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欲加之罪
作者:波雅戈尔纳斯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9005

2010年11月16日,下午17:59:

霍山跳下吉普,大踏步来到禁闭室门外,挥手制止站岗的两个警卫兵敬礼的举动,驻足凝听禁闭室内的动劲。.

能清楚的听到拳头打在脸上,棒子砸在背上发出沉闷可怕的声音。那声音听着让人发怵。

一个嘶哑的声音喊道:“你们这是侵犯人权…我要…”

话说了一半就被一脚踩回去了,警卫营长边打边骂:“没见过你这样的傻鸟,人权,老子给你人权,老子给你人权…人权,人权,人权…”每说一句,就响起一声凄惨的哀嚎声。

霍山听着心里发渗,头皮发麻,疾走两步,推门进去。

一进去就看到营长接二连三的在叛徒研究员脸上狂踢,那个叛徒一脸是血,嚎啕大哭。

霍山冷笑着说:“真可惜你这么个厉害的人,怎么没去当狱警?要是你生在战争年代,恐怕还得是一方豪雄吧。”

营长听出了话里讽刺的意外,冷哼一声,停下手脚,一言不发。

叛徒研究员红着眼睛嘶喊道:“豪雄,我呸!他连畜生都不如啊,就是因为地球上爬满了像他这样儿人的人渣,这个世界才没有存在的必要…呜呜…”

营长抄起警棍,狠狠的抽他的脸:“你个小比,我要你嘴贱,你骂,你骂…”一直抽到他又晕过去,还在抽。

霍山皱眉说:“你老打他干什么,他是傻的。”霍山心想,口口声声喊着要毁灭世界,这个人不是疯子就是傻子,打了也是白打。

营长自然不能说是因为看他不顺眼,把对霍山的怒火和一天的怨气通通发泄出来,迁怒到他身上,他正色说:“霍将军,我之前说过,凭他不尊重上级,满口混账话,我有理由怀疑他勾结恐怖分子,是个叛徒。对付叛徒,自然不用客气,否则可上对不起国家,对不起法律,下对不起人民,对不起良心啊。”

营长说这话的时候,理直气壮,正气凛然,不明真相的人见了一定对他心生敬意。

霍山心里冷笑,他还是不跟他说这人就是个叛徒,打算事后抓他的把柄,怀着想黑他的心,继续问道:“你这么打法,把人打死了,怎么办?”

营长心说,怕什么,随便安插个罪名,袭警!拘捕!或者病亡!老子就说他是乐死的,谁能把我怎么样!

当然这话不能跟霍山讲,他脸上挤出个笑容:“霍将军,您放心,我有分寸!我又不是头次干这种事!”

霍山眼见营长突然对他又亲切起来了,大为奇怪。心说,你几分钟之前不是还威胁我,闹兵变吗,怎么突然转性了。

营长笑吟吟的望着霍山,一副好同僚,好下级,好兄弟的样子,肚子里却是暗暗咒骂着霍山的祖宗十八代。

之前霍山逼人太甚,营长本打算跟他翻脸,关键时刻,叶将出现,许诺说保护好军区安全则既往不咎。营长一颗本想闹事的心冷却了下来,为了前途考虑,他自然也不打算跟霍山再闹别扭。见了霍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自己倒霉吃了回暗亏,被鬼压了。

他计划胖揍一顿叛徒研究员,发泄下心中怒气,然后就去做叶将吩咐的安全排查。可叛徒研究员极其疯狂,骂声不断,他越打火气越大,棍抽棒抡,拳打脚踢,打了几分钟还是不够过瘾消火。正在这时,霍山又找上门来,听他说话的口气,似乎还没打算放过自己。

所以说营长脸上虽然笑的欢,心里焉能不怒?

不过,再怒也得忍着。营长满脸堆笑,装出两个人很熟,兄弟间闲聊的架势,没话找话的说:“霍将军,咱们这演习大厅里今天到底执行什么秘密任务啊,警卫增加了两倍,搞了一大帮科学家,枪不鸣,炮不响的,混进来两个恐怖分子不算,竟然还有个科学家吓疯了,老是世界末日啊的乱喊,您给兄弟们透露透露,到底怎么回事?”

霍山脸色一沉:“你还有没有点组织性,纪律性?现在军队的风纪是越来越差了,素质也越来越低了。该你知道的事情让你知道,不该让你知道的,你少问!”

