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br>场面有点点血腥
米娜桑还蛮能猜的
狗血什么的,可能君临大翳已经够狗血了吧。。。哈哈柏亦君脸上覆满的焦皮尚未褪落,只能微微睁开的眼睛冰冷地直直望向李在。全身上下只有双手焦皮半褪,一手捏着李在的右腕,一手抓着李在的脖颈喉部。
李在被她此举惊到,一会才恢复笑容望向亦君那副焦灼乌黑的模样,暂且忍住疼痛对亦君语道:“掐你?今日我李在非但……”他暗暗使力要放出他的飞剑来,全身上下也运起可燃起火焰的真气,意将亦君就此一举融掉。
只可惜李在语未毕,便觉得全身只要是出自火焰胆的功力皆被亦君周遭的热流所融去。他心道不妙,赶忙甩了飞剑要斩掉亦君双手。亦君一心要置他死地,关节僵硬撤手不及,硬生生地接过李在这一记飞剑。
商璧胭见亦君复又活了过来,心中十分安慰。看亦君似是可以暂敌李在,她便跑到公楚翎儿身旁察看她还否有气,手指尚未摆到翎儿人中,就又感到李在那火色的细长飞剑光芒照亮了洞中。璧胭抬头一望,飞剑正朝亦君手上劈下。她心中大呼亦君小心,可连番惨状让她一口哽咽夹杂在喉中,张开樱口也没了声音。
李在这一剑理应是毫无偏差,他一招剑势至下几招剑路走势已经心中有数,是要让亦君俱五刑般大卸八块才得解恨。谁知他又偏偏用自己所炼的飞剑浸过火焰胆之火,如今火焰胆已经并非他所有,而火焰胆又是他数十年的功力所源,所以李在飞剑刚触及亦君手旁十余寸就如同陷入流沙一般没了气焰,也并非亦君在吸他功力,只是亦君体内的火焰胆在渐渐化去飞剑上的火焰灵气。
李在自知若是双方以此相持,他只剩被化去所有火焰胆所得功力的份了,数十年苦功岂可就此消散?李在猛地撤出飞剑,一掌狠狠打在亦君胸口。亦君因胸口一震,手上力气松了些许,李在赶忙从亦君身前逃脱。亦君没了李在按她在墙上的力道,从凹凸不平的天然洞壁上落了下来,她身上附着的火焰仍然微微燃烧着。
手掌旋握成拳,李在咧出他的獠牙,说道:“原来你是个女的。”他见亦君低头半蹲在原处,根本没有答话的意思,心中十分恼恨。又听见外面厮杀仍是愈加狠烈,而方才进来报信的陈侃也不知跑何处去了。他猜料袁飞已经归返、武乩童必是放出了一百二十四恶童交战,不然为何许久不见胜报?他因火蛇与火焰胆之事去意已有,被乩童劝说倒是先暂放了心思,这回白水洞遭袭,袁飞、乩童功力不低也战久不下,李在心底更是去意已定,打算立下狠手。
公楚翎儿已死,李在便上前伸手将商璧胭挟持住,对亦君道:“臭丫头,你速速交出火焰胆,我可饶她不死!”
