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见叶剑大吼道:“爹若是执意不肯让儿从军。.儿便立马离家出走。再不回来。让你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这话把一旁正准备和我讨价还价的叶父惊得赶忙抱住叶剑哭道:“剑儿莫要如此啊,想你爹我老来得子,膝下可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何况我叶家九代单传,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的,叫爹我可怎么活啊。”叶父便如此吁吁叨叨的抱着叶剑的腿念叨着。
“爹,不要忘了,儿可是习得武艺的,又岂会随便出事。再说了,儿又不是说马上就去从军。”叶剑对其父说道。
叶父一听,幸喜万分地道:“儿能如此想最好,从军不必急于一时,待得将来为父为剑儿你谋得一好出身,照样儿能保家卫国。”
“爹,此事儿自会作主的。便不劳您老人家担心了。”叶剑一口回掉叶父说要为其谋个好出身的提议。继续说道,“儿尚须几天时间收拾细软,待得过几日,翼少爷离开东莱时,儿才跟从其离开。并非马上从军。”
叶剑此话一出,马上使其父昏倒在地。一众人等赶忙将其扶住,叶剑为其抚胸顺气,好半响才回过神来。看着叶剑那坚定执着的眼神。叶父幽幽叹道:“儿大不中留啊!”
叶父缓缓坐起,由仆人扶入坐席。我等众人亦由叶剑让入席中。叶父端起仆人早已送上的香茗,喝了一口顺顺气后道:“想小老儿当年亦是如此。”看了看叶剑,又叹了一口气道,“想当年,小老儿亦如剑儿一般,不理家中反对,定要从军塞外。”
“原本父亲大人也曾从军,为何都不曾对儿提起。”叶剑一脸的不相信。自己父亲从来都是老好人形象。从自己懂事起,父亲常挂嘴边的话,便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是不问题;解决不了的问题,是因为钱还不够。’而且父亲很是团结乡里,但凡县里有哪些需要用钱的地方,父亲都是第一个出钱的。而且每次自己胡闹,打伤、得罪别人时,父亲亦是亲自上门赔礼道歉。从来不以自已家势及与太守大人的关系来仗势欺人的。
看着叶剑一脸不解的样子,叶父摇摇头道:“此事有什么可说的。”转头对着陶武与我回忆道,“记得那年是桓帝延熹六年,小老儿那时年方二十四,又是天生力大。在这东莱一众青年之中也算是出类拔萃的。那时正值幽州之地屡遭鲜卑、乌桓寇边犯境。便决心要用这有用之躯报效国家,为我大汉迎击来犯之胡狄。亦如剑儿一般,不听家父劝告,执意参军。因不得家父允许,所以是偷偷跑到幽州蓟县参的军。”
从叶父的回忆中,我们了解到。当时的幽、并二州屡有鲜卑、乌桓等胡骑入境劫略、杀戮汉民。而朝庭委派武威太守张奂大人,任度辽将军,进驻曼柏,处理鲜卑、乌桓事务。总都幽、并二州事。其亦是此时得到张奂大人赏识,因能识文断字,又懂数术,所以任其为军司马一职。数年间随张奂将军四处征争,历经大小战事三十余起,使得二州清静无事。
延熹九年,朝庭调张奂担任大司农,叶父以亲卫身份随同。然而北部边境的鲜卑,听到张奂的调离消息,便勾结南匈奴、乌桓数道入塞,或五六千骑,或三四千骑,攻掠沿边九郡,杀掠百姓;同年秋,鲜卑又率**千骑入塞,联结东羌、上郡沈氐、安定先零等羌人共攻张掖、酒泉,沿边深受其害。为了平息叛乱,朝廷仍以张奂为护匈奴中郎将监督幽、并、凉三州及度辽、乌桓二营。南匈奴和乌桓听到张奂率兵到前线时,便率众二十万口投降。张奂诛其首恶,对降众采取安抚办法。惟独鲜卑率众退走出塞。
