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7)当者披靡
作者:阿明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702

追书张铁匠、孔冠魁、庄青山、易树林、汤敬渊等人在指挥着各个战斗小组用弩箭发起了第一轮攻击之后,又驾着冰爬犁在伪军的搜索队伍中穿行了起来。他们知道,一旦偷袭得手便会立即遭到伪军的猛烈还击,而伪军的射击方向肯定是搜索攻击的宽正面方向;所以他们在偷袭得手之后就毫不犹豫地穿插进了伪军的大队人马之中。

为了在穿行之中制造混乱,扩大战果,各个战斗小组一闯入伪军的战斗队形就主动发起了猛烈的攻击,机枪、步枪、手枪一起开火,见到人影就打,撞到伪军就杀,如虎入羊群一样横冲直撞,东挡西杀,在芦苇荡里搅了个天翻地覆。为了避免无谓的伤亡,一个个施展平生绝技抱着枪躺在冰爬犁上翻滚着进行射击;撑篙手也爬在冰爬犁上用双手握着尺把长的短铁镐撑着爬犁行走。这样一来,他们躺在冰爬犁上的平均高度不超过一尺,伪军平射的火力根本就奈何不到他们,让他们给杀了个痛快淋漓。

孔冠魁是黑龙港里有名的“双枪将”,浑身是胆,杀法骁勇,向来是枪不虚发,弹弹咬肉;这一次他见伪军竟然在大年夜里进港来偷袭,连个年都不让弟兄们安安顿顿地过,这气就不打一处来,下手就更狠了几分。他仰卧在冰爬犁的木板上晃动着两个肩膀,双手抖动着二十响的驳壳枪一路上连击连发,瞄见黑影就开枪,闻见人声就搂扳机,尽拣着人声嘈杂的地方冲杀,就如同长板坡上的赵子龙一样所向无敌,当者披靡。

他在指挥着两个撑篙手从放火的伪军中穿插过两个来回之后,猛然间用眼角的余光瞄到一个伪军军官模样的人正在指手画脚地吆喝的起劲儿;待等到将爬犁驶的较近,他便甩手一枪将其打了个透心凉;随及指挥着撑篙手将方向一转便绕过一个东面的小孤岛,转入了一侧茂密的芦苇丛中。一直等到两个撑篙手把冰爬犁驶出去好远,才隐约听到身后响起一阵惊呼声:“哎呀呀,花连长被打死了!花连长被打死了!这是哪里打出来的黑枪呀?”

就在他指挥着撑篙手左穿右钻地杀的性起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在行驶的通道上被几个手握三八大盖儿的伪军迎面撞了个正着,两下里相距不过几十米远近,在隐约的火光映照下相互之间看得十分真切;这几个伪军在他们的屡屡偷袭之下早已吓得成了惊弓之鸟,一见有冰爬犁从黑影里迎面撞来,举枪就射,形势万分危急。

这个时候,孔冠魁和两个阻击射手只顾得向两边的伪军点射,还未来得及回身,眼见得就要有人血溅当场,两个撑篙手情急生智,心有灵犀地一齐加力前冲,还没有等到迎面这几个伪军搂动扳机便风驰电掣般冲了过去,当即一个个给撞了个仰面朝天,只听得在大家的耳轮边“咕咚、咕咚、哎哟、哎哟”地响成了一片。孔冠魁这时才回过神来,和几个刚刚在鬼门关里闯出来的弟兄呵呵地大笑了起来。在辗转踅过几个弯道之后,他又指挥着两个撑篙手将冰爬犁冲进了伪军的搜索队伍之中。

庄青山和易树林在进入北岸偷袭的时候,各自率领着手下两个战斗小组交叉掩护着杀进了伪军的大队人马之中。这两个人,一个性如猎豹勇猛过人,一个形如猿猴身手捷健,两个人的怀中各抱着一挺轻机枪在冰爬犁上打着滚地四面点射,把周围的伪军给冲得七零八落人仰马翻,哭爹叫娘地乱成了一窝蜂。由于撑篙手把身下的冰爬犁给撑得快如飞鸟,就像是鬼魅魔影一般,来如雷电骤至,去似越野疾风,在伪军大队人马之中穿行就如同进入了无人之境,引得周围遭受袭击的伪军惊呼不断,却毫无还手之机。

他们二人虽然久在绿林,又都是玩枪的高手,可是由于一向囊中羞涩,向来打仗都没有似今天这样子弹充足;现在有了孔冠魁的无偿支援,他们都想好好地过一会儿枪瘾,所以就抱住了手中的机枪谁也不肯撒把,把大把大把的子弹毫不吝啬地向着扰乱他们过年的伪军泼洒而去,各自美美地享受了一回。他们在伪军的搜索队伍之中接连杀了个三进三出,毙伤伪军少说也有五七十人,这才相互交替掩护着从伪军的阵门中翩然逸出,玩了个潇洒!

