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孙坚与黄桥二人在家中饮宴之后,初定破敌大计,次日一早便起身返回军营,以便详细计议。。c此阵乃是三人初次统军,各有完胜之意,又加心中亦有些担心全无经验,遭致败绩,更是详细商讨每个细节。
三人在孙坚帐中,分主次坐定,黄盖先开了话头说道:“文台,上次我等计议,以城墙之坚,恃之以破敌,我回去反复思量,莫若将我部与会稽郡国兵所部之短弓合于一处,收于句章城中,若是引得乱军来袭,弓弩齐发便可多多杀敌,再开城而出,乘敌军混乱冲杀几阵,如此则可杀敌益众而自损益寡。”
桥蕤见黄盖献计,也不甘人后,赶忙说道:“我想那乱军乏粮,不如我军进发句章之时,多带粮车,带些粮草,一来可引得乱军决议破城夺粮,二来也可用于破贼之后赈济之用,不需多费时间。”
孙坚听了,更觉大善,连连称许,更是提出:“若要坚定乱贼破城之心,一来此次出征,初战数阵,当用会稽兵,多败几阵,引败军轻视,以骄其心;二来,我军入驻句章,当分数批,便装灾民入城,以避敌军耳目,以之惑敌。”
如此种种,三人与帐中商议整日,皆觉事无巨细皆了然于心,便是放心。孙坚便唤来军士,备下饭食,与二人共进晚膳。
三人晚膳已毕,黄桥二人各自告辞回营,孙坚却拉住二人,笑道:“此番破敌,我意若只破敌军,未为足够,若是斩杀敌首,方为大善。我欲率一屯人马,伏于城北密林之中,当诸位于城南城墙之下大破敌众之时,举火为号,一齐杀出,你二人带兵劫杀敌军,我带一屯人马突入敌军阵中,寻机斩杀贼首,若能一举功成,则此番破贼定能成功,即是不能,亦可搅乱敌军军心,不知二位以为如何?”
桥蕤听孙坚说的真切,自知武力并不能万人敌,与乱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并非自己所长,桥蕤虽不畏死,但是一旦与敌首交手,不能一举成擒或是斩杀,成个久战之势,这随自己突入敌阵地一屯人马便易被敌军所乘。桥蕤不愿送了诸军,不敢与孙坚争功,黄盖却是不然。黄盖与孙坚比过一人,情知二人武艺皆在伯仲之间,孙坚即是略强一分,也最多差得一招半式,担心孙坚冒险,进言劝道:“文台乃军中主将,岂可亲身犯险。文台所言甚是,不过莫若由我带军突阵,文台亲自坐镇城墙,带领三军围歼乱贼。”
孙坚早知黄盖必劝,举手拦住黄盖肩头,笑道:“非是我义气之争,要斩拿贼首立功。公覆你自己也知,我入这军中不过半月,并未与诸军熟识,临阵机变之时,必不如你黄公覆指挥若定,至于茂木,即使有心杀贼,不是我夸口,只恐亦是力有未殆。于这军中,以我与公覆武艺最佳,倘若我不能去,公覆又势必指挥主军杀敌,又有何人破阵而入,斩杀匪首?”孙坚顿得一顿,又豪言道:“况且,我料那贼子军中,能伤我孙文台分毫者,尚未出世,我又有何惧之?”