妈的,还跟我讲大道理,你也不是什么好货。营长暗骂一声,打个哈哈:“是是是,霍将军说的是,还是您觉悟高,不愧是将军。”

“少拍马屁,我不吃这一套!”霍山假惺惺的说:“犯人审问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交待谁是同伙?”

营长愣了一下,交待同伙,他压根就没想到这一层,打研究员也纯粹是为了发泄而已,他心虚的说:“呃,这个人嘴巴死硬,撬不开。”

霍山大怒:“放屁!刚才在演习大厅他还不是交待出刘承是他同伙吗,口风这么不牢的家伙,怎么会撬不开他的嘴?你干什么吃的?”

营长紧张的说:“刘承?可叶将军不是说那个刘承绝不是叛徒吗?这个疯子肯定是造谣的,他的话,不能相信啊。”

“哼,叶将军老糊涂了,他都是已经退休的人,本来就思维僵化,脑子不灵光,更何况受了伤,失了血,脑子缺氧,说的话更是糊里糊涂,自己都不知道。再加上刘承这小子能说会道,善于伪装,很会蛊惑人心,我早就看他不地道,缺乏的就是证据而已。要不是叶将军拦着,我早把他抓起来了。”

霍山口是心非的说了一大堆话,编造出很多理由来,诋毁陷害刘承。他的叵测居心,还是看出了叶将与刘承之间有非同寻常的关系,想故意通过打压刘承,消减叶将羽翼,从而达到报复叶将的目的。况且,刘承也多次仗叶将信任,顶撞霍山,霍山早对他心怀仇恨,将刘承打为叛徒这一招毒计,可是一石二鸟!

“警卫营长,比起做什么安全排查,大海捞针,直接问口供,抓叛徒,将恐怖分子一窝端,不是更有效,更快捷吗?亏你还是做保安警卫工作的,连这都不懂,还得我教你!现在我命令你,将犯罪嫌疑人刘承抓过来,直接审讯!”

营长心里大为犹豫,霍山要他做的,一条条,一框框,相当于直接违抗叶将的命令。违抗直接军令,什么下场,他可是很清楚。霍山是后来的,属于副手,而且营长跟他之前没有过什么交往,所以敢顶撞他。叶将则不然,多年来,叶将就算是营长的直系上级,营长也了解他的脾气,借他个胆儿也不敢违抗叶将的军令啊。

想到这里,营长语气还算坚决的说“对不起,霍将军。我必须要听从叶将军的命令,严格按照他的指令行事,既然叶将军说了刘承值得信任,我就绝不能无缘无故逮捕他,我相信他老人家的判断。”

霍山正要勃然大怒,营长察言观色,急忙把话锋一转:“不过,私底下来说,我也很想相信霍将军的说法,我也很想把那个不识时务、自作聪明的刘承抓起来,不过,没有确凿的证据,我实在是不能动他。”

霍山皱眉思索他的话,想想也有道理,叶将可是说以自己的人格担保刘承,没有板上定钉的罪证,哪个敢抓他,他目光落到叛徒研究员身上,突然恶念涌起,大叫:“想要证据还不容易,不打哪来的证据,你给我继续教训他,直到他交待与刘承的勾结为止!”

营长冷眼观察,他这才算看出来,霍山摆明是想和刘承过不去,非要置他与死地啊,哪是想抓什么奸细叛徒。他想了想说辞,面有难色的说:

“霍将军,我跟你实话实说吧。我就是再打他,也打不出刘承叛变的证据来。在演习大厅的时候,他先是伪装成与刘承一伙,让他逃跑,后来又掐住刘承的脖子,想掐死他。两件事综合起来,任谁都知道,他是想故意陷害刘承,他的证词恐怕是不起作用了。”

霍山怒道:“混账,你怎么知道这不是二人合演的苦肉计,又或者这个叛徒怕另一个叛徒暴露秘密,故意想杀人灭口呢?”

“呃,这个嘛…”营长心里暗骂,见过陷害人,没见过你这样陷害人的,心机能比的上南宋的秦桧,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明摆的事实也能让你给扭曲了,霍山越这么说,营长心里倒是越觉得刘承反而是个好人了,也更加坚信了叶将的判断。

“咳咳。不管怎么说,这个疯子研究员的口供,我是绝对不能取信的,想定刘承的罪,您还得想别的办法。”

霍山大怒,可又无可奈何,原地绕了两个圈子,眉头一皱,又一条毒计涌上心来:“不是还有两个恐怖分子吗?拖上来,问他们不就是了?”