“你除了会挟持姑娘,你还会做甚么?”亦君勉勉强强站起身来,微睁的眼睛看洞中情景,十分吃力。
李在仰天冷笑一声,说道:“还会杀姑娘。”语毕他又哈哈长笑,眼睛不时望向亦君神色,只可惜亦君面目全非,不好揣测她心思。李在之前以为亦君与翎儿关系非同一般,料想两人之间定是有情爱关系。谁知他才知亦君是个女的,这下有点乱了分寸,只能凭这几个女子间的情谊来抓亦君情绪,再一举挫败亦君斩杀她们。
他自是不知亦君和翎儿的关系,两人虽然是互知女子身份,暗地里却是心意相许。李在天蟾伴月阁打断她们之前,二人实是如普通才子佳人一般恩爱拥吻着。
亦君听李在说道“杀姑娘”,胸口虽然不如平时跳跃的急,但心底里却是十分挂记翎儿的安危。她厌恶李在,只开口问商璧胭道:“商姑娘,我家公子她怎么样了?”亦君缓缓移动着头,才找到翎儿倒地的方位。
璧胭白皙修长的脖颈被李在的长爪扣住,点点渗出血来,但她仍然说道:“柏公……亦君,楚姑娘她恐怕……”
亦君就是怕听到这些话,脑袋嗡地一下连迈步朝翎儿去的劲都没有了。她转身望着李在,牙齿有些打颤地哽咽说道:“你这个……”她找不到词来形容笑笑火蛇李在的卑鄙和狠毒,牙咬切齿地望着他。亦君现下面目焦灼丑陋,哽咽之声也变得有些恐怖。李在看她模样,拖着商璧胭又往后退了几步,笑道:“我这个?你现下也不过是一副邪道的丑恶模样,大家同道中人,又何必相互为敌呢?你交出火焰胆,我放了商璧胭,再有还魂丹药给公楚翎儿服下……”
李在只觉得面庞忽而给重重火焰一记重击,瞬时眼冒金星难以自持,他完全知晓这与他如出一辙的拳劲是火焰胆散发的劲力,谁想竟然今时今日自己也被火焰胆所创,但他也来不及懊恼,半边口中的牙全数碎去,颧骨似是也被打裂。巨痛吃紧,李在挟持着商璧胭的右手被强大的劲力扭断,商璧胭被亦君顺手一牵脱逃而出。
原是亦君好容易凭着些许感觉对准了李在的方位,才拼了一切下此决定,稍有不慎,还会伤了璧胭。
“你当我是三岁小儿不成?”亦君狠狠掐住李在的脖颈,“啊?!”她一句怒喝质问,仿佛点了雷霆震怒一般,让闪躲到旁边的璧胭一愣。李在见到亦君如此凶相也是措手不及,亦君雨点般繁密的拳数朝他的面上打去,每一拳都带着身上燃起的火焰,分毫不给他片刻须臾苟延残喘的机会。亦君全身燃着的火焰似是愈演愈烈,火红的十分灼眼。许久之后李在似乎没了气息,亦君还在挥动着又狠辣又灼热的拳头。两个人身在其中,全然已被火焰包围。直到李在的颈骨被亦君硬生生打断,披着红发的头颅从肩上滚落下来,亦君才肯稍事罢休。亦君又往李在的胸口打了一拳,比李在打在翎儿身上的力道更大更强劲,拳头大小的火焰灼烧在李在的胸口,然后火焰处的衣裳覆灭成灰烬,失了首级的尸身从脖颈涌出许多鲜血,流在了白水洞的地面上。
见此残忍情形,商璧胭搂着自己身体打着颤缓缓跪坐在地上,这日太多的惧意已然压的她乱了手脚分寸,不知该如何是好。亦君一脚踢开李在的头颅,恍然间天旋地转,只觉得身上的火焰似乎要再次把自己吞噬。她不知自己接下去是死是活,便对着吓得有点发抖的璧胭道:“你别怕,求你,救救翎儿。”
接着,砰地一声亦君直直倒在地上,刹那间熊熊火焰在她身上迅速蔓延燃烧,忽而又突地熄灭而去。这情形,与亦君杀死火蛇时相似,料想亦君许是还有救。璧胭眼里再度噙满了泪水,与柏亦君萍水相逢,却也救了她商璧胭一条命。