黄桥二人,听孙坚说的真切,也只得应允,约定次日升帐,分派任务于诸屯,后日便拔营向会稽而去。
第二日,孙坚升帐,周平等十个屯长,并黄桥二人负手而立,静听孙坚号令。孙坚见众人肃立于帐下,心中豪气顿生,命周平随自己届时伏于城北,黄盖带领会稽军,出城诱敌,而桥蕤则统领其余九屯当于城中坚守,待黄盖将乱军引致,乱箭齐发,射杀敌军,阻敌于城墙之下,带黄盖返回,寻机率泉陵军九屯,举火为号,与孙坚伏兵并力杀出,孙坚乘机斩杀匪首,黄盖则率军绞杀乱贼。桥蕤则于事后领会稽军中精熟地理之士,直取乱贼老巢,赈抚老巢中老弱残兵并从贼愚民。众人自是领命不提。
任命完毕之后,桥蕤与黄盖更是留下诸屯长,命周平多多训练破敌之阵势,而令其余九屯多多演练分进合击,层层推进之术,以备临敌之际敌军反扑之下伤亡过重。孙坚更是亲自备马直赴太守府,禀告太守破敌之策,并请太守发些粮草,用以赈济会稽乱民。那太守原本不愿,但是又恐会稽乱贼随破,却不的平抚,作鸟兽散后复聚于富春郡内,忍痛拨了五十车仓粮,随同孙坚部赴会稽破敌。
孙坚连夜押运粮草回营,次日清晨便点起三军奔赴会稽。孙坚以周平为先锋,与黄盖引一曲军士,押运粮草自大路向句章而去,又命桥蕤领麾下一曲人马,便装扮作灾民,抄小路去往句章,于城下与百姓混作一起,分散入城。一面又命斥候飞马会稽,传令会稽郡国兵发兵句章,五日后会合,准备破敌。
孙坚率部,三日后便到了句章城内,点齐兵马,于句章城内演练些城头争夺之阵势,静待会稽军到来。
五日之后,会稽军在郡假司马吴郡吴县人严白虎率领之下姗姗来迟,一入军营,严白虎草草交了军令,见孙坚年幼,也不多说,转头就走。孙坚虽然不忿严白虎不尊上官,但是看在严白虎照期抵达,也无话可说,心中却是存了不快。
次日升帐之后,孙坚传令两部人马歇息两日,三日后升帐出兵,以期破敌,期间严白虎出言挑衅,欺孙坚年幼,孙坚强忍不发,收帐之后,便于黄桥二人私下商议,如何号令严白虎部人马。
黄盖日间见了严白虎部军马,提议道:“我观严白虎部军马,虽有千人,但老弱充斥其中,军伍不整,难以言战,倘若冒然与我军并力破敌,我恐那严白虎部先行不敌溃退,反而动摇军心。而严白虎此人却心高气傲,与其弟严兴一路趾高气昂,并不把我等放在心上,我看不如这样,就命严白虎率军出击破敌,而我等三人则率兵守城,那人必然欣然应诺,我却料定他必败,如此则自能骄乱贼之心,而严白虎败阵回来,自也不敢言勇,不得已只得听命于我等。倘若即是军败仍不听号令,文台正好治他的罪,夺了军权,我等再寻人指挥亦是不迟。”孙坚听了也觉可行,便定了决心。
三日后,孙坚升帐,先赞了严白虎治军严整,兵甲齐备,士卒骁勇,更是称若非严白虎出阵不得胜。严白虎听了孙坚褒扬,不免自得,心中暗自道:“那小后生以为我不知他用的借刀杀人之计,我严白虎又岂会上当。可笑那白脸后生没有胆气,哪知乱匪怎敌得我天兵来剿,既然他送了这场富贵于我,我何不将计就计,应命出征,我若是斩了匪首,我与他只算平级,量来他也抢不了我的功劳,到时候再要他好看!”严白虎心中计议妥当,便领了军令整军备战。
严白虎领了麾下一部人马出了句章东门,一路往东,向乱贼老巢扑去,那一千会稽郡国兵不行操练数年,连日长途跋涉,又加之今日巡敌而战,早有些劳累,一时间军伍凌乱,怨言四起。行不出数里,突然见一彪军马拦住去路,却是乱贼许昌听闻有粮草援兵入了句章城,派来的侦骑。
说那乱军侦骑,只得其名,并无骑马,只是熟悉地理的乱贼若干而已,见了官军四散而逃,严白虎纵兵追了一阵斩得三四人,另有数人逃脱,眼见乱贼跑远,便也鸣金收兵,收拢部属,准备扎营,想过得一晚,待次日军士养足力气再进兵征剿。
严白虎部刚找到扎营的低头,突然听闻一声梆子想,山后林中瞬时冲出数千乱兵。那些乱兵个个兵甲不整;再看手中兵器,缴获的生锈战刀长枪有之,铁铲铁锹有之,菜刀木棒有之,竹枪扁担亦有之。可是禁不住乱军人多,如海水般涌来。会稽军不习兵事,见乱军来势汹汹,顿时心慌意乱,不知谁喊了一声逃啊,个个放下手中兵刃,转身便跑,严白虎持刀连战数人也不能止,顿时急怒攻心,便要与乱贼拼命,全靠弟弟严兴拉住,架着严白虎于乱军之中逃出。会稽军所选扎营之处,离句章城池不远,众人逃至句章城,只折损了数十人,只是个个丢了兵器衣甲,算是不能再战了。
追击的乱兵直到会稽军躲入城池才止了兵马,带队小校收拢军士,牢牢围住了句章城,一边飞马报给许昌听,言说郡国兵不堪一击,又有大量粮食在句章城内,让许昌派兵支援,争取一鼓作气,攻下句章城,到时乱兵军中缺粮的问题也可迎刃而解了。
严白虎严兴逃进城后,见那追兵声势浩大,吓白了脸,见黄盖在城头指挥若定,颇有些尴尬,但是黄盖放了他们入城,于情于理都要道声些,便朝黄盖拱了拱手,自回军营不提,却是留下了会稽溃兵,协助黄盖所部守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