名蒙脸黑衣人正持剑向屋内走来。霍肠本是刺客,知道有人要灭口便也不啰嗦,持剑直刺杀手。杀手一左一右向霍肠围攻过来。霍肠知道今夜在劫难逃,只想保住女儿霍秀儿,便与杀手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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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一剑刺向霍肠,霍肠也不躲避,拼死也向一杀手心窝刺去一剑。那杀手本以为霍肠受重伤,得手应当不难。不想霍肠拼命,自己一剑刺中霍肠腹部,却也被霍肠一剑刺中心窝。那杀手一招毙命。另一杀手却得机从背后一剑刺中霍肠后背。霍肠连重两剑,皆要害。只是霍肠也非一般,凭着一股狠劲,便是手掌用力,拔出插进杀手心窝佩剑,用力一番。便反手向后刺去,正中背后另一杀手胸口。那杀手也不想霍肠如此狠劲,临死前还拉自己垫背,三人便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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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肠之女霍秀儿,自幼人才出众,聪敏过人。躲在橱璧中听见屋外打斗,只片刻便平复如常。心中担心爹娘安危,等了许久不见动静,便偷偷爬出橱璧,向屋外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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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秀儿借着月色见母亲倒在院中,不远处父亲也和另两黑衣人倒在地上,急得哭出门来摇晃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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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秀儿哭得凄惨,一会儿摇着娘亲哭唤道:“娘。起来啊···呜呜呜···娘起来···”一会儿又跑到霍肠身前摇晃霍肠,哭道:“爹···呜呜呜···起来啊···爹,你起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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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霍肠不甘就此死去,被霍秀儿摇晃几次,便幽幽转醒过来。看着女儿却无力安慰,只能慈祥的望着霍秀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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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肠乃阴阳家一流的杀手,南华子见阳球面色不快,离开阳府后便当心阳球会杀霍肠灭口,于是便也一路尾随来忻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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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到霍家时已经晚了。正见霍秀儿趴在霍肠身上痛哭。南华子见霍肠与两杀手同归,急上来摸摸霍肠命脉。见霍肠还有一丝脉搏,便从怀中取出一粒阴阳术士独有的救心丸,按入霍肠口中,不久霍肠又幽幽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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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肠将亡,见南华子来到眼前,急忙手抓其女霍秀儿声音道:“肠独女···望主上垂怜···抚养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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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华子自知刺客命运,要霍肠死前安心,便点点头。霍肠这才闭目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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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华子见霍秀儿虽然只有七八岁,却天生媚骨。霍肠已死,其母也亡,正可带回教育,日后送入宫中,可得一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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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南华子便埋葬了霍肠夫妇,将霍秀儿改名为任红昌,带回洛阳调教。教其武功,并传阴阳术士独有的惑人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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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霍秀儿被南华子送入宫中为貂蝉女官,后又因遭十常侍之祸、董卓欲废帝之难。霍秀儿被王允收认为义女,成为阴阳家埋在朝廷大官中一棋子。此乃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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