洞口似是已经被人打开,一阵稍大的风涌来,李在被亦君燃着的尸身和首级化成一片紫黑的灰烬消散而去。
突然间璧胭觉得洞内洞外都安静了下来,璧胭耐着寒冷从地上起身想往公楚翎儿处,指望是自己方才摸错了,但愿翎儿还有救,否则如何对得起她和亦君。璧胭稍事站起,一件毛皮披风盖在了她身上,她回首一看,竟是容光焕发、衣衫楚楚的桓子瑾。
“胭儿,那两个妖道已经伏法,趁还有一个妖人不在,我们快快离开此处罢。”他不知李在已死,便按着腰上挂着的宝剑,匆匆对璧胭说道,要她赶紧一同离开。
璧胭诧异地看着桓子瑾,子瑾被看的有点心中发毛,便低下头去搂住璧胭。商璧胭任他搂着,看子瑾身后跟随着的人众倒不是很多,也就十数人左右。商璧胭奇怪为何自家天蟾山庄的人影半个都未见着,也奇怪他廷尉家的公子出来救他的未婚妻,只需要带这么些许一般的仆从么?可救人要紧,她也不好再费时多问。
可她刚要开口吩咐将亦君和翎儿安置妥当一同带走,便又有蒙着颜面的三十余持着飞剑的男女,从外进来了此处白水洞深处。这些人一看便知与桓子瑾等人不是一路人,穿的虽然颜色各有不同,但全都是深色衣裳,面上大多蒙着一块黑布,让人难以分辨是何来历。其中一个身着暗青色劲装的窈窕女子为了不惹人注目,另披了一件暗色的斗篷,反倒给她增了庄重内敛之感,让璧胭忍不住多瞧她几眼。
这个女子似是只为公楚翎儿而来,目中似是毫无他人,且极其担心翎儿的安危,亲自上前摸了翎儿的脉搏,给她服下十数颗白色小丸和一颗金色丹药,又匆忙挥手示意让手下抬了翎儿出去。只见女子身旁的几个女剑仆速度极快,迅速将公楚翎儿轻轻抬起离开洞中。
“且慢,”璧胭挣开子瑾怀抱赶忙上前对那名女子说道,“不知姑娘是何许人也,翎儿姑娘于我有救命之恩……”
“原来我家翎儿小主是姑娘的救命恩人,姑娘不必担心挂怀。我等奴婢绝无恶意,奴婢等在此先谢过姑娘了。现下小主伤重还须及时救治,还请姑娘行个方便。”一个女剑仆打断了商璧胭的话说道,这名剑仆等级似是相较其他人高,气势也稍事其他剑仆不同。璧胭身为大小姐极少被人如此打断,她虽稍有不适,但也不好挂怀。那名女剑仆掏出一块黑色令牌只给璧胭瞧见,璧胭眼见玄令二字才确信确实是玄令山的之人,只得答应让他们离去。不过在说话之时公楚翎儿早已被其他剑仆带走,其余人等都跟在那名暗青色衣裳的女子身后,十分恭敬。
女剑仆谢过商璧胭后退下让低着头的暗青色衣女子先走,女子对商璧胭点头示意,璧胭回礼,她看不见女子的容貌,女子斗篷上的帽子盖住了她的发型和上半边颜面。因为她刚刚临时救治公楚翎儿,戴着蒙面十分不便就摘了下。向璧胭微微点头时,正好让璧胭见着她的鼻尖、唇色及白皙下巴,女子身上还略带着清新高贵的淡香,实是一瞥惊鸿。
待这群人离去之后,商璧胭见亦君身上的灼热似乎依然散去,便吩咐桓子瑾的仆人速将她的救命恩人送回山庄。桓子瑾这才注意到倒在地上的有如黑炭一般烧焦的柏亦君,捂着嘴巴就跳到一旁呕了起来,即便璧胭再次强调那是她的恩人,他的几个仆人也是阵阵作呕,于是便无人上前抬亦君回去,着实让璧胭愠怒不已。若是平常,璧胭会撒娇在子瑾耳边说话,“不然凭胭儿的厉害,子瑾可要遭了殃了。”如此云云,一般十分受用。只可惜商璧胭历下大劫,桓子瑾分毫时辰未在她身旁,哪里知道她心里现下在想什么。璧胭原来还曾想回到山庄的时候,桓子瑾会对她说些独自离去的缘由借口、不得已的苦衷,可现下她半点都不想知道,最好还别让她猜想的原因成了真。