营长皱眉说:“那两个人只剩下半口气,话都不能说,这会儿怕是死了也不一定。”

霍山怒道:“屁话!还有半口气,怎么能叫死了?不打上一顿,你怎么知道他不能说话?兴许是装的呢?赶紧给我拖进来,严刑审讯!”

营长无奈,叫警卫兵去把隔壁关的两个恐怖分子带过来。

两个人都还昏迷软瘫着,警卫兵只能是把两人捆在椅子上,连人带椅子一起抬了过来。

营长挥挥手,两个警卫兵识趣的自动退下。

霍山自作聪明的说了一句:“不管发生什么事,不要进来!”

两个警卫脸上不约而同露出鄙夷之色,废话,这还用你教吗?

营长上下打量瘫倒在椅子上的两个恐怖分子。两个椅子并排放着。高个前胸一大片血肉模糊,衣衫尽裂,右手鲜血淋漓,掌心赫然一个弹洞,脸上带着惊惶欲绝的表情。矮个脸色青白,口吐白沫,胸膛正中一个血洞,像是有人**了一把匕首,又狠狠的旋转了一圈一样,汩汩的黑血至今还在向外流淌,最触目惊心的是他的左肩,深深的扎着一根儿臂粗的尖锐木刺,深可见骨!

“啧啧!”营长暗暗咂舌,下手的太黑,太狠了,这才是职业军人真正的雷霆手段,他自愧不如。

霍山心里则是涌起了对叶将强烈的嫉妒,那个老家伙,以一敌二,居然不落下风,真是个可怕的家伙。

“这两个人可真够壮实的,瞧瞧这肌肉,我手底下没一个有这么棒的体格。他们恐怕都是特种部队出身的,胆大,心黑,也够狠,不过碰到比他们更狠的了。”营长心里发怵,没话找话的说。

“废话,没两下子,敢大摇大摆的混进中国第一军区吗?”霍山脸色发白,嘴唇发青,一想到自己还跟这两人杀神称兄道弟,说说笑笑的,就亡魂直冒,汗出如雨。另外,还有一句话他没敢说,没两下子,自己能把他们误认为传说中的“超级警卫”吗。

这两个人即使重伤昏迷了,那身上那股彪悍凛冽,强大无情,杀伐征战的雇佣军气质,还是令霍山和警卫营长心头发寒。

霍山强自镇定的靠上去,伸指探查二人鼻息:“哼,果然不出我所料,都还有气儿。”他心里一阵得意,暗忖,姓叶的,也就是个暮年老虎,虽然还有两下子,毕竟是老态龙钟,身弱体衰,竟然没有把两个人都打死。

营长在后面突然说:“霍将军,您小心点。”

本来就精神紧张、大气也不敢喘的霍山被吓的一个激灵,他怒吼:“你要死啊!还不赶紧过来审讯恐怖分子,难道要我动手啊。”说着忙跳到一边。

营长毕竟也是个狠人,硬茬子,很快恢复过来情绪,两步走过来。心一横,把拳头捏的嘎巴嘎巴响,一拳朝高个的脸上砸去。没反应,再砸,砸了几拳,高个的脑袋像拨浪鼓一样被拨来拨去,除了脸红肿了起来,一点其他事也没有。营长自己的拳头倒是被砸的生疼。

“娘的,这家伙下巴真硬,跟石头一样,看来没少被打过!”营长摸摸自己的拳头,抽着冷气说。

“娘希匹,你可别跟我说,两个昏迷的人你都打不过。”霍山讥讽说。

营长大怒,愤恨的抄起警棍,狠狠的抽向高个,抽了十几下又用力的踹几脚,可高个仍然是毫无反应。

“啧啧!”霍山没有说话,只是发出咂舌的怪响,这可比任何嘲笑都更刺激营长,他发狠似的暴打高个,拳打脚踢,无所不用其极,高个除了发出几声闷哼外,一言不发。

“好了,好了,还有完没完。”霍山怒道:“一个不行,打第二个啊,你怎么这么笨?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干上这个警卫营长的。”

营长嘴角的肌肉狠狠的抽搐了一下,不是他没想到,只怪霍山冷言冷语太可恶了,气的营长仇恨蒙眼,猪油蒙心,他恨恨举步,来到矮个身前。一眼看到他肩膀上扎的狰狞木刺,立刻想到了一个毒辣无比的招数。他一把揪住那根木刺,用力摇动。

“嗷!”矮个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嚎声,钻心的疼痛让他从深度昏迷中一下子醒了过来。