延熹十年春,东羌与先零羌五六千骑攻掠关中,围祋栩,掠云阳;同年夏,羌人复攻没两营,杀千余人;同年冬,东羌岸尾胁同种人,复钞三辅。这时张奂便派司马尹端、董卓即是当今相国,二人分兵进击,大败羌人,斩其首领,俘羌人万余人。三辅地区又获得和平与安定。因破羌有功,他申请把他的家由边郡敦煌渊泉迁到内地弘农华阴,得到朝廷特许。
建宁元年,当张奂奉命率领军队回到京城洛阳,论功封赏时,因张将军不事宦官,故未封,唯赐钱二十万。此时叶父看透官场黑暗,心灰意冷,在征得张奂将军同意后退役回乡。而现在的东莱太守便是曾叶父一同任张奂将军的亲卫相交莫逆。
“小老儿从军前后只是六年,却是透这官场。如张奂将军这等能征善战之将,只因未向宦官使银子。结果,多不如意。莫不是胡狄屡屡寇犯,恐早就被弃至一旁。故而自返家之后,小老儿继承祖业,一心经商。自得剑儿后,凡事皆以钱银解决,断不用武力。府中婢仆、家丁,实则多为孤儿或是因黄巾之乱而失去田产之流民。让彼等居于府中,帮着小老儿操持些家务,也算是予其一份能够养家糊口的工作。”说道此处,叶父唏嘘不已。
“不想,老仗曾任军司马,更是数度随张奂将军征讨胡狄。失敬失敬。”还真看不出来,这位叶父竟然曾经担任度辽大将军张奂的军司马。我赶忙对其礼敬道,“敢问老仗对排兵布阵可能指使?”
叶父抚须摇头道:“说起来,让这位大人见笑了。小老儿虽有一身勇力,且曾是张将军亲卫,却是一直为将军大人调度钱粮。便是上阵拼杀时,也多只是听候张将军调遣,而不知如何列队练兵。”
原来是个管账的,难怪能成就这么大一份家业。
叶父仿佛想到了些什么,又开口道:“小老儿想起一人来,虽已是年过不惑,却是有万夫不挡之勇。依小老儿所见,其必曾历经军旅战阵,身上自然流露出一股肃杀之气。若能得他相助,不说这平定青州之地的黄巾贼,便是成为一方诸侯亦未可知。”
“竟有如此人才?尚请叶翁定要举荐于我义弟。”待听得竟有万人敌般的人物居住于东莱,陶武立刻请求叶父帮我引荐。
叶父闻言大笑道:“一定,一定。小老儿即已同意剑儿追随这位大人,又岂会拿假话匡骗呢。何况此人尚是剑儿师傅,便是小老儿不为二位引荐,待后日其回来时,剑儿亦会引荐于大人的。”
“不知那位壮士如何称呼,哪里人士?”三国中真能称得上万人敌的,恐怕就只有吕布、张飞、马超、典韦、许诸这五人了。若是说年纪上四十的,就不对了。年纪最大的吕布目前也才三十多岁,绝对不到四十。而其他几人除马超才十多岁外,都只其余三人都是二十多三十来岁。不由的更为好奇。
叶父一脸为难道:“小老儿仅知此人姓王,平日里也只称其为老王。自两年前,小老儿收留支身来到东莱的老王后,便从未听其提成亲人几何,家住哪方。便以为是家乡遭了灾后,支身逃难而来的,因而未曾多问。老王此人虽寡言少语,却是待人热诚,好打抱不平。自老王来东莱之后,这县城中的流氓便少了许多。而十里八乡若有个什么打架闹事的情况,都喜欢找其前往劝解。这不,昨日一早便往黄县去了,说是四日之内回来。”
‘姓王的?还真没听说过。不过转念想想,以徐盛的武力都能稳压郁衡一头。若是量化后,徐盛的武力值大约八十,那郁衡也就是六十不到。而叶剑也就堪堪和郁衡打个平手的样子。这样一想,他的师傅能好到哪里去?或许也就是徐盛的水平。更或许比徐盛还不如。虽然叶老伯说他是万人敌,且有一股肃杀之气。可这纯粹是主观判断,更何况这年头,只要是能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那一股的肃杀之气自然而然就有了。’
“今日天色已不早,请诸位大人入席用膳。”叶父见时间已是酉时末,便请众人随其往食轩用膳。
