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黄柄上塾第一日,便识得了个朋友黄叙,心下自也欢喜,拿出食盒便要与黄叙同食午膳。。c黄柄眼角看到黄叙只拿出了三个白馒头,便无其他佐餐小菜,心知黄叙家中并不富裕,有心与黄叙分享,又恐黄叙心中不快,不免有些惴惴,转眼想了个主意,只见黄柄突然笑着对黄叙说到:“叙兄,你手中所持却是何物?”黄叙见黄柄发问,也有些好笑。那馒头一物,于如今自是普通,在那三国时期却是稀罕物。要说黄柄本是穿越人物,自然不会不识馒头,只是穿越到这个时代转眼也有五年有余,硬是不曾见过馒头这等食物,变不免有些好奇,突然得见也觉有些亲切。
黄叙见黄柄发问,有些骄傲,这馒头乃是其母特意为他准备下的午餐饭食。原来黄叙家中贫困,其母一日做得三份零工,黄叙每日放塾后还去担水劈柴,才换得些钱,供黄叙就读于这间塾馆。黄叙的母亲担心每日里黄叙若只带些家中饭食去塾馆就食,不免为他的同窗所轻视,奈何家中本不富裕,要烹制精细小菜着实力有不殆,绞尽脑汁才想出这一味食物。这“馒头”用些灰面,杂面柔成了面团,中间包些前日剩菜,仿那扁食(三国时期,对饺子的称谓)的做法,只是加大加厚了面皮,更耐饥些,蒸熟后制成的。黄叙笑着说到:“这是家慈自己炮制的一味吃食,到也不知道怎么叫法。”(相传馒头是诸葛亮七擒孟获时做下的,本用蛮人的头颅祭祀鬼神,因诸葛亮不忍,创了这等吃食代替之,因而叫做蛮头,后谐音该做馒头。史实是否如此已经不考,但仍可说明三国时期确有馒头一物,诸位看官不妨一笑,无需考证做实。)
黄柄听得黄叙讲的骄傲,突然有了想法,笑着对黄叙说:“此物乃是令尊所创,不知可否分一个于我,我见了这物,便有些心喜,想讨要一个一尝滋味,不知可否。”
黄叙本就是个爽利人,见黄柄要,毫不犹豫拿了一个出来,递给黄柄。黄柄高兴的眉开眼笑,吃得几口,像是恍然大悟般,拍了拍脑袋,指了指自己的食盒,说道:“呵呵,我吃了你一个这般新奇食物,却是会累你受饿,不如这样,我们也将这食盒分而食之吧!”
黄柄家境自从黄盖升官以来,日间富裕,黄夫人见自己爱儿上塾,这午膳的吃食自是加倍用心整治,黄柄打开食盒,顿时香气四溢。黄叙看了,脸色不禁有些不自然,连忙推说这如何使得。黄柄向黄叙讨要这馒头,本就是使计存心将这食盒与黄叙分食,只是怕黄叙面薄故而有这一番讨要之举于前,见黄叙不愿,哪里肯听,忙说:“黄叙,莫不是瞧不起我家慈的手段?况且你少吃了一个这物,便会肚饿,我吃了你一个这物,便吃不完这食盒,又会浪费,这食盒内每一物都是农人辛苦所得,白白浪费,岂不可惜?”黄叙究竟是个孩子,心中本已愿了三分,只是家教极严才勉力忍住,出言推脱,现在见黄柄说的似乎有理,更有些似乎黄叙不吃就不罢休的滋味,自然也不推脱,放开怀抱吃将起来。
二人分食了午餐,直觉二人亲密无比,午后继续上堂,共享一个沙盘学字更是勤勉。自此之后,黄柄黄叙二人一个是知道识字重要,加倍用心;一个是念及母亲供养不异,不敢懈怠,二人全心求学,月余间,竟成了这小小塾馆学字的翘楚。娄珪本不看好二人,一个是武人之后,一个是农人之子,娄先生不免有些文人义气,虽说不至于疏怠二人,之前却也不曾着力用心,如今只见二人如此勤勉,不免心喜,更是加倍用心教导。
转眼间,两个月的时间过去了,黄叙黄柄二人自是成了好友,黄柄更是多次再课后假中邀黄叙去家中访玩。黄夫人见黄柄与黄叙二人都是勤勉求学,也不小看了黄叙家境贫寒,将黄叙只当作自己亲人子侄般照顾,听说黄叙父亲投军后与黄叙母子失散,留下黄叙母子在家中,更是加意照顾,每每黄叙来家中,便填菜加饭,黄叙嘴上不说,心中却是更加感激。
一日里,黄柄黄叙二人下塾,见天色尚早,黄叙便出言邀请黄柄来去家中小坐。原来黄叙的母亲听说自己的儿子在塾上交了好友,丝毫不嫌弃黄叙农人出身,黄柄母亲更是有待黄叙,如同亲人,心下过意不去。几日前,黄叙母亲帮城中一户大户人家缝制了几件衣物,大户人家的女儿看的心喜,便多赏了几文钱。黄叙母亲见手中宽裕,便吩咐黄叙邀请黄柄来家中,也算一报黄柄母子的恩情。
黄柄本就是个随性的人,见黄叙相邀亦无不可,二人先去黄柄家中,与黄夫人说了将去黄叙家中小坐,便结伴前往黄叙家的小院。黄叙母亲知道黄柄要来,早早备下了饭食,见黄柄来了忙招呼着进了家门。黄柄还未坐定,几样精细小菜便流水般端了上来。黄柄本不是傻人,自是知道黄叙母亲也就是刻意道谢的,也不客气,放开肚量便吃,边吃边赞,听的黄叙母亲心中自也欢喜。
饭饱之后,黄叙母亲收拾了碗碟,陪着二人坐着闲聊。
黄柄早先曾和黄夫人提及,他与黄叙二人甚是投契,二人又同姓黄,可能还算是本家,黄叙父亲更是早年投军,与父亲也是相似,黄柄有意与黄叙结拜,结为义兄弟。黄夫人也是喜欢黄叙老实,自然允许。黄柄存了这个心思,只是一只苦于没有机会开口,今日见了黄叙母亲,也觉得慈爱,却是动了心思。
黄柄三人交谈了一番,突见黄柄向黄叙母亲拱了拱手,开口说到:“伯母,小侄有一事相求,不知伯母是否应允?”
