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麟子归来
作者:为官三司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431

“二老爷,二老爷,大老爷有急事让您速速回府。。”

但见这家丁面色潮红,呼吸带喘的样子。糜赶忙问:“可知兄长唤我何事?”“小人不知。”家丁见有外人在,欲言又止的答道。

知其似有急事,我便起身说道:“今日多请子方兄招待,在下与义兄尚有要事,便不再叨扰了。”陶武也一同起身说:“武尚须前往南市,便先告辞了。今晚武将于府中为白翼贤弟洗尘,子方若是有隙,请来府中一聚。”

“如此甚好,待某返府更衣之后,晚些时候便前往子崇府上,续谈。”在我与陶武离开后,糜芳看向家丁。

家丁此时方开口回答:“似是三小姐又偷溜出去了。府中众人皆不知其去向。”

“这丫头,整日只知骑马射猎,却不愿学那针织女红。三年前便已及笄,却是至今无人肯来提亲,便连冰人都不愿再上得府来探问。”

听得糜芳的自言自语,家丁忍不住捂嘴偷笑。便听糜芳叹气道:“先随我回府”。

糜家之事,暂且不提。陶武与我在出了糜家的玉器铺之后,又分别去了卖胭脂水粉、衣帽、靴履等店铺。期间经不住陶武的热情,使我订做了几套服饰及靴履。

陶武将这些包装好的礼品全部交给随从后道:“贤弟,为兄在东市的买办已然全都提完,不知贤弟尚需买些什么?”

“翼,并未有何急需之物,况此处贩卖多为公子、小姐赏玩之物,翼之所喜并非如此。若兄长无他事,不妨领翼一观他处的景象吧。”胭脂水粉的气味真难嗅。要不是人生地不熟的,完全没地方去,我老早就找借口跑开了,谁愿意在这种地方到处乱窜啊。

“果然贤弟亦是不喜此处气氛,为兄也同样不喜,只是礼物总是亲自采办方能放心嘛。”苦笑一声,陶武道:“现下为兄尚须去南市拿月前订做的宝剑,便是要送予孙伯符的。”

一听是要去兵器店,其实我也是没什么兴趣的。可转念一想,古代每每把兵器说的神呼其神,什么吹毛断发,削铁如泥的。也难得去见识一下。总比待在这东市要好的多。“闻兄长言这徐州城内有三市,分别为东市、南市和西市。这东市方才已然游览一番。多为服饰、赏玩、女妆之物。那么这南市与西市又分别贩卖些何事物呢?”

“现在我们便是要去南市,那里多是一些,供铁匠与木匠谋生的铺面。如兵器铺、防具铺等等,因其多涉及军工产业,所以铺面皆由官方开设。至于西市,则是贩卖粮米油盐等供徐州百姓生活所需之物。”由东市往南市的路上,多为一些徐州城内官宦、大家族、巨商等的府地基本坐落于此。其中便有糜子方的糜府;陈珪、陈登父子的陈府等。在陶武的指点与解说下,我对这徐州城内关于官员、富商巨贾的一些事情也渐渐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闪开,快闪开。”方闻这一惊喝之声,便见前方转角起一匹枣红马快速窜出,路上行人纷纷躲避。马上一少年提拉马缰,勉强控制着马儿飞驰的方向,不至其冲撞路人。陶武正想喝其停止,马儿已从我等一行人身边冲过。弄得众人一身尘土。尚幸眼前,马儿所过之处虽狼籍一片,但并无人损伤。

陶武亦是无奈,对我言道:“方才此人,当是糜家三小姐。生得花容月貌,甚是美丽。在徐州城内无人能与之相比。只是其十余岁开始便只好骑马射猎,不肯习那针织女红,虽说只会一些粗浅功夫,却也让那些世家公子大为头疼。原本尚有冰人登门愿为其作媒。可她却说非是真英雄不嫁。如此年已双九,却未曾婚配。可把糜氏兄弟愁得。呵呵”