席间,几盏酒下肚的叶父,便与众人大谈起其从军时所发生的一小有趣小事以及所到之处的民风习俗。气氛越发热烈起来,推杯换盏你来我往地,好不开,犹以郁衡和叶剑二人为最。只因二人日间比武尚未分出胜负,便相约斗酒。至于最后谁输谁赢便就不提,各自尽兴之后,便有侍者引领我们前往厢房歇息。
久违的温暖大床,不禁让我想起了那首改自李清照的‘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嘴里不自然地念叨着‘至今思杨广,大被共大床。’人已是幽幽睡去。
翌日,已是日上三竿之时。我极不情愿地从被窝中爬了起来。房中不知何时,被备下洗漱用具及清水。待我洗漱完后,出了房门,准备到陶武休息的房间找他。在走廊上遇到了老洪,才知道陶武一早就出门了。说是寻人,便是那剑术一流,陶武曾有恩于他的无名高手。那位高手与陶武分别时,只说是来东莱隐居。若要寻他,便让陶武在城中如何如何的,他自会寻来。所以陶武一早就出门布置了,只带了啊彪等几名亲卫。临行时,交待让老洪带侍卫保护我。而其他亲卫则早已三三两两的出去逛东莱县城了。至于郁衡呢,据说是与叶剑拼酒至寅时初方罢,然后两人皆像死猪般被仆人们抬去休息了,估计没到晚间是不会醒来的。至于谁胜谁负,则无从考究,仆人只说二人那一夜便喝掉了府中一个月的藏酒。
既然如此,我便带着老洪,叫上徐盛出了门去。反正闲着无事,不如向叶府中的下人支会一声。如同其他亲卫般出门逛逛这东莱县城也不错。而且临来东莱之前,孔融便托我将一包裹送予此城的一位老妇。不知其是何人,只知其家住城南枇杷林旁。
走在东莱县的街道上,路上行人稀稀落落。小路两旁自有一些百姓在清扫着房前的积雪。几个孩童正在雪地上玩着堆雪人的游戏,好不快乐。
此时,便在我前方不远处一正在行走的老妇人,不慎滑倒在地。我本着咱们中华民族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忙上前几步将其扶起来。这位妇人看似已有五十于岁,却正喘着粗气。在我将起扶起后,忙着向我道谢,却费力喘吸不止。从其症状,我便猜到其是得了哮喘病。因为我的祖母也有轻微的支气管炎,类似于哮喘。问明其原来是准备返回城北的一姐妹家中,只是这哮喘病时而发作。如此,我便自告奋勇的送她回去。‘当时心里想着的是,在自己这将部下面前,一定要装出一付敬老爱幼的形像。’再说这对我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在送其回到那姐妹家中后,方知道。原来这位老妇尚有一子,只是前些年不慎得罪了邻县一户大富人家。只得往辽东同乡处避难去了。而这老妇的哮喘病由来已久,请了好多大夫都无法医治。因两人是同乡姐妹,又都是寡居,也就互相照顾了。知道此一情况后,我亦不觉生出同情之心。便让一亲卫往城中药材铺抓了生半夏、枇杷叶、远志、款冬花、桔梗、麻黄、陈皮、甘草等药材。虽然这些并不能根治哮喘,至少能使患者好受些,且有慢慢地改善病情的效果。除此之外,便是将这药方留了下来。以防将来吃完了药后,不知道要买什么。
之后,我等一行人在街边酒厮用过午膳后,便按着方才那位老妇人所指方向,很容易便来到了所谓的枇杷林。但见此处约有着百十颗高约三丈的枇杷树,此时正开着黄白色的小花,甚是好看。说起来,我也好久没吃过枇杷了。现在枇杷虽然便宜而且很多,但我不是那种很喜欢买水果吃的人。再加上枇杷一年之中只有那么一、两个星期才有。所以很少吃到也很正常。
不想老洪仿似听到我自言自语般的话。惊奇的问我道:“翼少爷,您说这枇杷树能吃?”