汤敬渊平生打仗就没有和对头冤家硬碰硬地磕过,虽然他的枪法和武艺也是一等一的好,可他一向总是爱藏头露尾地去打,就如同日本的忍者一样,习惯于用捉迷藏的方式与敌人斗智斗勇的进行较量,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杀招。所以黑龙港的绿林朋友们送了他一个雅号,戏谑地称他为“花泥鳅”,正如俗语所讲“外号是没有错起的”,名如其人!

与孔冠魁、庄青山、易树林等人骁勇凌厉的杀法不一样,他率领着手下的三个战斗小组一经与伪军接触就刀走了偏锋,在首轮弩箭偷袭成功之后,便直接透围而出,悄悄地从弹雨横飞的厮杀现场上溜到了伪军搜索队伍的背后。在这时,伪军搜索部队身后的大火已经烧成了余烬,虽然少有了茂密的芦苇做掩护,可是在芦苇根部飘摇而起接连交汇的青烟却成了遮人耳目的屏障,成为了他们遁行攻击最好的隐蔽物。

在汤敬渊的统一指挥之下,三个战斗小组摆成了一字长蛇阵,沿着伪军大队人马的侧后方,向着东北方向一路杀了下去。他严令三个战斗小组九个阻击射手谁也不准用枪打,全都跪伏在冰爬犁上用弩箭进行射击。就这样。他们蜿蜒曲折地一路东行,一路用弩箭射杀,走马灯似地一憋气跑出了有十多里地,射杀伪军数十人,自己的弟兄却一个个毫发无伤。

就在孔冠魁、庄青山、易树林、汤敬渊等人搅在伪军的阵营里厮杀的时候,张铁匠也率领着手下的人马加入了战团。他是个性情梗直,疾恶如仇,肠子不会打弯的铮铮铁汉,可指挥起打仗来却是有板有眼;整天在刀尖儿上滚着过活,就是石头人也会开窍的,更何况他又是个心灵手巧的手艺人,不过是少有阴损的歪心眼子罢了。

他率领着手下的六个战斗小组兵分两路,如二龙戏珠一般,相隔着几百米的距离顺着同一个方向交替攻击前进,沿路左右开弓地对着两侧的伪军进行双向的攻击,用以引发伪军的盲目还击,制造狗咬狗的混乱局面。在伪军的大队人马中搅扰了一通之后,又指挥着两路人马抽身从西北方向透围而出,杀到了伪军搜索部队的侧后,一边向西飞弛,一面从侧后回身射杀,打得伪军防不胜防。

在童祥荣的指挥之下,伪军在搜索前进的时候虽然摆出了设有纵深的攻击队形,而且为了应付突发的紧急情况还在后面留了预备队,但是仅凭着区区一千多人要在长达十几里地的防线上全面开战,根本就是“菜叶子护腚――盖不过屁股来”,在一群打仗不要命的绿林好汉遍地开花式的迅猛攻击之下,左支右绌,顾此失彼,狼狈不堪。

张铁匠、孔冠魁、庄青山、易树林、汤敬渊等人都是夜袭作战的大行家,他们知道在这种众寡悬殊的情况之下,仅凭着自己的一百多人枪要想把兵多将广的伪军歼逐消灭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自打一开始就旨在杀敌扰敌和阻敌,打了就跑,见好就收,并不与实力雄厚的伪军做过多的纠缠。在初战得手之后,张铁匠见撤退的时机一到,就命令手下的亲兵放出了流星箭,率先向预定的集合地点奔去。

三枝流星箭窜上夜空之后,孔冠魁、庄青山、易树林、汤敬渊等人见到约定的撤退信号升起,便都指挥着手下的战斗小组从厮杀的战场上迅速地撤了下来。等到大队的伪军闻声从四面八方向着流星箭窜起的地方包抄攻击的时候,已经是人踪皆无,飘忽不定的绿林好汉们早就乘着冰爬犁飞快地转移到了芦苇荡的深处,钻得不知去向了。

等到冰爬犁驶离伪军的火力射程之外,孔冠魁从仰卧的冰爬犁上站起身来,将两支二十响驳壳枪向腰中一插,惬意地向两个撑篙手笑骂道:“他***,穿黄皮的龟孙子们已经离着咱们远了去了,枪子已经够不着咱们了,你们两个秃崽子就别藏着迷着了,快站起来撑着走吧,咱们得回家去喘口气了!”

这个时候,爬在冰爬犁上撑篙的两个撑篙手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听到孔冠魁一声吩咐,就如同得到皇帝大赦一样,都高兴地跳了起来,将手中的短铁篙向冰爬犁上一扔,顺手就把丈把长的大铁篙抄到了手中,嬉笑着拉长声调应声道:“好嘞,得令喽!”一篙下去,又把冰爬犁给撑得飞了起来!追书</p>