我一听,原来是糜芳的妹妹,不就是三国演义里刘备的老婆。可惜没看清到底长什么样子。但是这个老实的义兄都说是徐州城里最漂亮的姑娘了,想来也差不到哪里去吧。“叹世间英雄无数,悲情千种。望回首,掩卷沉思,忆坎坷一世。豪情侠影,荡气回肠,峥嵘壮丽。世人皆知英雄难过美人关,却不知美人更慕英雄。糜小姐如此家世条件,要求高起自是无可厚非。”

“贤弟所述便将英雄二字描绘的淋漓尽致,只是过于悲壮。”陶武观我在闻听糜小姐乃徐州第一美人时,并未现出如他人般急欲一睹芳容之猴急状,心中颇为赞许。打趣道:“依贤弟看,这大汉天下,到底是英雄多,还是美人多呢?”

听到陶武如此问话,便不觉寻思起所识中之三国英雄与美人来。半晌后方才明白过来,是被他耍了。他哪里是在问我到底有多少英雄和美人啊。这纯粹是一个个人的感观问题,还带有一定的哲学性,哪里能分的清呢。不觉哈哈大笑起来。如此一来,我二人的心情,不仅从被方才马儿惊扰的不快中解脱出来,仿佛比之前还要开心了一般。

“兄长语出惊人,发人深省。”我诚心对着陶武做了一揖道。

陶武只是微笑道:“贤弟说什么?为兄可是一点儿都不明白啊。”,旋即岔开话题道:“贤弟请看,前方转角处那间兵器铺,便是我们要去的地方了。”

随着陶武所指,在百步之外,看到街角处有一条白色小布条飘动。隐约看到布条上写着一个斗大的‘铁’字。

当我与陶武取了兵器铺中订做的宝剑,来到其府上时,已经是酉时二刻了。我随侍者往厢房更衣,而陶武则往陶谦处复命去了。

当陶武来到陶谦书房前时,见里边陶谦正和徐州诸将官商议,并未出声呼唤,便只是侍立在书房外厅等候。

听声音便能得知,内堂中武官有臧霸、曹豹等,谋臣如陈珪、陈登父子等,文官有赵昱、糜竺等,可谓是陶谦帐下文臣武将齐聚了。

陶武刚立于相隔外厅与内堂的屏风之旁,便听陶谦道:“方才,宣高所言增援车骑将军处之事非常顺利,自我丹**兵抵达,朱车骑平来东都一带之黄巾余党已无虑矣。据子仲统计,自董卓与关东联军决战后退守长安,而关东联军各怀心思下相互攻伐,荆州刺史王叡、南阳太守张咨、东郡太守桥瑁、河内太守王匡、冀州刺使韩馥等已是尽皆不敌而败亡。除我徐州外,冀、幽、并、青、兖、豫、荆、扬乃至司隶(洛阳)皆是战乱不休,各地百姓纷纷向我徐州避居,仅去年八月至今便已增加了不下六十万的人口。预计未来三年内还会陆续有百姓入我徐州躲避战祸;尚幸元龙所报自实施屯田之策以来,各郡仓禀丰实,即便我徐州百姓数量再增加一倍,五年之内亦不必为百姓口粮烦忧。”在场众人听后具是不住点头,脸上闪现自豪之色。谁知陶谦话锋一转道,“然则,这非是我急召诸位来此的原因。”

“恭祖你如此忧虑,莫非?”陈珪一顿,众人随之望来,“莫非幽州公孙伯珪处出事了?”

陶谦一声长叹道:“汉瑜所言正是,召诸位来此,便是因为刚刚接到幽州密报。界桥一战,伯珪大意轻敌,被袁绍帐下大将麴义率先登死士,于对阵中袭了营地,拔其牙门旗,致使大军一时大乱。袁本初亲率数万兵马掩杀,幽州兵各部之间无法呼应,而不敢恋战,纷纷后退。尚幸伯珪无事。只是此战之后幽州兵尚存几分战力便不得而知了。”陶谦环视了一眼众人面色后,继续道,“伯珪与文台,一个兵败一个身死。公路现下身在荆州,退返淮南少说需要三个月时间,且至少半年之内无法引军出征。然则,曹操征讨黄巾于兖州,袁绍收韩馥部于冀州,皆有可立即征伐我徐州之力,诸位可有解对之策。”