营长把对霍山的仇恨都发泄到矮个身上,警棍如雨点般死命的抽向矮个:“你个龟儿子,我要你装死。”

“你们这帮天杀的啊,疼死老子了。”相比起木刺带来的剧痛,警棍带来的倒向是毛毛雨,不值一提了。矮个口里惨叫连天,脸上汗出如雨,仿佛生不如死,疼痛钻心的样子,实际上两只小老鼠眼却滴溜溜不停的乱转,打量着禁闭室的环境。

像他这样饱经训练的雇佣军,什么场面没见过。一清醒过来,立刻观察环境,想好退路,这几乎都成条件反射了一样。碰到严刑拷打时,如何对策,如何装傻,如何逃逸,这一切他都心里有数。虽然和高个比起来,高个智谋胜他数筹,可高个一不在,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时,矮个也会变的非常阴险狡诈,毒辣如蛇。

营长抽的筋疲力尽,也无比的畅快,矮个连绵不绝、经久不衰的惨叫声给了他巨大的成就感,不像之前叛徒研究员一个劲的臭骂,让他越打越火大。矮个的只会配合的惨叫,骂人也是单调的两句,形不成威胁,有点像很会叫*床的女表子一样,营长越打越过瘾,很快就感到身心满足,不知不觉身体累了,手脚也软了。

终于,营长舒爽无比的停下手脚,嘿嘿的笑着:“好啦,老实交待吧。老子这是先给你松松筋骨,要是你给老子耍花招,好看的还在后头。”

“我交待,我交待!”矮个像鸡啄米一样,频频点头,满脸畏惧,一副被人打怕了的样子。

营长得意的转头说:“嘿嘿,霍将军,怎么样,你看我处理的还不赖吧?您有什么要问的,尽量提吧,我保证这小子老老实实的。”

霍山见不惯营长这幅自大样,冷哼了一声:“粗俗!”

他挺着腰杆,举步踱了过来,人模狗样的走到近前,突然暴起一脚,又猛揍了矮个几拳,呸的吐了他一脸后,低下头来,恶狠狠的说:“你个狗*娘养的东西,竟然想暗算老子,我今天要是不揍死你,我不姓霍!”

霍山用力揪住矮个的头发,气势汹汹的喊道:“说!你们有没有同伙?叫什么名字?是不是刘承?”

“刘承?”矮个的两只手正在背后不停的活动着,解开扣带,或者挣开束缚,他本想一直敷衍下去,可猛听到霍山问这个问题,不由一下子愣住了。

“哈哈哈哈!”矮个忍不住爆发出一阵大笑,眼泪都差点笑出来了:“刘承!哈哈哈哈!”

他怎么也想不到,霍山第一个问题不问他们为什么来混入军区,他们怎么一开始就找上了霍山,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他们叫什么,谁指使他们来的等这些关键问题,他问的第一个问题居然是刘承是不是他们同伙!

矮个长这么大没遇到过这么爆笑的事情,一下子笑的失去了控制,也暂时忘记了自己扮成窝囊样子的伪装。

“娘希匹,难道你也疯了。”霍山瞪圆了眼睛,一阵劈头盖脸的乱打。

“霍将军,您这么金贵,这种事情,还是让我来吧。”营长推开霍山,又是一顿暴打,一边打一边骂:“皮痒痒了你,我叫你笑,你笑,你笑…”

可不管霍山和营长怎么打,矮个就是止不住的爆笑着,像井喷的石油一样,堵都堵不住。营长心一横,又一把揪住那根大木刺,用力一拧。

“嗷!”矮个一声凄惨无比的嚎叫声,浑身铁块似的肌肉高高隆起,脖子上的筋络像要被拉断一样,额头上青筋暴起,鲜血从受伤的左肩飙射而出。

“嘣”的一声裂响,把矮个捆在椅上的绳子被硬生生扯断!

矮个像杀神一样猛的站了起来,劈手把警棍夺下,挥棍一敲,警卫营长额头血涌如注。一掌推出,霍山噔噔噔倒退四五步,重重撞在墙上!

营长张口要喊,矮个右手掌像个铁钳子一样紧紧的夹住他的脖子,一瞬间营长就脸红脖子粗,几乎窒息。

矮个浑身投射出凛冽可怕的气息,他目射凶光,对着脸色惨白,浑身发抖,似乎站也站不起来的霍山低吼道:“要是敢叫一声,老子要你的狗命!”

霍山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鼻涕眼泪俱流:“呜呜,饶命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