“枇杷树?谁说能吃了?”我不解地问道。
“您方才不是说,很久没吃过枇杷了吗?难道不是指这枇杷树。”老洪亦是好奇的随口问道。
“我说地当然不是枇杷树了,你没看到这枇杷树正开着花吗?明年四、五月间,便能结出枇杷果了,到时便可以吃到枇杷了。”说着,自己都不禁地流出口水来。
听我这么一说,老洪极为惊奇地问道:“这枇杷树能结果?某尚是第一次听说。莫不是出自翼少爷之口,某定以为那是骗人的。”
“你们这里枇杷都是不结果的吗?”我也是惊奇的问道。
老洪瞧着我那不敢相信的眼神,认真的想了想后才说:“大概是十来年才结一次果吧,而且每次数量不多。村里人便将这些果子摘下来,挑出个头大、饱满的留作种子,那些差的都扔了。而且这树也挺难种的,就是最好的种子,也不一定能发出芽来。不想,原来那些果子是能吃的啊,只是十来年才可吃一次,难怪翼少爷会说久未尝过了。”
听好老洪的话,我才想起来,枇杷原来就是亚热带植物。现在能在这山东地区存活,已经是很不错了。冬天太冷,夏天太热,对枇杷树的生长与结果都有很大的影响。而每隔十来年,天气会稍微的好一点儿。这些生长久了的枇杷树,就能成功的结上那么一次果来。一想至此,我才微笑道:“是我疏忽了,这枇杷树本就生长在南方,而且是扬州以南,会稽南部多有生长。因那里气候适宜,故而每年四、五月间便能结出枇杷果来。其味甘甜,气吸清香。每日吃上数枚尚能缓解肺燥咳嗽。”
众亲卫随我在这枇杷林边寻了好久,都不曾找有人居住地房子。见天色有些晚了,便回去了。回来的路上,好不容易找到一家住户,打听后方才知道,这枇杷林边住的人因冬天来得早,所以今年早早地就搬家了。大多数人都已经搬去城中的首富,叶大善人家中。
‘看来,这要找人,还是得入叶府寻找才是。’我不禁想起这叶老翁所说。家中婢仆都有好几十个,难怪给会每人住一间屋。原来是方便他们的家人,可以在他府里过冬。这个叶大善人,还真是不一般。能将自己的房子拿出来,让婢仆的家人过冬,已是古今少有。
回到叶府时,刚好在门口遇到了一位身背长剑的壮年大汉。不想,那大汉方一见面,便说出了一句令我喷饭的话。
“小伙子,我见你像貌独特,骨骼精奇,实乃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啊,老夫此处有一卷极为高深的剑决。若是小伙子你能够练成,不说天下无敌,至少也是独步武林。”只见这个自称‘老夫’的大汉抓着徐盛的手说道。而且还一边说,一边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卷书笺来,上书《黄帝剑决》。“来、来、来,看我们刚刚聊了这么久,也算是这么熟了,就打个八折卖给你,一共八两黄金。”见徐盛呆呆地楞在那里,还以为是嫌贵了。继尔说道,“小伙子,你可不要嫌贵啊,这本可是真正的《黄帝剑决》,天下独此一本,绝无第二份。老夫见你如此诚心,便再给你打个折,五两黄金如何?”
见这大汉越说越离谱,我大笑着调侃徐盛道:“文向,不若让翼出这钱吧,买本剑决习练也是很不错的。总比你空有一身力气要好得多。”
“这位公子说话在礼,在下王越。但见公子面相奇秀,虽不是练武之才,将来必定是手掌重兵的大员。既然公子要帮这位徐兄弟结账的话,幸惠五两黄金。”这大汉见我出口,就是一通马屁拍下来。然后伸兵向我要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