赵昱见众人皆低头不语,便率众而出。“陶州牧不必心忧,那曹孟德先攻伐河内太守王匡,此时正带兵于兖州许县一带征讨黄巾余党,料其无力攻打徐州;袁本初虽然取了冀州,却是因冀州刺史韩馥故意刁难,使其心生怨怼,且观其取冀州后并未谋害韩刺史一家,想必我徐州与他无仇无怨,不会领兵来犯的。”

听得赵昱所言,便知其不过腐儒见,陶谦只是低头不语。此时,陈珪以目示其子陈登。陈登会意出声道:“登觉赵太守之言虽善,切以为未得重点。”

“元龙有何看法,不妨说于众位大人听,以作参详。”见众人因陈登年岁尚轻,对其之言不以为然,陈珪便出言为其解围。

“今召诸位,便是为商讨对应策略,元龙有话,但讲无妨。”陶谦即已开口,其余众人也就不再流露轻慢之色。

陈登向着众人作揖后,目视陶谦说道:“登以为,半年之内,袁曹必不攻我徐州。”陶谦一听,还不是和赵昱说的一样。正想出声询问时,便听陈登继续说道:“登所言结果虽与方才赵太守相似,却是理据不同。先说曹军,自曹孟德杀河内太守王匡之后,虽得河内府库,然自董卓入洛阳以来,河内府库早已所存无几,前年联军讨董,军粮多由袁公路自淮南提供,然王匡、刘岱等几路联军却是就食于河内。去年又是兵祸,流民四处,粮食少有所出,现下曹军必然无粮,传言曹孟德领军于兖州讨伐黄巾余党,料曹操不过是以此为借口,于兖州之地四处筹措粮草而已。故而,登敢断言,来年收粮之前,曹操必不会提大军来犯。若是其遣偏师而来,臧霸、曹豹两位将军当能御之。”见陈登提到自己,曹豹、臧霸立刻向陶谦誓声道:“末将自当领兵挡之,力保徐州不失。”

“有劳二位了。”陶谦对二人微笑点头,并示意陈登继续。

“至于袁绍,州牧大人更无可虑。袁本初自入邺城之后,收服冀州各地军兵,各郡太守也是纷纷向其投诚,拥兵八万有余,号称十五万,如今又得界桥之胜。兵锋之盛,确实无可挡之,料来各路诸候能与这争锋都唯淮南袁公路而已。然则,此时冀州各地新附,各路军马亦是急待整备,虽败公孙瓒与界桥,却未一战而竟全功,以袁本初好谋无断之性格,此时尚未平安幽州之前必不会加兵于徐州。”

看着诸人具是作点头赞同状,陶谦便也哈哈大笑道:“陈元龙果是谋略出众,一言见地的解了我徐州之危。如此,曹豹、臧霸听令”。

臧霸、曹豹抱拳大声道:“末将在”。“令臧霸领兵五千屯小沛,以防曹操;曹豹领军一万驻彭城国,以为援军。糜竺从避居我徐州之流民择三千精壮练为军卒。其余交由元龙续行屯田之策。其余诸官理好各自郡内政务,并做好随时应援的准备。”

待到陶谦发布完命令后,陶武越过屏风,缓步而入,向着陶谦一揖。

陶谦见陶武进来,便对众人道:“现在已是戌时三刻,本府已备下薄酒,诸位请先请席,老夫稍后便来。”见众人逐个出去了,陶谦便问向陶武道:“可曾准备妥当?”

“父亲吩咐,孩儿已备好,过两日便可出发,前往拜会。”陶武恭敬答道。

“嗯,这就好,你下去

吧,快要入席了。”待看到陶武并未有离开的意思,陶谦好奇问道:“可还有事”?

