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昨天一次海战,秦二虎等人截获的海鸥号上除了运有大量的大米、军服、药品等军用物资外,还在舱底清出了二十挺歪把子轻机枪、两挺九二式重机枪、二百条三八大盖、十箱地瓜式手榴弹、十箱机枪和步枪子弹。这让邹同义、秦二虎、吕景文、吕信文等人都是欢喜不已,比得了日本的大洋钱还高兴。对这些成天在枪林里钻刀丛里滚的绿林好汉来说,宝刀利刃、枪炮子弹就是他们的第二生命,在这有枪就是“草头王”的年代,有了这些威力强大的杀人利器,在方圆百里之内,那就除了天是老大,他们就是老二了,个个都乐得喜上眉梢。
为了庆祝劫夺商船成功,当天晚上回到黑龙港之后,在邹同义的主持下举行了盛大的庆功宴,好几百号人聚集在鸭子台岛上,划拳闹酒地折腾了大半夜。等到喜庆的庆功宴会结束之后,为了防备日本鬼子进港来进行报复性围剿,在景元甫和秦二虎的再三提议下,新结义的兄弟七人连夜召开了军事会议,研究部署好了反击日军报复围剿的作战计划。
他们大家知道,骄横的日本鬼子绝对不会就这么自认晦气吃这个哑巴亏的,势必会很快地追进到港内来找麻烦。虽然日本鬼子在当地人生地不熟,两眼一抹黑,一时间难以找到劫夺商船的正头香主,不知道从何处下手;可日本鬼子也不是傻瓜,港里摆着有这么多的绿林武装,方圆一二百里之内是个喘气的人都知道,狡诈的日本鬼子不会不有所耳闻。即使日本鬼子不能够完全认定就是港里的绿林武装干的,可这个嫌疑是万万脱不掉的!要想保证自己不吃亏,那就只有未雨绸缪,提前做好充分的应战准备。
秦二虎在东北和日本鬼子打过不少次仗,对日本鬼子嚣张跋扈的德行是最清楚的,他有些忧虑地对景元甫、邹同义等人说道:“***,我就准知道这是个马蜂窝,可没有想到这个娄子捅的这么大,还截获了这么多真山货,真要是***让日本鬼子捋着屁股追下来,这可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说完,他又向邹同义、吕景文和吕信文俏道:“兄弟我可早就把丑话给说到前面了,到时候事情摆布不顺当,你们老哥仨可不能够来埋怨我!”
邹同义哈哈笑道:“兄弟这说得是什么话,不要说我们还跟着得了这么多的好处,就是看在结义兄弟的份儿上,为兄弟两肋插刀也是应该的。干我们这一行什么时候得过消停,不就是日本鬼子吗?他们也没有长着三头六臂,我们怕他们做甚!真***小鬼子追上来,我们的刀枪也不是吃素的,有我们这五六百人枪,来了也让狗崽子们讨不了好去!”
吕景文笑嘻嘻地插言道:“哎呀呀,日本鬼子的鼻子又不是狗鼻子,还能够迎风闻出四十里来,咱们在船上又一个活口没有给他们留下,船上的船员也还都让咱们给扣着,让他们去找傻张三的呀?我估摸着这帮兔崽子不一定能够找得来!这隔着还有好几十里地呢!”
“找不来更好,找得来我们也不用怕!”景元甫接口道,“不管他们找得来也好,找不来也好,我们还是要做好应战的思想准备才好。这什么事情都是一样,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真要是让这些***给闻着臭味给偷偷地摸上来,像我们在海上搞他们一样,也给我们来个出其不意,措手不及,那我们的亏可就吃定了!”
向靖远、吕信文、康洪恩三人也跟着唧唧喳喳议论了起来,都觉得要作好充分的应战准备才是。邹同义见大家议论的差不多了,便提议道:“我看这么办吧,为了保证我们自身的安全,我们常年都在芦荡的四周设有暗哨,现在就给放哨的弟兄门提前传下话去,让他们支楞起耳朵好好地听着,有什么风吹草动,提前把信儿给送上来就是了!”
“至于这排兵布阵,调兵遣将的罗嗦事吗?我们哥仨是不在行的!”邹同义眯着一双大环眼,对着景元甫和秦二虎笑道:“这就要看你们哥俩的本事了!你们哥俩说怎么办才好?”
吕景文也耸动着两道浓密的八字眉跟风道:“二哥说的是,我们哥几个穿房入户,偷鸡摸狗的还有点道行,明刀明枪地对着干,这样的大仗我们还真是没有打过呢?就听大哥和五弟的好了!在战场上排兵部阵的事情上还是你们哥俩历练的多些!”
康洪恩见邹、吕二人说得起劲,嘻嘻笑道:“二哥和三哥也太谦虚了,说了半天,要是连设卡子打埋伏搞偷袭的招数你们哥俩都不会,那你们老哥俩还怎么在道上混哪?”一句话刚刚出口,逗得大家都跟着放声大笑了起来。坐在他身边的吕信文捅了他一指头,嘿嘿地嬉笑道:“哎呀呀,你这个七弟呀,你还真逗!”一向郁郁寡欢的向靖远看到这小哥俩的亲热劲儿,眉宇间掠过一丝羡慕的神情。
景元甫呵呵笑道:“你们大家不要见笑,七弟这话说的虽然有些直白,这道理可是不差的,其实你们老哥仨都是这方面的行家,要说你们对打埋伏搞偷袭不在行,那可就是太谦虚了。不是我自谦,要论到这方面的作战经验,我还比不上你们呢!咱们要对付凶残狡诈的日本鬼子还就得用这样的阴招损招。若是再往深处来讲,你们老哥仨可是这里的地头蛇,对港里的地理形势你们是最清楚不过的,咱们就利用港里复杂的地理优势给日本鬼子设下个天罗地网,让他们有来的路,找不到回去的路,关上门打狗,就什么就结了!”