黄叙母亲没什么主见,见黄柄相求,却是木然,只见黄柄开口,却不知道如何回答,一旁黄叙见好友开口,也是奇怪,却替母亲解围说到:“黄柄,有什么事,你只管说,若是能办到,我自会求母亲帮忙。”
黄柄见二人紧张,不免有些好笑,笑道:“事却是不难,伯母,我与黄叙甚是投契,早几日与家慈提及,愿与黄叙结拜结成义兄弟,旁人尚还是异姓兄弟,我二人更是同姓,家慈更是欢喜,早已应允,今天拜见伯母,想问问伯母与叙兄,是否愿意。”
黄叙母亲听黄柄说到真切,更是心中欢喜,连忙答应,黄叙心中也是欢喜。黄叙是独子,平日里也没个兄弟,听黄柄说要结伴,心中早已允了,见母亲点头,更是大声说好,却恨不能立时就拜。黄柄却是和母亲早已计议过此事,说道:“既然伯母,大哥应允,那我便回报家慈,挑个日子,与大哥正式结拜。”
黄叙母子,见黄柄已经开口叫黄叙大哥,心中欢喜,连声称是。黄柄借机说要回去说与黄夫人知晓,黄叙母子也不阻拦,黄叙母亲着黄叙送黄柄出门不提。
黄夫人听黄柄回来说黄叙母亲是个老实人,也答应了让黄叙和黄柄结拜,心里欢喜。早早挑了日子,备下三牲准备结拜。黄柄却突然提出,去黄叙家结拜,黄夫人本也觉得并无不可,便答应了黄柄的要求。
三日之后,正式黄柄与黄叙结拜的日子,二人早早禀明了先生,娄珪知道二人结拜,也替二人欢喜,放了二人一天假。
黄柄带着母亲,找了几个人,带着结拜要用的一应事务,去到黄叙家,黄叙家听说来自己家中结拜,更是高兴,早早的打扫了家中庭院,布置妥当,只等黄柄母子到来。
黄柄母子到了黄叙家,摆好了一应祭品,见吉时已到,便催二人结拜。只见二人跪下念到:“我黄柄(黄叙),愿与黄叙(黄柄)结为兄弟,荣辱与共,患难同当,生死相随,在此结拜,天地为证!”便算是结拜完成了。
黄夫人打量了下黄叙家中,只见家中整洁,却没什么家什,知黄叙家中困难,便又动了心思,转头对黄叙母亲说道:“嫂子,如今我儿与令儿结为兄弟,两家也算是成立一家人,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黄叙母亲见黄夫人称自己嫂子,心中欢喜,嘴上却说:“使不得,使不得,黄夫人是将军夫人…”
黄叙母亲还未说完,只见黄夫人插嘴道:“嫂子这么说,却是嫌弃小妹,不愿与小妹结为妯娌不成?”
黄叙母亲,哪知黄夫人乃是佯怒,连忙收声,倒是黄柄帮忙说道:“娘亲,你别难为了伯母,有什么你就直说,如今都是一家人了,便没那么多顾忌。”
黄夫人这才直言:“嫂嫂,如今我两家因这两个孩子结拜,当算是一家人了,我二人如今都是一个女子带着儿子居住,嫂夫人何不搬来与我和柄儿同住?他二人去上塾,我二人也好做个伴儿。”
黄叙母亲自是不愿打搅黄柄一家,开口谢绝,却听黄夫人又说道:“嫂嫂即是不为自己着想,也为叙儿着想,搬过来同住,叙儿和柄儿也好做个伴,他二人结了兄弟,你我两家还能生分不成,再说一笔写不出两个黄字,又哪知你我两家真算起来是不是亲戚呢?”
黄叙母亲见黄夫人说到真诚,也不再坚持,应下了过两日,收拾了家中便搬去黄柄家同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