“父亲可曾记得七年前一事?”面上喜色微露的问向陶谦。

“七年之前?”陶谦低声轻吟,若有所思。尔后面有哀色的道,“是啊,商儿、应儿,还有你母亲三人都已经故去七年了。若非子崇提起,为父却总觉此仿似昨日一般。心中伤痛不已。”

闻听陶谦忆起此事,陶武也是忧心不已。“当年父亲随张温大人从征雍、凉,留我与两位弟弟及母亲四人在丹杨家中,却不幸遇到黄巾流寇与山贼洗劫。若非母亲大人早些天命儿往外公家中送信,而躲过此劫。怕是已如两位弟弟一般。”说着说着,陶武已是满面泪花。

“是啊,为父这身病体,便是因过于思念你母亲与商儿、应儿所起。虽得州郡医官药石调理,却也是大不如前了。近些年来越发感到精力不足了。”陶谦眼角泪光隐现,又重重地咳嗽了几声。

陶武忙上前为陶谦抚胸顺气着。“请父亲节哀,儿所言,非是此事,而是之后发生的事。”

接过陶武递过来的荼水,边喝边说:“武儿便说吧,为父当年经此大变,早已是六神无主,很多事都不曾记得了。”

“父亲可还记得,当年父亲闻此讯返回家中不久,便有一道士上问。曾言幼弟陶应有仙缘,必会于七年之后返回的。”陶武缓缓道出。

“或有此事吧,当年好似有一道士上门,说了些什么,为父一心哀痛你母亲与两位弟弟,所有来吊唁的宾客、亲友,皆是子崇你招呼的。”

“当年那为道长曾言,黄巾之乱不过鲜芥之患而已,平之甚易。为可虑者,乃是诸候拥兵自重,群雄割据是势。致使汉室衰微,天子蒙尘。果然如其言,黄巾之势虽大,不久便被扑灭,现今各处多是流民打着黄巾旗号而已。然自董卓挟天子至长安,诸候相互攻伐之势愈烈。而汉室众大臣,亦不过是董贼手中之玩物而已,杀伐予夺具不由天子。”

见陶谦渐渐忆起,便继续道:“之后那位道长便道,应弟为上天所选之后,然则今世能力不足,将转世投胎开始修行,待返回时便是七年之后,二十二岁年纪。”

“确有此事,七年、七年,难道应儿他真的回来了?”陶谦急切问道。

“孩儿不敢肯定,依道长所言,弟弟返回时,已是投胎转世,前世记忆不存半点,然则身上有一处与前世相同,便是左手腕处那个小小的人型胎印。”看陶谦越发急切的神色。陶武唱了口荼,缓过一口气继续说道,“今日儿往东市时,于街上路遇一人,姓白名翼其音容笑貌、一举一动,皆神似应弟。且才智过人,胸有韬略。便邀之于酒肆叙谈。其学识品性,皆让儿自愧不如。最重要的是,孩儿偷偷看过其左手手腕,确有一个与应弟完全相同的小人胎印。儿斗胆,已与之结为义兄弟。更领回府上,等候一会儿拜见父亲。”

陶谦听闻,急急起身,便要来寻我。被陶武拉住道:“父亲不必心急,儿已命侍者领其厢房更衣,随后宴席之上便能一见。且翼弟尚未有表字,儿已得你应允,由父亲为其命之。”

陶谦泪流满面,仰天而叹:“若上天真使我麟子归,死何足恨。”言罢用袖拭泪,激动不已。

陶武忙对陶谦劝道:“请父亲莫要大声,那位道长曾经说过,此乃天机,着我父子二人不可泄露。切不可让第三人知晓。”

看着陶武紧张的模样,此时的陶谦已是心情大好,所有不快与烦恼都一扫空。平复了一下心情道:“武儿下去准备入席吧,为父稍作更衣便至。”

而此时的我呢。在先前侍者带领下到了厢房,听侍者说,吃饭还要等好久,那干嘛呢?让我更衣,那我便更个久一点的衣。吩咐下人给我烧好了热水,我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这个洗澡就是舒服啊。我做为一个现代人,在家里可是天天洗澡的。一天不洗都难受。自来到三国的这十来天时间里,可是连一次澡都没洗过。曾经听张闿说的,一两个月不洗还是很正常的事情,当时差点让我晕了。一个月不洗,不痒死啊!所以趁着有机会洗澡,我可是很仔细,很认真的洗了个干干净净的。正好刚穿戴整齐时,便有侍者过来通知,可以入席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