“庄里的人都哪里去了?”璧胭厉色道,“林昆、林行呢?”她也不管甚么林大哥哥、林二哥哥,脱口的直接名讳质问。
子瑾见她动了怒,便好言劝道:“林行被刚刚抬走的那位姑娘打成了重伤,现仍在庄中休息。林昆等人就候在洞外,车马已备好,胭儿,别管那尸体了,我们快出去罢。”
“为何你要我的人在洞外候着?快喊他们进来将她抬回山庄,否则甚么也别多说!”商璧胭声音本来哭的哑了,方才稍事好些,可却又因这几句怒辞扯的喉咙生疼。她走到亦君身旁蹲下,又道:“你们不乐意搬她离开,那胭儿先谢过诸位,烦劳还请先行回去,我来搬就是了。”
璧胭原来圆润动听的音色,一下变得嘶哑难听,说的话要少了许多气势。再见她衣衫破烂痕迹,头发脏乱披散,脸上又黑又脏又满是哭泣痕迹,疯疯癫癫似地蹲在一具焦尸旁边,子瑾的仆人摇摇头让桓子瑾赶紧离去。桓子瑾心中确实看璧胭的怒话觉得十分不悦,看她衣衫凌乱更生怀疑,许是她身子受辱、脑子也受了刺激。想他自己万分艰难才带了人出来救她出去,没想到二人徒生嫌隙,势必又要被他爹教训。不过若是娶个这样的女子回家,倒不如回去挨顿臭骂便过了。
其实他上天蟾带了人马前来营救,也算是各处不讨好,要周全父亲、天蟾等各方关系他也费了点心思。父亲桓隽之处和虚道等要的是天蟾的金山银山,天蟾现下要的是商璧胭可以无谓金银财宝,桓子瑾心想要财色双收才能让各方周全,即使不能娶商璧胭为正房,也可做妾。
所以为了抢得天时地利人和的英雄救美头功,桓隽也替他串通了袁飞、武乩童、李在等人,他便想了说词让天蟾的人留在白水洞外,自己先装个模样去把给商璧胭给抢出来。等按约到了白水洞外还未动手,见七星阵无端被破,又不知何处已经来了一群蒙面剑客,将袁飞和武乩童打的落花流水。看这两人气数将尽,桓子瑾心想自己实在难保两个妖人,怕这两个妖人一死又生事端,便有意离去。知道随同的林昆与天蟾山庄五十余人斩钉截铁地不肯,桓子瑾只好带人进了白水洞,想把商璧胭先行带走再说。谁知商璧胭为了那句焦尸疯癫到了翻脸不认人,他也懒得枉费精力替这个不可能成亲的未婚妻说话。说服救她已经费了不少力气,送她回庄也要费去不少力气,他桓子瑾一人还要给各方献好自圆其说,又是何苦。倒不如悬崖勒马,尚且还来得及。于是桓子瑾袖子一甩,带着他的仆从离开了白水洞。
子瑾有个还算好心的仆人,对在洞外候着的天蟾山庄人马简单报了个信。天蟾众人才入了白水洞,将大小姐商璧胭和柏亦君一同接回了山庄。而离开之时,先前给璧胭看令牌的女剑仆抱着双臂却等在途中,她飞身到天蟾山庄飞驰的大马车旁,隔着窗户对已然困倦的璧胭道:“姑娘,我家小主吩咐,姑娘在洞中被困许久易染邪气,特赠一枚丹药为姑娘驱邪解毒,以谢姑娘力保翎儿小主之礼。聊表心意,姑娘切莫谦让。”说着送入一小瓶玉药瓶。车内的小丫鬟替璧胭双手接过药瓶,向剑仆道了个礼,又递给璧胭。
“多谢你家小主,你家小主可是方才那位穿着斗篷的姑娘?”璧胭接过药瓶匆匆探问道。
不想女剑仆脚步一停,与飞驰马车的距离也因此拉了久远,她远远朝天蟾山庄的队伍拱手拜别就没了身影。璧胭也来不及喊马车停下,只好静静坐回到马车的席子上。她身心俱疲,难以再细细思考许多细节。瞧了瞧安放在车厢内后方的亦君,璧胭随手打开药瓶一看,不禁惊异自语道:“两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