说到这里,景元甫又笑着对秦二虎说道:“五弟你说说,是不是这个理?”
秦二虎点头应道:“大哥说得极是,相当年我们跟着马占山将军打鬼子就是用得这样的招法,百试百爽。江桥一战,我们就是埋伏在江边的茅草丛里等着小鬼子来渡江,在小鬼子刚刚登岸的时候出其不意下的狠手,没有伤亡一兵一卒就把小鬼子给打败了。咱们这芦苇荡没边没沿的,设上个圈就是个套,就是光牵着鼻子让他们在港里转悠,也***能够把***小鬼子给转迷糊喽!”
在江桥追随马占山将军抗日打仗的时候,秦二虎只不过是个受人指派的小班长,根本就没有什么指挥作战的实际经验;不过,后来参加的战斗多了,在实战中还是悟出了很多的道理,又加上他热心钻研此道,便在实战中很快地变得成熟起来,见识自有独到之处,与景元甫设计的战法不谋而和。
向靖远虽然身居抗日救**总指挥的要职,可他多年来一直在党内做政治工作,参加研究指挥作战还是第一次。不过,他对黑龙港复杂的地理优势也非常自信,跟着插言道:“我们现在又有人,又有枪,弹药也很充足,在港里设埋伏打伏击是再好不过的了,就这样干吧!”
景元甫提议道:“设伏的地点就由二弟、三弟来定吧,关键是要把火力点给配置好,咱们不出手则已,出手就要打他个人仰马翻!打得他们毫无还手之力!”接着又鼓动道:“咱们现在有五六百人枪,再加上秦五弟带来的海上的几十个弟兄,有六七百人呢,光轻重机枪就有二十多挺,三八大盖儿有二百多支,还有打野鸭子的‘二人抬’土炮,就是日本鬼子来他娘的一个大队,咱们也不惧他!”
邹同义呵呵笑道:“既然弟兄们这样信得过我,我就来拿个主意!”说着就把八仙桌当做地图,在桌面上比划起来。他一边说,一边向大家征求意见,在景元甫、秦二虎、吕景文等人的参谋下,很快便制定出了一个严密的作战方案,博得了大家的一片叫好声。
邹同义喷云吐雾地抽着自己的旱烟袋,亮着一双大环眼,豪气十足地下结论道:“现在咱们就***怕小鬼子不来,要是小鬼子真***不知死活地闯到了我们这里来,管保让他们这些狗崽子血染芦荡,命归西天,有来无回!”
带队进入北面芦苇荡搜索侦察的鬼子兵头目叫金野一二郎,是个海军陆战队的上尉。这个家伙长的身高体壮,其性情暴烈,心狠手辣,狡诈异常,是木村少将手下的一员悍将。自打跟随木村少将来到中国以后,他嗜血成性,杀人无数,许多无辜的平民百姓命丧在他的手下,在他的手上沾满了中国人民的鲜血。
金野一二郎是和弟弟金野一三郎同时参军入伍的,哥俩又同在一个部队服役;他在木村少将手下当宪兵小队长,弟弟在清水正夫手下任少尉班长。在昨天,金野一三郎在海滩上参加进攻阻击部队的战斗时,被秦二虎用机枪打成了个筛子,变成了个不喘气的血葫芦。他见到弟弟血肉模糊的尸体后大哭了一场,发誓要给弟弟报仇,当即就找到木村少将去请战。其时,木村在盛怒之下,决定派清水正夫戴罪立功,带兵去搜剿劫夺商船的土八路;对他则慰勉有加,批准了他的请战要求,并鼓励他多杀中国人为天皇立功。
其实,金野一二郎也并非天生就是个杀人的恶魔,他和秦二虎一样,也是个贫苦的渔家子弟。可是他生活的年代正是日本军国主义盛行的年代,在军国主义者的蛊惑下,他着了迷道上了贼船,想信发动对外战争会给自己的国家和民族带来无上的荣耀和巨大的利益;他自己也会因此得到晋升,升官发财,过上上等人的好日子。由于心魔作祟,便一步步滑向了罪恶的深渊而不能够自拔,成了疯狂的日本帝国主义者的杀人机器。
他知道,自大日本皇军侵入中国以来,就是和中国的正规军交锋拼杀,也很少遇到类似昨天这样凄惨的损失,没有打上几个会合便损失了几乎一个小队。他猜想,清水正夫在昨天一定是遇到了强硬的对手。不然的话,像清水正夫这样富有作战经验的指挥官怎么会一筹莫展呢?所以他一带队进入到芦苇荡内搜索侦察便加了十二分的小心。他让两艘汽艇拉开距离摆成一字形队伍前行,以免在遭到突然袭击时全军覆没,同时又可以互为犄角之势,相互进行火力支援。在行进的水路上他尽选着开阔的地方走,一边走着一边指挥着机枪射手向着可疑的地方进行扫射侦察。追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